么可談的。

君小姐看著他神情恢復(fù)漠然。

……

對于北地的官兵來說，步行一天一夜都是常有的事，沒有人會覺得累，那些覺得累的都已經(jīng)死了，相比與死，活的累一些還是好的。

夜色已經(jīng)沉沉，荒涼的冬夜里馬蹄踏踏，火把如長蛇在大地上蔓延直向一座城池而去。

戒備核查森嚴(yán)的北地，這一座城池此時卻是城門大開，一隊隊人馬疾馳而進(jìn)，也有一隊隊人馬疾馳而出，到處嘈雜而喧鬧。

舉著火把剛進(jìn)城的人馬徑直奔到一座府邸前，這里亦是大門大開燈火通明恍若白晝。

一個將官翻身下馬，身上的披掛鎧甲嘩啦作響，伴著這聲響大步向內(nèi)而去。

院子里有文吏不時走過，官廳前兵丁肅立，內(nèi)里一個身著將袍的男人，雖然知天命年紀(jì)，頭發(fā)斑白，但精神抖擻很是威風(fēng)。

此時夜色已深，他半點(diǎn)倦意也無，眼神明亮的看著面前的沙盤，一面聽身邊的將官們指點(diǎn)說話。

“伯爺。”將官邁進(jìn)廳內(nèi)施禮。

清河伯抬起頭看他。

“韋將軍?！彼c(diǎn)點(diǎn)頭說道，“你來的很快。”

被喚作韋將軍的男人再次施禮。

“末將不敢違命?！彼f道。

清河伯看向另一個將官。

“既然韋將軍來了，就讓他的部眾到永靜軍去，你帶你的人去交河。”他說道。

那將官應(yīng)聲是。

韋將軍在一旁欲言又止。

“韋將軍趕路辛苦了，下去歇息吧?！鼻搴硬^也不抬的說道。

韋將軍道謝，但依舊站著沒動。

屋子里的將官們或者低聲交談或者看著清河伯，似乎沒有察覺屋子里多了一個人。

韋將軍站在這里神情復(fù)雜，火把照耀著他的臉陰晴不定。

他當(dāng)然知道這意味著這里不歡迎他，他的腳步轉(zhuǎn)動要向后走，但下一刻他還是停下來。

“伯爺?！彼灰а勒f道。

清河伯看向他，其他將官也都看向他，似乎大家驚訝他竟然還在這里。

“韋將軍還有什么事嗎？”清河伯問道。

“伯爺，最近的調(diào)動是有些頻繁?！表f將軍說道，“我聽到好些兵馬都重新調(diào)配了?！?/br>
“是啊，這是伯爺考察之后重新布防，不是已經(jīng)都告訴你們了嗎？”一個將官帶著幾分倨傲說道，又皺眉，“怎么，調(diào)動兵將，還要什么理由嗎？”

將有令，官兵聽從，自然是不能問理由的。

清河伯抬手制止那位將官。

“韋將軍是有什么看法？”他問道。

“伯爺，末將覺得此時不便如此頻繁大規(guī)模的重新布防?！表f將軍說道，“尤其是涉及邊境關(guān)防要緊的地方，這里的兵馬都是對金人極其熟悉的，這樣突然換防，只怕大家都不方便…”

他的話沒說完就被一個將官打斷了。

“不方便什么？”他挑眉說道，“不方便你們熟門熟路的偷懶嗎？”

雖然脾氣隱忍，但沒有將官愿意聽到偷懶二字，這如同罵他們懦夫一樣的羞辱。

“張參將?！表f將軍喝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這什么意思？”張參將冷笑。“我的意思是用不著你來教伯爺怎么行軍布陣，伯爺在北地跟金人打交道的時候，你還喂馬呢?！?/br>
韋將軍面色漲紅。

“末將不是那個意思?！彼f道，身為將官不善言辭。

清河伯看著他。

“韋將軍是不愿意調(diào)動了？”他問道。

“伯爺，末將不是不愿意調(diào)動，只是伯爺這調(diào)動將官兵馬好像不是為了布防，而是為了…”韋將軍說道，一咬牙上前一步，“撤防分兵分權(quán)?！?/br>
屋子里的氣氛頓時凝重，清河伯的面色也漸漸冷下來。

話已經(jīng)說到這里了，韋將軍也不再畏懼了。

“…而且最近好些將官被論罪被抓被撤職，伯爺，這些人，還有我們這些調(diào)動的都有一個相似處，大家心里也都清楚?！彼麧q紅臉說道。

清河伯不喜不怒的哦了聲。

“你們心里清楚什么？”他說道。

韋將軍抬頭看著他。

“伯爺，您忌諱我們是成國公的嫡系，要打壓我們，我們也能理解?！彼а勒f道，“但還請不要在這個時候，否則自亂了針腳，讓金人有可趁之機(jī)。”

他的話音落，屋子里的將官們頓時嘩然。

“韋順慶，你他娘的胡說八道什么？”

“娘的，真是胡言亂語?！?/br>
大家紛紛咒罵，更有暴脾氣的上前揪住韋將軍。

“成國公就是這樣治兵的？這就是你們有名的赫赫軍威？不服調(diào)令，還敢污蔑上官。”他罵道。

官廳內(nèi)變的嘈雜混亂。

“都住口?！鼻搴硬_口說道，制止了大家的吵鬧，他看向韋將軍，“你說的沒錯，我這次的調(diào)動布防，的確是為了打壓你們這些成國公的嫡系親近將官。”

第二十八章理直氣壯

屋子里一陣安靜。

這次北地官兵大規(guī)模調(diào)動是因為清河伯要清洗更換自己的嫡系將官，這是大家心里都知道的事，但沒想到清河伯會這么直白的說出來。

將官們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反應(yīng)。

清河伯神情平靜。

“我為什么要這樣做？因為陛下有令緝拿成國公?！彼f道，“成國公謀逆畏罪潛逃你們都知道，那成國公已經(jīng)逃到北地你們知道不知道？”

屋子里的人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響起一片議論聲，清河伯抬手示意他們安靜。

“韋將軍，成國公為什么會逃到北地？”他說道，視線落在韋將軍身上。

韋將軍面色漲紅要說什么又不知道說什么。

“因為成國公知道這北地是他的天下。”清河伯說道，“就因為有你們這些人在，他確信自己能得到庇護(hù)?！?/br>
韋將軍似乎羞澀又似乎憤怒。

“不，伯爺，我們是大周官兵，如果成國公有罪，我們是不會相護(hù)的?！彼f道，“你不能這樣質(zhì)疑我們，這北地這么多官將兵士，都曾是成國公手下，但北地并不是他的，我們都是大周…”

他的話沒說完清河伯笑了笑，打斷了他。

“我在質(zhì)疑你們？”他說道，手扶在腰里，拍的佩刀嘩啦響，“你沒聽到我說的話嗎？”

什么話？

大家看著他。

“成國公已經(jīng)逃到了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