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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疑惑。似乎對于她帶酒來有些不信。君小姐笑了笑轉(zhuǎn)身從藥箱里拿出一個小酒瓶,沖他晃了晃。朱瓚手撐著床板要起身。“這才是探監(jiān)該拿的東西,那幾個混小子就知道女人似的磨磨唧唧,該拿的東西都沒拿?!彼f道,“算你有點用?!?/br>君小姐已經(jīng)矮身在他面前蹲下,將九酒瓶送到他嘴邊。朱瓚就著她的手喝了兩口,舒坦的吐口氣,再次探頭示意再喝。君小姐將酒瓶遞過去。“是不是,因為我你才這樣做?”她忽的說道。朱瓚一口酒噴出來。“呸。”他連聲咳嗽,瞪眼說道,“你可真抬舉你自己?!?/br>要不然真的太巧了。她仔細的想了想,找不到朱瓚要這樣做的合情合理的理由。因為不管怎么想,朱瓚此舉都是太不應該了,他不該是這么思慮不周的人。唯一的意外就是自己當時在場。而且她是要黃小大人死的。雖然不至于當場殺死他,但延遲幾天也會死。這樣做當然結果會很糟糕,首先救治黃小大人,雖然說是醫(yī)者應該做的事,但黃小大人惡名昭彰,萬家的女孩子義勇令人悲戚,她的名聲多少會受損,再者,黃小大人死了的話,陸云旗和黃家一定不會放過她。這可真是里外不是人。但是,她還是想要這樣做。結果,馬驚了將黃小大人踩死了。她當然也不信事情真的是巧合。君小姐看著他沒有說話。朱瓚伸手將酒瓶子拿過來,再次喝了口酒。“我是一定要他死的?!彼f道,“因為他不死,我父親就得死?!?/br>成國公?君小姐有些驚訝的看向他。“這兩年有很多人彈劾我父親?!敝飙懻f道,“說我們父子如何囂張。”說到這里呸了聲。“真是胡說八道,我們這么老實的人?!?/br>君小姐失笑。老實人,你小小年紀就敢打皇子,可真不算老實人,的確是夠囂張的。“這可真沒看出來?!彼f道。“那是你瞎?!敝飙戉吐曊f道。君小姐抿嘴笑而不語。“總之他們就是看不順眼我父親在北地做的事。”朱瓚接著說道,冷冷一笑,“而且又都是些貪生怕死之輩?!?/br>成國公那么好的人,又鎮(zhèn)守著北地,阻擋著金人的侵襲,如此的功高位重,竟然有很多人看他不順眼嗎?為什么?“有人想要舍棄真定以北六郡。”朱瓚說道。真定以北的六郡?君小姐神情驚訝的站起來。“那怎么可能?!彼f道,“那是好容易才奪回來的。”朱瓚笑了笑,憔悴的臉上神情譏誚。“對他們來說,很容易?!彼f道,“上陣廝殺的不是他們,流血喪命的不是他們,有什么不容易的。”君小姐默然。“在他們眼里,只看到因為這六郡,金人侵擾不斷。”朱瓚接著說道,“所以對他們來說,這六郡不是榮耀,是麻煩,既然是麻煩就干脆割舍,換了心靜?!?/br>這些人瘋了嗎?竟然要跟金人和談?和談也就罷了,還要割舍六郡。“難道忘了皇…帝是怎么死的,都城是怎么陷落的嗎?”君小姐說道。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到嘴邊的皇曾祖父是怎么死的咽回去,差點咬破了舌頭。朱瓚喝了口酒。“商女不知亡國恨,只見煙籠寒水月籠沙,唯喜夜泊秦淮近酒家,隔江來唱后庭花?!彼f道。一首詩被他這樣說出來,君小姐該難過還是該笑,輕嘆一口氣,伸手從藥箱里拿過另一壺酒,想了想也仰頭喝了口。“那些彈劾的折子,基本都是姓黃的收集示意的?!敝飙懻f道,“真定周家,也是被他陷害的?!?/br>周家嗎?君小姐神情更加驚訝。“朝廷常常短缺北地的軍餉補給,是周家等鄉(xiāng)紳豪族貼補,為了打壓我父親,震懾這些鄉(xiāng)紳豪族,姓黃的就不惜引金人入真定……”朱瓚接著說道。這句話沒說完,君小姐就驚駭?shù)恼酒饋怼?/br>“什么?”她脫口喊道。她一直反應平和,會大笑,但幾乎沒有這樣驚駭過。可見這件事對她的驚嚇。這件事任何人聽了都會驚嚇。朱瓚看著手里的酒瓶,扯了扯嘴角。“多么荒唐令人震驚的事。”他說道,“為了一己之私,就不惜引狼入室,讓多少百姓慘遭殺害,那是百姓啊,那是信奉他們?yōu)楦改傅陌傩瞻?。?/br>他說著仰頭喝了口酒,余下的話便都隨著酒水咽下。“殺了這種人,不應該嗎?”他說道。君小姐看著他,昏暗的牢房里朱瓚的神情模糊,再加上傷情和受刑,面色憔悴胡子拉碴,掩蓋了他的俊美,面上常見的譏誚不羈也被淹沒,反而顯得幾分滄桑。他自幼隨軍,練得一身好功夫,這種好功夫肯定不是錦衣玉食中養(yǎng)出來的。陣前殺敵,跋涉千里躲避追捕獨行,不知道是什么樣的日常磨煉出來的。人人都說成國公帶著妻兒在北地作威作福,其實如果真正的享福還是讓妻兒在京城。他的年紀也不過二十二三,卻不是二十二三歲的年輕人那般輕松自在,背負著太多。家國,百姓,職責,還有對懷王的關切。僅僅為了懷王,他就為她做了很多事。雖然他說殺黃小大人是他做的事,但如果不是她在場,為了避免她卷入其中,他會有更穩(wěn)妥的辦法更合適的時候做到這件事。君小姐盤坐在地上,仰頭喝了一大口酒,嗆得自己咳嗽幾聲。許久不這樣喝了,一時還不習慣。朱瓚鄙視的看她一眼。“不會喝酒喝什么喝。”他說道。君小姐也不說話,就慢慢的喝酒,朱瓚也不再說話,將酒瓶的酒喝完,意猶未盡得到舔了舔嘴唇。“怎么這么點?!彼f道,“還有嗎?”看著君小姐手里的酒瓶,忍不住伸手。“你別喝了?!本〗阈χ鴤壬矶氵^,將剩下的酒一飲而盡,順勢在他伸過來的手上搭了下站起來。朱瓚再次嗷的叫了聲。“別對我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