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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你別難過?!彼f道。拄著拐疾步的向這邊走。年輕男子似乎也有些于心不忍。“好了好了,你不要哭了,我說實話?!彼f道,“這個不是我發(fā)現(xiàn)的?!?/br>君小姐的哭聲陡然停了。她放下衣袖,臉上滿是淚水。還有淚水不斷涌出的一雙眼看著年輕男子。這種梨花帶雨的樣子真是讓人不忍直視。“我遇到過一個人,就是你剛才問我那句話是誰說的的那個人?!蹦贻p男子抬眼向上看,一面有些期期艾艾不情不愿的說道,“他為了討好我。拿出這個棋局逗我開心,因為實在是太也特別了,所以我記得很清楚?!?/br>君小姐看著他上前一步。“一個人?!彼龓е抟庵貜?fù)道。“一個男人嗎?”“廢話,小爺我才不會跟女人磨磨唧唧?!蹦贻p男子翻著白眼說道。你現(xiàn)在也沒多干脆。雷中蓮心里說道。一個人,一個男人。君小姐其實心里早就確定了,從他說出那句話的時候。那句話不管詞句還是神態(tài),跟師父一樣。她跟師父在一起只有六年,對于幾十年生命經(jīng)歷的師父來說只是很短暫的過客,她不知道師父的所來,不知道他的過往,有沒有親人,有沒有徒弟,認識什么人,朋友是誰。什么也不知道。有時候想起來,覺得師父又熟悉又陌生。除了拿出棋局給自己看,原來師父還給別人看過。君小姐看著眼前的男子。“他為了討你開心?”她哽咽問道。“那是,要不然小爺就揍他了。”年輕男子繼續(xù)眼看天說道,“所以你不用哭了,這個棋局你敗給我,不是你不聰明,這只是個意外?!?/br>這夠安慰了吧?愛面子的女孩子可以不哭了吧?他的話音才落,就聽的哇的一聲,女孩子的哭聲幾乎刺穿了他的耳朵。哭聲更大了,這一次她連袖子都不抬,就那樣站在他面前放聲大哭。茶樓里的哭聲傳了出來。外邊民眾沒有散去,反而更聚來了很多,聽到這哭聲都停下了議論。這哭聲響亮,倒也不算撕心裂肺,哭聲里有悲傷更多的是委屈。“世間兒女之情最傷人啊?!焙F望天神情悲戚的感嘆,“想君小姐這般才華出眾的人也有心缺一角難補全的憾事,真是天道不公啊。”真是天道不公啊。年輕男子也望天感嘆。天底下每時每刻罵人二貨的人多了去了,怎么偏偏就他這么倒霉呢?早知道這汝南城就不進了。明明一開始都很正常的,誰知道會遇到這么一個精神不正常的人呢。“我一沒打二沒罵,還好言好語的哄著,這都不行?!彼f道,“早知道還不如動手呢,果然我是不能當(dāng)好人的,當(dāng)好人是費力不討好的?!?/br>方承宇已經(jīng)急切的不顧雷中蓮的阻攔走過來了,沒有理會年輕男子的嘀嘀咕咕,又是焦急又是難過的看著站著哭的君小姐。這可怎么辦好呢?他束手無策。他曾經(jīng)也是愛哭的,但后來就不哭了,自己不哭了沒有人哄勸安慰過,他完全不知道怎么應(yīng)對這種情況。他原先不知道棋盤花燈的事,也就是這一段才知道的。君小姐當(dāng)然不是因為五千兩銀子而生氣難過。很多時候我們在意的不是錢和物,而是心意。用心準備,興致勃勃,勢在必得,卻突然被一盆冷水澆滅,突然失敗,那種郁郁才是讓人難以承受的。就比如自己生而為人準備好好做人干出一番事業(yè),卻陡然病殘加身成為一個廢物。就像君蓁蓁準備了這一個棋局,棋局必然是她認為最精妙也是最自豪的,卻突然被人用一種荒誕的法子解了出來。世間的事的確有很多不公平。雖然知道世間的事有很多不公平,也能做到看得開得失,但總難免有那么一個時刻,就像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方承宇最終什么也沒有說,只是拄著拐站在君小姐身邊,面上同樣悲傷彌散。這種場合惹哭君小姐的人不說話,君小姐的丈夫不說話,本就不愛說話的雷中蓮更不會說話了。室內(nèi)三個男人呆立看著大哭的君小姐,就如同看著哭鬧的孩童般束手無措。他們一個不接觸孩子,一個沒有養(yǎng)過孩子,一個本身就是個孩子,所以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哄孩子。第三十八章問你的姓名君小姐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哭,但她就是想哭。倒沒有覺得天道不公,她只是覺得師父不公平。師父怎么是這樣的人?師父竟然還做過這樣的事?對別人那么好,卻戲弄自己?當(dāng)然也不是怨恨,就是覺得委屈,但內(nèi)心更委屈的其實是她都不知道師父是這樣的人。她跟隨了師父六年,卻似乎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人。而更悲哀的是,她不認識的這個人已經(jīng)死了,再也見不到了,再想認識也認識不了了。那種悲傷如同潮水瞬時將她淹沒,無可掙扎躲避的溺沉。那種悲傷比看到師父尸體時還要難過千倍萬倍。悲傷的莫名其妙,毫無道理。她也不想想什么道理,就想這樣哭。她都沒有好好的哭過呢,從小她就沒哭過。從樹上摔下來,被父親罰跪,偷吃糖粘掉了一顆牙。抱著師父的胳膊離開京城,被扔進黑乎乎的野地里。在外行走風(fēng)餐露宿,在地上睡咯的渾身疼,被蟲子咬,蛇鉆進褲腿里。看到師父死去,看到父親母親死去,甚至看著自己死去。她都沒有哭,甚至連哭的情緒都幾乎沒有。只有那一次花燈節(jié)棋盤花燈被人破解失去了五千兩銀子的時候,她特別想哭。棋盤花燈。可不就是因為他嘛。現(xiàn)在又是他。都是他。君小姐透過淚眼看著年輕男子。眼望天神情尷尬的男子正悄無聲息的向后退去。“不許走。”她喊道,人又撲了上去,再一次抓住了年輕男子的胳膊。年輕男子哀嚎一聲。“你到底要干什么???”他喊道,“你不是為了錢,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