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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婦人只看到女孩子放下了茶杯,她之所以這么覺得是因為此時屋子里上的茶只是雨前龍井。雖然這女孩子穿的寒酸,但卻是來自整個澤州能夠用玻璃窗戶的另一家,方氏票號。她姓君,她的母親姓方,是方家的大小姐,雖然嫁給了一個略清貧的人家,但當初出嫁的排場十幾年過去了澤州的人們還會談起。這樣人家的小姐哪里喝的慣雨前龍井這種粗茶,至少上一次她上門時丫頭們捧的茶還是明前龍井呢。婦人看著室內(nèi),放下茶杯的女孩子端坐姿容優(yōu)美,并沒有絲毫的不耐煩,她身旁站著的小丫頭用手扯了扯她的衣袖。“給我丫頭一杯茶?!?/br>婦人聽到屋內(nèi)傳來軟軟的聲音。丫頭立刻再端來一杯茶遞給了那小丫頭,那小丫頭高高興興的接過一口氣喝完了。“再來一杯。”小丫頭還說道。并沒有上一次來拜訪時的怯怯,反而帶著幾分理直氣壯還有幾分得意洋洋。大約是覺得能夠震懾到她們了吧。婦人眼中閃過一絲嘲笑。“宋mama?!?/br>院門口有個小丫頭沖她招手無聲的稱呼。婦人便轉身從窗戶邊走開,穿過一道夾道進了另一處院子,院子的正房廊下站著一溜的丫頭,紅紅綠綠低聲說笑著,從厚重金線織繡的門簾后也傳來說笑聲。看到婦人過來,說笑的丫頭們紛紛打招呼。“宋mama?!?/br>她們向內(nèi)說道,有兩個丫頭打起簾子,婦人邁進去,暖香撲面,屋子里也或坐或站許多人,不過所有的視線和動作都圍繞正中的中年婦人。婦人四十多歲,容貌秀美,長眉細描,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正聽面前坐著的兩個婦人說話。面前的兩個婦人比她年歲小一些,穿著打扮一般的奢華。東次間里大方桌前坐著三個十幾歲的女孩子,皆穿著紅小襖黃裙子,容貌秀麗,與外間的低笑熱鬧不同,正安安靜靜的提筆寫字。宋mama也并沒有立刻就上前說話,而是順手接過一旁丫頭手里的茶遞過去,站在婦人身旁也含笑聽著她們說話。“大嫂,那冬月的戲臺就布置在土地廟前了?!?/br>“請戲班的事就讓三弟妹費心了,我就不管這個了?!?/br>“這個月流民不少,北邊兵亂遭災越來越嚴重,我把施粥的事也準備一下。”“二哥二嫂也派人回來說這件事了。”妯娌們說話,中年婦人都含笑點頭。“好,這樣安排挺好,你們費心了?!彼桓耪f道。寧家的大夫人為人和氣慈善,孝敬公婆敬重妯娌,里外人人都稱贊。說完這句話,大夫人才轉頭看著宋mama。“見到人了?”她問道。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屋子里的說話聲都停了下來。宋mama應聲是。“大嫂,怎么君家那小姐又來了?不是走了嗎?”旁邊的婦人寧三夫人忙問道。寧大夫人笑了笑,將茶杯放下。“沒走,在街上找了個客棧,鬧出一場自盡的把戲,現(xiàn)在又上門來了。”她說道。自盡?寧三夫人和四夫人對視一眼。“這也太過分了,方家的人難道不管?”“或者就是方家人故意的?!?/br>她們皺眉憤憤說道。寧大夫人搖搖頭。“故意倒不會,或有什么為難之處?!彼f道。兩個弟妹笑了。“大嫂總是以善意揣度他人?!彼齻兏袊@說道。東次間一直豎著耳朵聽這邊說話的一個女孩子猛地轉過頭。“母親,君蓁蓁做這種事根本不稀奇,她在方家也是橫行霸道,方家大太太不過是說了她一句,她就鬧著要自盡,還要去官府告她舅母虐待?!彼舐曊f道。這話讓屋子里的人都神情驚訝。“燕燕?!睂幋蠓蛉税櫭颊f道,背后論他人是非總歸不是大家閨秀該有的好品行。這是寧大夫人的長女,寧家這一輩排行十七的寧云燕。“大伯母,大伯母,真的真的,她自持官家小姐身份,特別瞧不起她外祖母家,嫌棄她們是商戶?!?/br>“我也知道,我見過她在宴席上和別人一起嘲笑她的表姐,她表姐哭著退席呢?!?/br>另外兩個女孩子也忙跟著說道。三個女孩子嘰嘰喳喳開口,寧大夫人溫和的聲音便壓不住,屋子里變的亂糟糟。這君小姐才來陽城半年就已經(jīng)名聲響亮人盡皆知了,這名聲不是什么好名聲。“方家是個商戶粗鄙也就罷了?!睂幦蛉税櫭颊f道,“這君小姐的父親好歹也是讀書人出身又做的一方父母官,怎么養(yǎng)出這么一個女兒?”養(yǎng)出這么一個女兒也罷了,別人家的女兒跟她們寧家沒關系,但偏偏這個君家的女兒一來就嚷著跟他們寧家有婚約。“這婚約是真的?”寧四夫人忍不住問,“她真的跟咱們家釗兒有婚約?還是老太爺定下的?這么大的事,老太爺生前可沒說過?!?/br>寧大夫人嘆口氣,神情無奈。“我問了母親了,母親說老太爺跟君家老太爺是一面之緣?!彼f道,“十五年前,老太爺辭官四方游歷,經(jīng)過汝南時發(fā)病,被路過的出診歸來的君老大夫診病開藥緩解了病癥,老太爺感激不盡,聽說君老大夫的兒子剛成親,就信口說要與他結親,那時候釗兒才三歲?!?/br>感激不盡,信口一說。這八個字的含義屋子里的兩個夫人立刻心領神會。“君家的老太爺既然是大夫,給人看病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寧三夫人說道,“老太爺感激口不擇言,那君老大夫難道就不知道醫(yī)者的本分了?”看來也是個一心攀龍附鳳的,否則也不思量自己的身份,就真的同意這門親事了。“說不定老太爺當時還受了脅迫呢?!睂幩姆蛉藫u頭說道。要不然給長房長孫定親這么大的事老太爺怎么從來不說。“父親沒提過,到底怎么回事我就不知道了。”寧大夫人說道,在這句話上加重語氣,“老夫人一口咬定沒有這回事,我也沒辦法,先前方家來人詢問時,我委婉的解釋了,但看來君家的小姐根本就不聽,老夫人身子不好,我不敢讓鬧到她跟前去,君家的小姐年紀小又失了親人怪可憐的,我也不敢對她強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