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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覺得這是理所應當?shù)摹?墒悄銢]有,因為你對她的疼愛,已經(jīng)不僅僅是出于對書野的愛了,人總是有感情的,只要心還跳動著就躲不過七情六欲。疼一個人也是會養(yǎng)成習慣的吧,就像是現(xiàn)在,哪怕你不愿意承認,你也早已在潛移默化中,把西綻當成了你的家人。”賀蘭秋白聽著朱蘊桓的話,想起她第一次見路西綻時,路西綻那倔強又漂亮的小臉:“那一天在學校的籃球場里,我第一次見到他,他說他叫silver,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逃不掉了……”“秋白,我沒有要讓你放下書野的意思,放下心底最深處的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像我兒子,總是勸我說,爸,看開點吧,曉霖終歸是不會再回來了。但沒辦法,我真的看不開,放不下。我只是想告訴你,繼續(xù)愛吧,別再恨了。”如果恨一個人不能使自己快樂,那么為什么還要繼續(xù)恨下去呢。“你從來沒有一秒鐘真正地恨過她,恨她,也并沒有讓你得到過哪怕一刻的快樂。不為讓書野安息,只為,你真的能夠放過自己,停止對自己的折磨。你已經(jīng)為他活了太久了,從這一刻起,為了自己而活吧?”這一刻,賀蘭秋白終于卸下心中的防衛(wèi),撕下厚厚的面具,像個孩子一樣趴在桌子上大哭起來。為自己而活,這五個字離她真的太遠太遠了。在漫長的歲月里,她從來都是孤身一個人,孤獨地吃飯,孤獨地逛街,孤獨地喝酒,孤獨地對抗時光。沒有一個人真正關心過她。“書野,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們……”對不起,你們。☆、第153章我們回家因涉嫌綁架殺人,專案組的人很快趕到了酒店,帶路西綻回去接受調查,縱喬倚夏有千百個不愿,也不可能因為她的一句相信她便作罷。她并不癡傻,心中有個名字一直在叫囂著,有好幾次,她險些就脫口而出??墒撬f不出口,是的,她曾經(jīng)是個警察,可是現(xiàn)在的她,卻沒有辦法,或者是說不敢把自己的懷疑說出口。為了自己的愛人,她忘記了自己應該恪守的信仰。“等一等。”女人身著一襲大紅色毛呢大衣,她清亮的聲音讓所有人停止了動作,在這寒冷的冬日里,她像一朵妖冶的牡丹,兀自綻放。她走到路西綻身旁,兩個人對視了片刻,沒有一個人逃避。終于,她微微啟齒:“路西綻,這輩子你欠我的,你逃不掉。你不要以為你為我頂了罪就可以跟我兩清。兇手是我,你憑什么自以為是?”在場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除了喬倚夏。她不知道是不是該慶幸,慶幸賀蘭秋白終究及時趕來了,卻又擔心路西綻會否因此耿耿于懷一生。“你給我記住,你欠我的就是欠我的,別想著還。你的命,是書野給你的,你給我好好地活著,我不許你辜負他?!?/br>“為什么,你為什么要傷害商陸!”白英記得她。上次她同商陸一起去f市,在星巴克洗手間遇到的那個,跟喬倚夏神似的女人,就是她。她抑制不住內(nèi)心,沖上去抓住她的衣領。“為什么?”賀蘭秋白看著她,“要怪就怪他命不好,和什么人做朋友不好,偏偏要跟路西綻扯上關系?我告訴你,小丫頭,我就是要看路西綻身邊的人遭殃,我就是不要你們好過!”白英伸手打了她一巴掌,她沒有躲?,F(xiàn)場陷入了一片昏暗,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在石韋和秦隊的組織調停下,才慢慢歸于平靜,所有的人都被帶回去做了筆錄。賀蘭秋白如實交待了全部犯罪過程,包括那幾個被她臨時雇用來的外國佬。路西綻坐在溫暖的空調室里,整個人像被掏空了一般,甚至沒有聽到喬倚夏推門而入的聲音。喬倚夏坐到她的身邊,遞給她一杯溫牛奶:“杯子是新的?!?/br>路西綻接過來,喝了一口,低著頭道:“對不起。我盡了我最大的努力,但是,依然沒有將商陸還給你們?!彼猿鞍愕匦α诵?,“現(xiàn)在我身上背負著的人命,又多了一條。”其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喬倚夏是有些感激賀蘭秋白的,幸好她出現(xiàn)的及時,才使路西綻的行為不構成包庇,加之路西綻往日協(xié)助辦案有功,她等會就可以離開了??墒菃桃邢男睦锴宄?,路西綻雖然不言不語,但是她再也沒有辦法輕松灑脫地活著了。喬倚夏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此時此刻,言語變得蒼白又無力,她只能輕輕攬著她,默默地陪伴著她。她們一起看了太多了人間別離,也曾經(jīng)有過至親同自己天人永隔的經(jīng)歷,白英說的沒有錯,她們沒有為商陸的死掉過一滴淚,但那就像是橫亙在心間的一塊大石頭,重到讓她們不愿意,卻不得不相信這是無法更改的事實。每一個善良的人的離開,上天都會為他落一滴淚,最后凝結成天上的星辰,所以天空才會這么亮,那是因為有很多善良的心聚集到一起,普照大地。賀蘭秋白想,這也許是她最后一次跟路西綻見面了,以前的愛也好,恨也罷,都將在她踏出這個門檻之后灰飛煙滅,化作塵世間的一粒塵埃。能夠再次這樣抱著她,賀蘭秋白覺得真好。“每個沮喪到快要熬不下去的日子,我都會坐在窗前唱那首,我覺得歌詞寫的真好,我會發(fā)著呆,然后忘記你,接著緊緊閉上眼。只可惜,我忘不了他,也不會再有那么一個人出現(xiàn),能夠代替他。這一生,我做錯太多事兒了,最多的事,就是我見到他的第一眼,就不可控制地愛上了他。我常常想,如果我跟他不曾遇見,或許我們?nèi)齻€,都會過的很幸福。”賀蘭秋白撫了撫她的頭發(fā),再也沒有了那份刻進骨髓里的凌厲:“西綻,替我去看看他,告訴他,如果有來生,我會選擇永遠留在中國?!彼?,再也不會遇見一個叫賀蘭秋白的女人。“好。”路西綻不再僵硬地站著,她伸出手,緊緊回抱著賀蘭秋白,這個她叫了那么多年大嫂的人,“大嫂?!?/br>曾經(jīng)像夢魘一樣滲透進自己生命里的女人終于漸漸消失在視線了,也許此生不會再見。她的離去,為路西綻漫長的追悔生涯畫下了結點。這場長達十幾年的鬧劇,終于收官。她不知道賀蘭秋白遇見路書野是不是她的不幸,但她可以確定的是,路書野遇見賀蘭秋白,一定是他的幸運。商陸葬禮的那一天,所有他的同事全部到場,無一例外,喬倚夏和路西綻著一身黑衣,并肩站在一起。白英輕輕擁抱了喬倚夏,頗有幾分告別的意味。她想她永遠都不會忘記白英對她說的話,她說:“現(xiàn)在的我,不恨亦不愛,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