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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帶了餃子?!?/br>她只淡淡嗯了一聲:“陪我喝點酒?!?/br>說是陪她喝酒,可是除此之外她根本就完全無視他的存在,一句話不講,一杯一杯灌著自己酒。待紅酒喝盡又去拿了白酒,白酒那過高的度數(shù)和灼辣的口感,孟流琛尚且會醉,更何況是路西綻。“你不要再喝了。”他緊握著拳頭,皺眉看著她。她卻根本不理他,自顧自地喝著酒。他索性直接奪過杯子,伴隨著玻璃碎裂的聲音,液體浸濕了羊毛地毯。她瞪他一眼,卻不惱,索性直接拿起酒瓶喝起來。孟流琛粗喘一口氣,把酒瓶一甩扔出去了好遠(yuǎn)。路西綻起身又想去博古架。孟流琛揚(yáng)手一掌重重打在她的臉上,也許是未曾預(yù)料到,也許是酗酒令她頭暈?zāi)垦?,她往后退了幾步,緊接著摔在了地上。她仿佛瞬間清醒了過來,慢慢站起來,一步一步朝他走近。那雙眼睛里藏著銳利的匕首,散發(fā)著逼人的寒光,同他第一次見她時如出一轍。她的右臉烙了一片紅色的印子,孟流琛看在心里,痛在心底。不待她開口,他就照著自己的臉狠狠甩了好幾個耳光。“打jiejie是我的錯,這幾巴掌,我向你賠罪。但我不后悔?!?/br>路西綻冷笑一聲,凌亂的碎發(fā)絲遮住了她的左眼,右眼底下有一片nongnong的黑色陰影,可即便是這樣,也絲毫不能削弱她與生俱來的王者氣質(zhì),她看著他的眼睛,充滿了不屑和諷刺:“你以為你是誰?一聲jiejie,就能取代路書野嗎?”“那你倒是看看你現(xiàn)在這副樣子?。 泵狭麒〗z毫沒有被她嚇到,反倒咆哮了起來,眼底彌漫著紅血絲,“與其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活著,還不如死了算了?你以為我真的怕你嗎,這么久以來,我之所以‘怕’你,不是因為你是路家的小姐,不是因為你是人人敬畏的教授,不是因為你有多了不起,我怕你,是因為你是我jiejie,你值得我去呵護(hù)?!?/br>“這里沒有你教訓(xùn)我的份。”“那么路書野有沒有呢?”孟流琛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鏗鏘有力地說道,他上前捏住她的肩膀,淚流滿面,“他都已經(jīng)為了你結(jié)束了他的生命,你就是這樣報答他的嗎,你讓他的犧牲,變得毫無意義?!?/br>她像是癡傻了一般,愣愣站在原地,他一步一步走近她,握住她的肩膀:“你可以不為我們?nèi)魏稳?,但是為了路書野,為了那個守寡守了十年的賀蘭秋白,為了他們,請你好好地活下去?!?/br>她的眼睛明亮卻失落,她往后退了幾步,看起來完全清醒了過來,她慢慢地蹲在了地上,把頭深深地抱緊了自己的臂彎里。蠟燭燃盡了,整個屋子又重新陷入了一種詭異的黑暗,可這一次孟流琛不再害怕了。他閉上眼睛,用自己的真心去感受著這恰如其分的黑暗。“我對不起她?!?/br>他蹲下身子,伸手捋著她的頭發(fā):“其實,大嫂她也很關(guān)心你。而且,失去大哥,你的痛苦,不比她少?!?/br>“‘只要你過的不幸福,那就夠了’她曾這樣對我說,但我沒能做到?!?/br>“那,倚夏呢……”提起喬倚夏,雖然只有一瞬間,可孟流琛還是看到了她眼里一閃而過的柔情,那柔情里,夾雜著無以言表的愛意,令人心醉。她抬起頭,癡癡望著天花板:“跟她在一起,我沒法不幸福??筛以谝黄穑僖膊粫腋A??!?/br>孟流琛鼻頭一酸,差點流了淚,他狠狠搖了搖頭:“你這是……說的什么傻話啊。你不是路家最聰明最年輕有為的女博士嗎,哪個女博士,會說出這樣傻的話……”“如果時間能夠倒轉(zhuǎn),我當(dāng)初不會回國?!?/br>“都說女博士心腸硬,我今天算是見識到了,哪有你這樣做jiejie的,你要是不回國,怎么遇到我?我又要去纏著誰?所以,你怎么可以不回來啊?!彼﹂_著玩笑,可話說出口他才發(fā)現(xiàn),此刻再好笑的話,也不過是徒增感傷。在孟流琛的記憶里,那一天他們一起在地上坐了好久好久,沒有說話,就只是那樣坐著。比起原先那個總是盛氣凌人咄咄逼人的jiejie,他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這個會脆弱會傷心的女人才是她最真的樣子。“你走吧?!?/br>孟流琛沒有賴著,點點頭,起了身。他知道,老虎即便受了傷也還是百獸之王。他逼不了她的。他伸手指了指餐桌:“那是她包的。”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回過頭來,遠(yuǎn)遠(yuǎn)地看了她一眼。“她過的不好,很不好?!?/br>路西綻從地上起來,走到餐桌旁,打開餐盒,看著餃子嬌小又精致的樣子,不由得彎起了嘴角。第一次教她包水餃的時候,她總是捏不成形,可現(xiàn)在手藝卻越來越好了。餃子已經(jīng)涼了,路西綻沒有去熱,生怕失了她的味道。一口又一口,她其實吃不出什么味道,加之方才喝了太多酒,胃里翻騰的厲害。喬倚夏像是怕她吃不飽似的,為她煮了好多,好多。路西綻捂著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因反胃而嘔出來。一面胃已嚴(yán)重超了負(fù)荷,一面卻還是把她煮的每一個餃子吃完。豆大的淚珠滾落到餃子湯里,也許是因為太過熾熱,竟為這冰冷了的湯水平添了幾分溫?zé)帷J炅?,十年前那場事故,她再也沒有哭過了,在很長一段時間里,她甚至以為再也沒有什么事情都讓自己落淚。幾千個日夜之后,再次觸動到她心房的,竟是一碗冷了的水餃。可是,十年,真的已經(jīng)過了十年了嗎。那天之后的一個星期里,喬倚夏一直高燒不退,孟流琛和藍(lán)雪梧有時間就會去輪流照看她。約莫過了八天,那一天,本來有退燒趨勢的喬倚夏體溫升到了40c的高溫,甚至說起了囈語,而孟流琛終于將失去意識的她送到了醫(yī)院。“姑姑,你別太擔(dān)心,jiejie會沒事的。”藍(lán)雪梧攬著喬母的肩頭,柔聲安慰道。“我不該逼她?!?/br>“姑父,這不是你的錯,我相信jiejie也不會怪你的?!?/br>喬一海嘆了聲氣,轉(zhuǎn)身出了病房。“是誰???怎么一直在給jiejie打電話?!眴桃邢牡氖謾C(jī)被孟流琛拿著,本來為了她好好休息,他們調(diào)了振動,他們畢竟是外人,總不好替她接電話。“寫的是商陸。”孟流琛道。“給我?!辈恢朗菈粼掃€是醒過來了,三個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就喬倚夏的身上。孟流琛愣了愣,還是把手機(jī)給她了。沒有顧及喬母和藍(lán)雪梧的呼喊,喬父的追逐,甚至于孟流琛一個二十幾歲年輕力壯的大男孩都追不上她的步伐,一個發(fā)著高燒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