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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整個主院里一個燈火也沒有。究竟發(fā)生什么事了!沐晚用雙指抵住眉心,放出神識,罩住整個沐府。不一會兒,她發(fā)現:沐府被一分為三,多開了兩道大門。沐府三兄弟分家了!前院,主院,還有她住的小院子,以及生母生前住過的院子,和主院旁邊的西跨院自成一體,應該是分給了沐三爺。相比于中間這一塊,東、西兩邊的地盤明顯要大得多。東邊的歸了沐大爺,沐老太太也住在那里;西邊那一塊屬于沐二爺。繼母錢氏帶著一雙女兒住在西跨院里。那幾點燈光就是西跨院里的。母女三個擠在狹窄的院子里。她們用的東西尋常得很,院子里也僅有三個仆婦。沐三爺不在。而她以前住的那個小院子和生母生前住的院子都和主院一樣,院門用木板釘得死死的。這是唱的哪一出??!沐晚百思不得其解。要知道,沐三爺挺孝順的。沐家三兄弟,只有他一人入仕。前世,錢氏不甘心被長房和二房拖累,想盡辦法,屢試屢敗。原因是。沐老太太說兄弟要相互扶持,朝中有人,好辦事,不肯分家。于是,沐三爺堅決不分家。并且,只要錢氏折騰一次,他就納一房姨娘。當他納了三房姨娘后。庶長子都生出來了。錢氏終于回過味來,再也不敢動分家的念頭。想起被封住的書房,沐晚握拳:莫非沐三爺過世了?夜風吹過。涼嗖嗖的,沐晚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這時,她才發(fā)現,原來她對沐三爺并非只有恨。在內心深處。她其實還有掛念。物非,人也非。沐晚心亂如麻。不敢再細查,急急的轉身離去。出了沐府,徘徊在昏暗、寂靜的街巷里,她心里空蕩蕩的。不知該往何處去。“jiejie,你在這里啊?!毕阆憧吹剿?,疾步上前拉著她的手。“我們回‘仙客來’吧?!彼攘嗽S久,也不見沐晚回來。于是尋到沐府,又尋到了這里。在沐府,她已經查過那些花草樹木的記憶。八年里,沐府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看著沐晚茫然的樣子,她把涌到嘴邊的話,統(tǒng)統(tǒng)咽進了肚子里。沐晚回過神來,點了點頭,嘆道:“好吧,我們先回客棧?!?/br>兩人手拉著手,回到客棧時,黑夜仍然是化成紅眼黑貓,蜷在椅子的坐墊上,睡得正香。沐晚松了一口氣,看著黑夜叮囑道:“以后莫讓黑夜獨自留在房里。”畢竟是魔,放出去,搞不好會闖下大禍。香香笑道:“jiejie放心,他現在修為弱得很,還破不了香香的禁制。而且,他下午的時候吸食了那么多的戾氣,現在正消食呢,也大動不了。”這一條,老祖的書里也有記載:魔族飽食后,會睡覺消食,不能亂動。書中還說,此時是除魔的最佳時機。沐晚將目光從黑夜身上挪開,走到床邊坐下。香香咬咬嘴唇,過去挨著她坐下,問道:“jiejie,接下來,你準備去哪兒?”沐晚又嘆了一口氣:“明天,我想去拜祭我娘?!卑胧腔貞?,半是解說,“我娘是難產而亡。沐老太太說不吉利,堅決不準我娘葬進沐家祖墳。而沐三爺寧愿與我外祖家決裂,也不敢違背沐老太太的意志。于是在北郊尋了一處墳地,將我娘安葬在那兒。以前,每年清明,我都會去北郊拜祭我娘。如今,沐府都敗落成那樣了,也不知我娘的墓還在不在?!?/br>香香安慰道:“在的,肯定在的。”“但愿吧?!?/br>是夜,沐晚睡不著,練了一宿的功。凡人界里,靈氣稀薄之極,練了等于沒練。但沐晚有絕魔山脈的經歷在前,半點不敢放松。第二天清晨,黑夜睡得越來越沉,不宜挪動。是以,沐晚讓香香留在房間里,替黑夜護法。她又化裝成青年道士,獨自出北門,去北郊掃墓。很意外,生母的墳墓被照料得很好。墓前擺有三碟供品,都是生母生前最愛吃的點心果子。香爐的三柱清香還只燃了一小截。印象中,沐三爺沒有請人守陵啊。沐晚服下一粒解藥,化掉易容丹的藥性,在墓前叩了三個響頭:“娘,婉兒又來看您了?!?/br>想起自己在劍哉第十重的夢境,她禁不住珠淚雙行。這時,山坡下突然傳來一陣急促且熟悉的腳步聲。是田mama!沐晚心頭大震。她怎么在這里?沐晚抹掉臉上的淚水,起身,狐疑的轉過身望去。只見田mama扶著一個壯漢的手,正沿著山間土路,往山上踉踉蹌蹌的飛奔而來。壯漢大約二十四五歲,面生得很。“你,你是……”田mama遠遠的看到一個十幾歲的年輕道士,模樣俏生生的,一顆心幾欲破膛而出,“姑娘!”她飛撲進沐晚的懷里,嚎啕大哭:“姑娘,您去哪兒啦?我們找您,找得好苦??!”田mama老了,也瘦了,頭發(fā)變得花白,腰似乎直不起來。沐晚抱著她,喉頭堵得緊緊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壯漢在一旁搓手:“回來就好……那個……回來就好。干娘,我們先回家吧?!?/br>田mama回過神來,雙手緊緊的攥著沐晚的一只袍袖:“對對對,先回家。姑娘,先回家。好不好?”沐晚點頭。田mama破涕為笑:“我就知道,姑娘肯定會回來拜祭夫人的。這不,果真讓我等到了姑娘。”然后,她中氣十足的指揮壯漢,“大柱,你跑得快,趕快回去給山子娘報信兒?!?/br>壯漢爽朗的應道:“好咧?!闭f著。真的撒開腳丫子。跑下山去。沐晚笑問:“他是誰呀?山子娘又是哪個?”“他是青衣的男人。前三年,青衣嫁給了他。前兩年,給他生了個娃。小名兒叫山子?!碧飉ama瞇著眼,上下打量著沐晚,“姑娘,長得真俊。比夫人年輕時候還要俊俏?!比缓?,她又轉過身去。沖墓碑福了一禮,“夫人在天有靈,保佑我們姑娘好好的回來了!”她至始至終緊緊抓著沐晚的一只袍袖,沒有放松一點兒。青衣的家就在山腳。一路上。田mama告訴沐晚:大柱,姓王,是本村的莊戶。自幼父母雙亡,是跟著哥哥嫂嫂長大的。田mama觀察了好幾年。見他為人確實本分老實,又勤快,做事麻利,才托媒婆給他和青衣兩個牽了線。沐晚摸了摸鼻子:前世,青衣成親沒有這么早,但是,卻嫁了一個秀才。“mama,你和青衣怎么想到給我娘守陵來了?”田mama眼波一轉,答非所問:“前七年,我和青衣就在山底蓋了個小院子,來給夫人守陵了……”“姑娘,是姑娘嗎?”這時,一個荊釵布裙的年輕女子遠遠的跑了過來。“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