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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千香引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48

分卷閱讀248

    暴露了。”

她將沖夷真人和蘇菀被關(guān)押的事說了一遍,一面留神看他的反應(yīng),他面上無波,既不驚訝,也不錯愕,老實說,這平靜又深邃的紀桐周實在叫人心中沒底。

他聽完只低聲問:“是誰透露的?”

黎非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或許也不是被人透露吧,翠玄仙人對我猜忌已久?!?/br>
紀桐周不說話,低頭慢慢喝了一口茶,黎非一時也不知該說什么,他的反應(yīng)很奇怪,雖然人在這里,可感覺心好像根本沒在身上,她的話他也只是敷衍了事地聽。她沒法這樣坐下去,索性起身道:“算了,我還是走吧,看到你沒事就放心了。”

紀桐周見她推開門,忽然開口喚她:“姜黎非。”

“什么?”她回頭。

“為什么不問是不是我透露的?”

黎非停了一會兒,盯著他:“……是你透露的嗎?”

“你覺得我是什么樣的人?”

黎非不禁愣住了,她低頭想了很久,最后輕道:“你……變了很多,我不知道。”

紀桐周放下茶杯,起身朝她走了幾步,緩緩道:“你覺得我喜歡你,所以不會害你,你心中是不是很得意?一個人為你看到你搏命,在你和別人恩愛的時候悄悄退場,又可以在你一個人無助的時候無條件幫你――你把我想成這樣的人嗎?”

黎非目光慢慢變冷,她正色道:“我是不是這樣看你,你自己清楚。不要覺得每個人都該包容你的任性,至少在感情上,我對誰都問心無愧。”

紀桐周微微冷笑:“你對我永遠這么高高在上,因為我喜歡你?所以你有恃無恐?為何要來看我?看看我過得怎么樣,有沒有肝腸寸斷?”

黎非被問得也笑了,她譏誚地與他對望:“可笑,你心底把自己看低,才覺得別人高高在上。自始自終只有你一個人任性,你喜歡我,我就必須對你關(guān)注?你不開心,便也要別人也不開心?心里舒服了就好臉色,不舒服就故意找碴,你以為你還是三歲小孩嗎?”

紀桐周長笑數(shù)聲,目光冰冷:“我厭倦你這種殘忍又正大光明的嘴臉了,把它砸碎如何?”

他一把掐住她的臉,黎非只覺頜骨都要被捏碎,痛得一巴掌甩上去,誰知腦中忽然“嗡”地一聲,她腳步不穩(wěn),只覺頭暈眼花――那杯茶!茶水里有東西?!

她用力咬破舌尖,想用劇痛讓自己清醒些,可沒有一點用,眼前有無數(shù)小小的碎屑在下雪般墜落,暈眩越來越厲害。黎非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推開紀桐周,身體狠狠撞在門上,整個人跌出門外,從臺階上滾了下去。

茫茫夜色籠罩著整個庭院,原本院里那些待女和家仆,此刻居然都不見人影。黎非試著運轉(zhuǎn)體內(nèi)靈氣,靈氣竟也不聽使喚,她絕望地撐大雙眼,被無數(shù)雪花遮蔽的朦朧視線中,只見紀桐周緩緩蹲下來,他眼中藏著會吃人的妖獸般,森然看著她。

“我為你拼過一次命,現(xiàn)在是你還我的時候了。”

是他?真是他把秘密透露出去的?黎非腦海中只來得及掠過這個念頭,下一刻便被無窮無盡的黑暗吞噬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焚身似火二

似是有一雙手輕輕將她的發(fā)髻拆開,濃密的長發(fā)在梳齒中穿梭,所有不順的地方都被小心清理,一綹綹長發(fā)或編或卷,被緩慢又仔細的綰成發(fā)髻。

這雙手的動作很是笨拙,即便萬分小心,卻依然時不時會扯斷一兩根頭發(fā),讓她感到疼痛。黎非在頭發(fā)被扯斷的細微痛楚中,茫然睜開了眼。

囚龍鎖暗淡的光芒閃爍在昏暗里,華麗雕花的大窗,淡藍晨曦透過茜色的紗,色澤變得曖昧而和暖,讓人昏昏欲睡。全身沒有一點力氣,靈氣被封死在體內(nèi),她喉中干灼如火燒,神思恍惚,渾渾噩噩,一時想不起前因后果。

身后有個人,衣袖中彌漫出名貴香料的味道,他的手指穿梭在她頭發(fā)里,偶爾一兩根頭發(fā)拉扯頭皮,怪疼的。

終于,他似乎將發(fā)髻綰好,起身端了銅鏡放在桌上,火光一閃,屋內(nèi)的燭火被一齊點燃,黎非正對上銅鏡中被打扮好的自己。

白裙,紅花,烏發(fā),她一貫的妝容。障眼法早已被撤去,一層層鎖鏈將她牢牢鎖住,甚至脖子上也套了囚龍鎖的鏈子,刀微微一動,這些鎖鏈便仿佛活的一樣蠕動絞緊,令她不能動彈。

一杯溫熱清香的茶水抵在她唇上,黎非靜靜看著蹲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紀桐周姿態(tài)優(yōu)雅地捧著茶杯,燭火投注在他面上,濃密睫毛的陰影蓋住他的眼底,那只會吃人的妖獸像是被他藏在了最深處。

“喝水?!彼f。

黎非沒有做無意義的反抗,張口喝了大半杯茶,干渴的喉嚨得到滋潤,心神也終于慢慢沉淀下來。

“把我供出來,換得越國的平安么?”她低聲問。

玄山子被龍名座的人偷殺,目的就是為了讓吳鉤吞并越國,現(xiàn)在越國好好的,她卻被驅(qū)逐,甚至牽連了沖夷師父和蘇菀,個中的諸般聯(lián)系,她已經(jīng)明白了。

面前的紀桐周還是那個紀桐周,徹頭徹尾的唯我獨尊,沒有理由,也不需要理性,他永遠只靠自己的心情與本能前進,為所欲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紀桐周用柔軟有手絹將她唇邊的水漬拭干,聲音平淡:“不錯,怎么,是不是又要拿出你那套正大光明的嘴臉,體諒我的惡行,希望我改邪歸正?”

黎非笑了一聲,冷道:“你既然沒變壞過,也沒變好過,一直都是這個樣,我也從沒體諒過你?!?/br>
“所以你一直用那些殘忍的法子對我?”他目光灼灼望她。

黎非神色冷靜:“我對你殘忍?我什么也沒給過你。其實你心底知道這種行徑很惡心,所以一直對我故意挑刺――我不喜歡你,我高高在上,我偽善,你出賣我,想要我的命是合理而且大快人心的,心里好受些了?”

紀桐周驟然抓緊她的領(lǐng)口,見著她變得警惕的表情,他反倒冷笑一聲,湊過去貼著她耳邊沙啞地問:“你以為我要做什么?你已經(jīng)臟了,我沒興趣和雷修遠上共用一個女人?!?/br>
這露骨而極具侮辱的言語令黎非面色蒼白,抿緊雙唇,她定定看著茜色的窗紗,什么也沒說。

紀桐周替她將妃紅的芙蓉扶正,慢慢從袖中取出一柄破舊的折了好幾根梳齒的木梳,替她理順耳畔的碎發(fā)。黎非一見這木梳,不禁盯著看了半日,只聽他道:“或許你說的有道理。”

他的人生是一團團大小不一,如烈焰般的欲望所拼湊,每一步都在追隨著自己的念想。朋友、心愛之人、權(quán)力………他不停地渴求著,也不停地失去著。

“這事很惡心,所以我一直在挑你的刺?!?/br>
紀桐周的神情出奇地平靜,甚至柔和,他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