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26
佬的墨九,其實不容易。但總算維護(hù)住了暫時的安寧,也算給了宋離一個愉快穩(wěn)定的童年。墨九剝著瓜子正尋思,宋離就摔在了地上。小家伙兒癟了癟嘴巴,像是想哭,又拼命忍著不哭,那小模樣兒忒招人心疼。墨九拍了拍手,笑著沖他喊。“小火!過來——”小火是宋離的小字。他與蕭直同年出生,不過晚了蕭直好幾個月,生在了景昌二年的臘月。也許是因為他父母地域距離遠(yuǎn),又是混血的原因,這個小家伙生得格外漂亮,細(xì)皮嫩rou不說,眉目也精致得過分。要是換上一身小姑娘的衣服,絕對沒有人瞧出來是個小子。“快?。°吨墒裁?。來干娘這兒!”墨九喚了好幾聲,宋離總算撐著地爬起來,跑向了墨九。站在她面前,他偷偷瞄一眼宋妍,又?jǐn)偝鍪中慕o墨九看。“干娘,小火痛痛!要呼呼……”“好好好,干娘呼呼就不痛了啊?!蹦啪拖矚g小孩兒撒嬌的樣子,在他磨得發(fā)紅的手心里吹了一口氣,她又指向那一群圍著一顆棗樹瘋狂追趕的童子軍,小聲道:“小火現(xiàn)在不痛了,去和小伙伴玩去吧?!?/br>“不!”宋離將背靠在她的腿上,磨蹭著不肯離開。“怎么了?摔跤就怕了嗎?那可不行!”“……”小家伙不吭聲。“噫!怎么回事?”墨九偏頭看他白凈凈的小臉,“是不是哪個熊孩子欺負(fù)你了?告訴干娘?!?/br>“……”小家伙依舊不吭聲。“說??!有干娘給你撐腰,你怕什么?”墨九笑瞇瞇地哄他。平日里,宋離是這群孩子里面最乖的一個小孩。他這性子,一點不像完顏修,到有一點像如今的宋妍。她從公主之尊卑微到了塵土里,哪怕性格再平和從容,也難以擺脫寄人籬下的心理。小孩子其實很敏感,也很容易捕捉到大人的情緒。所以,只要有調(diào)皮搗蛋的事兒,從來沒有宋離。不管大人說什么,他都一概遵照執(zhí)行,因此,他也格外招人疼惜,就連墨九也免不了俗,總會情不自禁地呵護(hù)這個最聽話的小孩。然而,今天這小家伙卻倔上了。不論墨九怎樣問,他只扁著小嘴巴,就是不肯說話。也是這個時候墨九才發(fā)現(xiàn),這個乖巧的孩子,骨子里也是倔強的。“離兒……”這樣的兒子,讓宋妍看得心里一陣緊似一陣,終于看不下去了,放下繡品,輕輕拉了一下他的袖子,讓他面對著自己,再蹲下身來看著他的眼睛。“離兒怎么回事?哪里不高興了?告訴娘親,好嗎?”到底是親娘!聽到她一問,宋離吸了吸鼻子,眼眶里就包滿了淚水,卻沒有掉下來,聲音也小得蚊子似的,“裴楓哥哥說,說,說離兒沒爹爹,是干娘撿回來的……”小孩子無心之言,算不得罪過。可宋妍看到兒子這般,卻狠狠一震,整顆心臟像被刀絞似的,嘶拉拉地疼痛,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是宋離第一次就“父親”這個問題問她。不,他其實是沒問的。是她和墨九逼著他說的。可這一刻,她卻不知道怎么對兒子解釋。“胡說八道!”瞥著她娘倆的可憐樣子,墨九冷嗤了一聲,一把將宋離抱過來坐在腿上,“這個裴楓要挨揍了!一會兒看干娘怎么收拾他。誰說我家小火沒有爹爹?我不就是你爹嗎?!來,小火,叫聲爹!”我不就是你爹嗎?!墨九說得太理所當(dāng)然了。這讓原本有些傷感的氣氛,被她大白話一吼,當(dāng)即就松緩了。尚雅、彭欣就連宋妍都忍不住笑了起來。“你也不害臊,好好女子學(xué)人做爹!”“誰說女子就不可以做爹了?我墨九爺做得娘,也做得爹。下得地,也上得天。往后,我就是小火他爹??茨膫€再敢胡說八道?!”她一本正經(jīng)的說完,幾個女人都沉默了。只有宋離,這小家伙兒怔了片刻,居然一下子就開心了起來。三歲的小孩子,哪里完全懂得爹是什么概念?人家有爹,他沒爹。這樣不好。人家有爹,他也有爹。這樣就對了。他高興地拍著小手,猛地從墨九的腿上滑下去,沖向童子軍炫耀去了。“我有爹了!我有爹了!你們知道嗎?我的干娘就是我爹!”實際上,宋離的情況和小蟲兒、小直直完全不同。蕭直不僅有爹,她娘還強勢,興隆山上下哪個敢道九爺?shù)拈L短?!所以,小直直是堅信自己有爹的,她問墨九的那些話,也是她自己琢磨出來的。至于小蟲兒,也是有爹的。人人都知道他爹是南榮的安王宋驁,哪怕彭欣與他沒有過大配之儀,但他皇室血脈的身份,連南榮朝廷都無法否認(rèn)。只有宋妍不同,她的真實身份在興隆山也僅在小范圍內(nèi)的人知曉。山上山下的尋常人,只知道“繡娘小妍”是墨九收留的一個外鄉(xiāng)孤苦女子,卻不知道她就是那個鼎鼎大名的紫妍公主。更不會有人知道,繡娘小妍身邊那個沒有爹爹的小孩兒,是后珒國主完顏修的兒子。有了這樣一出,幾個女人的話題很快就繞到了孩子的管教上。都是當(dāng)娘的人,一說到孩子,個頂個的嘴快話多。哪怕最不善言詞的彭欣,也可以講得滔滔不絕……笑聲、鬧聲,小院里正歡天喜地,曹元突然領(lǐng)著喬占平進(jìn)來了。兩個大男人的出現(xiàn),登時破壞了婦人孩子的溫馨畫風(fēng)。他們的腳步很快,衣襟生風(fēng),就連空氣也被帶得嚴(yán)肅了起來。341這是做甚?除天的幾個婦人霎時安靜了。墨九知道喬占平?jīng)]事不會過來,當(dāng)即丟下瓜子,拿帕子擦了擦手,清清嗓子問他。“喬工找我,還是找右執(zhí)事?”找她就是公事,找尚雅就是私事。喬占平笑了笑,朝她揖了一禮,“找鉅子有些事情?!?/br>待他抬頭時,目光掠過尚雅幾個人,遲疑一下,又道:“我們里屋說吧?”這里本來沒有外人,但喬占平做事一向謹(jǐn)慎,為人也有一點教條主義。當(dāng)然,他這個性子,墨九從最開始的嫌棄,到后來發(fā)現(xiàn)他并不是針對某一個人,而是本性如此,慢慢地就變成了欣賞。在喬占平的意識里,只要是正事,只要這件正事不應(yīng)該被別人知曉,那么,哪怕是他的妻子尚雅,他也絕對不會吐露半個字。該屏棄在外的人,一律屏棄。墨九看他神色凝重,沉吟一瞬,回頭讓幾個女人先聊著,然后朝他攤開手。“喬工,里面請!”“鉅子請!”兩個人一前一后入了堂屋。那一扇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