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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宿命感。當(dāng)初蕭乾為了她,把這座城舍了出去,如今不正該拿回來么?坑深302米,愛恨不同火把的光線與燈光不同,沒有那一圈圈暈開的漣漪,卻有一種實(shí)實(shí)在在的溫暖。仿佛帶著力量的溫度,讓此刻靜坐在馬車上,看北勐大軍涌向龕合城的墨九,心扉間升起來的全是冬夜的暖意。沒有面對戰(zhàn)爭的懼意,有的只有溫暖。這樣多的人,他們在前赴后繼——喊聲!殺聲!刀光聲!并非殺戮。他們分明在用自己的生命,去博得更多人的衣食無憂。對,更多人的衣食無憂!這個想法或許時間太早,又或許廣度太寬。但她就是這樣相信,那一天遲早會來。墨九是一個充滿了正能量和戰(zhàn)斗力的人。而這,就是正能量者的目光,正能量者的自信與他信。她相信她和蕭六郎,一定會換上那樣一個天地人間。如他們所說的那樣一個天下。社會進(jìn)步、人們自由,生活質(zhì)量大幅提高,物質(zhì)文明與精神文明都得到改善和大力發(fā)展,軍事力量可以傲視群雄,經(jīng)濟(jì)水平空前發(fā)達(dá)——那樣一個盛世天下,強(qiáng)者的天下,處處都是光明。只這樣想想,她渾身就充滿了力量,恨不得上前去給他們鼓氣助威,大喊加油。熱血沸騰著,她聽著從戰(zhàn)場上傳來的聲音,神經(jīng)都突突直跳,這樣的情緒,似乎把肚子里的孩兒都感染了——突地,她眉頭一皺,趕緊捂著小腹。不對啊,孩子這么小,不會有胎動的。就算胎動,也不會這么疼痛???可腹間輕輕地一抽一扯,怎么回事?太陽xue突然狂跳,心跳速度也加快,她突然有了不好的感覺。難道果然如蕭六郎所說,她的胎象不穩(wěn),加上長途跋涉過來,哪怕這一輛特制的馬車根基很穩(wěn),也難免顛簸,這可是有了小產(chǎn)的征兆了?心臟狠狠一抽,她駭了駭,低聲呼喊。“玫兒!”玫兒這會子正趴在車窗上看外面連綿不絕、似乎延伸到了天邊的火光,還有那熙熙攘攘往前運(yùn)動的士兵,這會子也緊張得很,冷不丁聽到墨九喊她,回過頭來一看,見她臉都白了,額頭上有一層潮濕的汗意,布得密密麻麻,當(dāng)即嚇了一跳。“姑娘,你怎么了?”飛快地?fù)溥^來,她扶住墨九,連聲音都變了調(diào),帶著哭腔。“你這是哪里不舒服?”“我沒事!”墨九撐著小腹,咬著牙,“快!扶我躺下來。躺平!”為了讓她坐在里面舒服,這輛車的體形極是龐大,而各種各樣舒坦的設(shè)置,為了它,蕭乾曾經(jīng)澆盡了腦汁,所以,馬車的長度足夠墨九平躺,還留有余地。玫兒為她墊好厚厚的一層氈子,扶著躺下來,慌得六神無主。“姑娘還很痛嗎?”唔一聲,墨九并不多說,也無力多說。玫兒也急出了汗,恨不得跺腳。“怎么辦?怎么辦?”她撩開車窗帷子看了一眼,突然道:“要不,我馬上去找王爺,對,找王爺回來就好了。姑娘,你不會有事的啊,不會的!我這就去——”“不,不要!回來!”墨九噓一聲,目光幽幽瞪她,“小聲一點(diǎn),不要咂咂呼呼的,驚動了別人!我沒有事的,你不要慌!先把王爺給我預(yù)備的那個阻止小產(chǎn)的藥丸子拿來,我吃兩粒!”“哦!馬上啊,馬上,姑娘你忍著?。 ?/br>玫兒喃喃著,聽到“小產(chǎn)”兩個字,整個神經(jīng)似乎都繃緊了,蹲身找藥的時候,一雙手直哆嗦,好不容易才從隨身的包袱里掏出藥瓶,又顫抖著手倒出丸子,遞給墨九,然后,冷不丁又緊張地抽了回來。“姑娘,王爺說過的,這種藥丸只能服用一粒?!?/br>“情況不同!”墨九從她手上接過來,往嘴里一塞,等玫兒拿過水壺里裝著的水來,就著那壺嘴,一口灌入藥丸子,然后大口喘了幾下,又均勻著呼吸,慢慢吸氣,吐氣,試圖緩解那疼痛。可試了幾句,心緒難以平靜,似乎越來越難受。她索性放棄,捂著小腹,有氣無力地喃喃。“我沒事的,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盈娘打簾子進(jìn)來,一眼就看到這樣的情況,一下子嚇住了。“呀,姑娘,這是怎么了?”“我沒事!不要聲張——”墨九輕輕沖她招手,艱難地微笑:“就有動了一點(diǎn)胎氣。一點(diǎn)點(diǎn)而已,很快就過去了?!?/br>盈娘怔了怔,就明白了。她不想讓人知道,也不想影響蘇赫王爺與囤積在龕谷的南榮兵作戰(zhàn)。盈娘點(diǎn)點(diǎn)頭,又回頭仔細(xì)把簾子放好,這才走過來蹲身,觀察墨九的臉,“王妃,孩兒要緊,若你實(shí)在耐受不得了,一定要吱聲??!我們得去尋大夫?!?/br>“不用……”墨九用的藥,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夫開的。蕭乾并非莽撞的男人,此次大軍出征,他既然決定了讓懷著身子的墨九跟在身邊輾轉(zhuǎn),當(dāng)然會準(zhǔn)備好一些應(yīng)急的藥物。剛才玫兒給她服用的藥丸子便是了。他說:常時保胎用一粒,緊急之事可服用兩粒。他已經(jīng)做周全了,若這藥吃了都保不住了,再找別的大夫來,又有何意義?看她有大主意,盈娘亦只能一嘆。“夫人!”墨九突然朝她抬了抬手,似要拉她過來。“王妃,我在的。”盈娘彎著腰甚為不便,索性側(cè)坐在她的身邊,握緊她的手,“王妃的手,很是冰涼。要不……我們偷偷找一個大夫去?讓外邊值守的侍衛(wèi)去找,再吩咐好他們,不告訴王爺,不就行了么?”“不行的,也不用?!蹦盼⑽⑿χ?,上下嘴皮半點(diǎn)血色都無,說話的聲音也似乎沒有力氣,可抓住盈娘的那只手,卻很用力,“我就想問一問夫人,你在生懷兒的時候,那個宮縮……嗯,就是在生產(chǎn)之前,是不是一抽一扯的痛?”她現(xiàn)在就有這癥狀。所以,她想要確定是不是流產(chǎn)前的征兆。可她一個沒有經(jīng)驗的人,哪里懂那么多?盈娘想了想,點(diǎn)點(diǎn)頭,“姑娘若這般,怕是要小產(chǎn)了。咱們得找大夫來!不行,這事緊要,不可拖延。我這便去——”這是一個熱心的婦人,拎著裙裾就要下車,卻被墨九叫住了。“夫人!你得聽我?!彼龥_盈娘搖了搖頭,露出一個笑容來,“外面的人若知道了這般情形,一定會去告訴王爺。他肯定這樣吩咐過他們,而他若知曉我……有小產(chǎn)之兆,肯定心緒難平,夫人,戰(zhàn)場上,牽一發(fā)動全身。統(tǒng)帥若心亂,大軍豈不都亂了?”大軍一亂,怎么打勝仗。若戰(zhàn)敗,得死多少人,這場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