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48
誰手猶未可知。宋熹雖然沒有帶過兵,就論他用“皇帝御駕親征”帶來的軍民一心這招就不可小覷了。從臨安行至汴京,他點燃的不僅是戰(zhàn)火,還有萬眾一心對抗強敵入侵的決心。一個帝王的人格魅力,宋熹發(fā)揮到了極點。故而,汴京一戰(zhàn),原本是整個南榮的希望。……也是為賭國運的一戰(zhàn),勝負對今后戰(zhàn)役的影響極大。然而,結(jié)果卻是這樣。蕭乾給歷史書寫了一個完全超乎人們想象的答案。此前,宋熹為這一戰(zhàn),做了許多的布置。在他御駕親征之前,曾對古璃陽大肆封賞,還因此遭到一群老臣的反對。可他這一招其實很高明,可謂攻心之策。若古璃陽在這樣的情況下,還一心背離于他,那他毫無損失,而古璃陽卻會背上不忠不義的罵名。對于他來說,恐怕比殺了他還要艱難——因此,他對古璃陽的設(shè)想是,就算不會盡心幫他,也絕不會領(lǐng)兵投誠于蕭乾。古璃陽是南榮人,這一點就是他的軟肋。他猜對了,也賭對了!古璃陽確實沒有背叛他。可他——在這一刻,寧愿古璃陽早早就背叛了他。古璃陽與度三在??h山的首戰(zhàn),拖住了來自四面八方的視線,也包括宋熹的目光,讓他們都無瑕分心顧及其他,也根本就沒有想到,短短三天時間,北勐軍主力會出現(xiàn)在南榮的隴州和乾州——這魔鬼似的行軍速度,非一般人可以做得到的。“真乃神人也!”坐在汴京府的大殿里,宋熹對著一眾低垂著頭的將軍,說了這樣一句話。大戰(zhàn)當(dāng)前,敵人不見了。這恐怕是史上最荒唐的一戰(zhàn)了!除了蕭乾,一般人還真不敢這么干!急行軍,不帶糧草,輕裝簡從,賭博似的行為,賭贏了也就罷了,一旦賭輸了,他那幾十萬人,就只能死在南榮了??墒捛貋硭銦o遺策,度人心如度己心,他每走一步,都算得很精妙。“陛下!”左右兩側(cè)靜立的將軍們,一個個臉上都有頹色,“為今之計,我們當(dāng)另覓良策才是?!?/br>宋熹涼眸沉沉。良策?當(dāng)下何來良策?軍中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信心,一朝被人擊得支離破碎。這個打擊,可謂巨大。如今,在短時間之間,如今讓千里迢迢來到汴京的部隊再次出征西部,滿世界追著蕭乾打,那簡直就是自殘的行為。他們疲于奔命,他卻意態(tài)閑閑,明顯吃大虧的事。可如今不去追著他打,就由著他吃掉他一座城,又一座城嗎?宋熹頭有些痛,視線緩緩掠過殿中的一眾將領(lǐng)身上,像帶著刺兒的枝枝蔓蔓,每劃過一個人的臉,都令人心底生涼。最終,他目光定格在古璃陽身上。“古將軍,你有何良策?”在眾人議論的時候,古璃陽始終沒有多言。聽宋熹點到他的名,他眉頭微微一皺,上前行個禮,沉聲道:“回稟陛下,臣以為,蘇赫大軍輕裝簡從深入我西部腹地,我們不必正面與其碰撞。以己之短,攻彼之長,乃大忌。我們應(yīng)當(dāng)捉其弱處,再徐徐圖之……”宋熹目光微瞇,“弱處?何謂弱處?”古璃陽清瘦的臉上,露出一絲猶豫,似乎有什么顧慮。宋熹觀之,微微一笑,“古將軍但說無妨?!?/br>“多謝陛下。”古璃陽欠身又行一禮,而后嚴(yán)肅道:“蘇赫從浚縣山直插隴州,未帶糧草,未帶兵械,這種打法只適于速戰(zhàn)速決之戰(zhàn)。且只可勝,不可敗。”“古將軍,這是何意?”“只有打了勝仗,他們才有機會為幾十萬大軍采補。在沒有大批軍糧,沒有后援的情況下,一個地方的物資極其有限,他們也撐不了幾天。故而,他們得不停的打下去,以戰(zhàn)為戰(zhàn)。以速戰(zhàn)和勝戰(zhàn)來維持軍中用度,一旦敗北,或者戰(zhàn)事陷入膠著之中,他們必將糧草吃緊?!?/br>古璃陽為人穩(wěn)重,并非多言多語之人,這一番長篇大論說完,宋熹擰著眉頭思考一瞬,又問:“依古將軍之見,此戰(zhàn)當(dāng)如何打?”皇帝的視線很誠摯,一心求教的樣子。古璃陽抿了抿唇,徐徐道:“依微臣之見,當(dāng)即刻派兵從均州入陜川界,在興元路和廣元路截住蘇赫大軍,再由汴京大軍前往慶陽等地,一南一北扎個大口袋,將蘇赫三十萬兵馬圍在其間,不與之戰(zhàn),只與之耗。不肖一個月,他們必因糧草短缺而疲于奔命。屆時,陛下可傾全軍之力,一舉殲之——”“古將軍真乃紙上談兵的大將之才也!”不等他說完,站在右側(cè)的一個老將軍就冷笑出聲,截住了他的話,“簡直一派胡言,聽得老臣都要臊死了。”這些將軍里面,有好幾個南榮的老將,自恃資歷老,看不上古璃陽年紀(jì)輕輕得宋熹重用,還在他們面前談兵論陣。加上這一次汴京首戰(zhàn),讓蘇赫順利奪下隴州和乾州,他們都把責(zé)任怪罪在了古璃陽的頭上,語氣和態(tài)度自然不太友好。“古將軍這一次為蘇赫的隴乾大捷立下了汗馬功勞,還不知足?!這是要攛掇陛下,繼續(xù)拉著我南榮兵馬陪蘇赫耍子呢?”被人當(dāng)場斥責(zé),古璃陽臉色微微一沉,而爾,淡然地側(cè)目看他。“段老將軍之言,古某不知何意?!古某是南榮人,只懂得忠于南榮之事。”“不知?那我來教教你也罷?!?/br>段將軍捋一把花白的胡子,冷笑一聲,“誠如你所言,蘇赫大軍缺糧草,可你以為蒙合是死的么?他讓蘇赫領(lǐng)兵南下,稱霸天下之心昭然若揭,豈會不給蘇赫糧草補給?你讓陛下拉著咱南榮兵馬前往興元路、廣元路扎口子,說得輕巧!你以為扎口子是扎王大娘的裹腳布啊?兵員分散,等著讓蘇赫和蒙合一前一后,各個擊破嗎?黃口小兒,若非不懂,就是居心不良!哼——”把古璃陽狠狠地諷刺了一番,又按個人見解分析了利弊,然后,這個段老將軍方才對著大殿上的宋熹,徐徐拜下,把一顆忠心捧著,帶著哭腔建議。“陛下,萬萬莫聽這小兒胡扯。在蕭乾未死之前,他不過蕭乾副將,聽從蕭乾之言行事而已。此番北勐南下,傾舉國之力,即便蕭乾尚在人世,恐也不敢說出扎口子就能拖死北勐兵,他到講起了戰(zhàn)法來……”宋熹目光微微一涼,擺了擺手,讓“痛哭流涕”的老臣起身。“那依段老將軍之言,此戰(zhàn)如何打?”段將軍道:“老臣以為,我大軍不宜再行跋涉之事,當(dāng)以重兵駐守汴京,將汴京作為向南防衛(wèi),向北進攻的第一重鎮(zhèn)。要知,汴京乃中州腹地,榮朝皇都,太祖時就擇此為帝都,自有它的妙處。若非珒?nèi)怂?,后來又怎會拘在那臨安一隅——”看他說著說著,又要扯舊皇歷,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