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徑直入了院子。不得不說,北勐對南榮的招呼還是很夠意思的,可謂盡足了地主之誼。院子面積足夠大,也足夠幽靜,雖緊鄰哈拉和林的熱鬧區(qū)域,卻又互相隔離,有足夠私人的空間,最關(guān)鍵,這所宅子背靠河流,上風(fēng)上水,墨九隨便一觀,也知是一座風(fēng)水府宅。只不知,在他們到來之前,是誰的宅子?蘇逸領(lǐng)著她,有禮有節(jié)的迎了進去。墨九也沒有失禮,與他兩個互相客套著,你一句我一句,那模樣兒在外人看來,關(guān)系并不親近,似乎還帶了一點私怨??伤麄兌藚s心知肚明,這個宅子里的下人,在蘇逸一行人沒有住進來之前,就安排好了。從灑掃的,到做飯的,誰知道都有什么鬼?里面有沒有蒙合派來監(jiān)視他們的人?這種可能性,大得都不用腦子也能猜出來。所以,在外面,兩個人說話都很慬慎。入了大院里,墨九讓曹元領(lǐng)弟子們先去自家的院子安置,自己則領(lǐng)著墨妄和玫兒,隨了蘇逸一起,先去拜訪紫妍公主,也算是全一個禮數(shù)。蘇相爺一路含笑,翩翩有禮,惹得府中的小丫頭們春心亂蹦,小臉通紅。墨九冷眼看著他,嘿嘿冷笑,卻沒有多說,這狀態(tài)一直持續(xù)到入得紫妍的屋子,門一關(guān),她終于受不得了,瞥一眼蘇逸,冷冷笑道:“相爺真舍得下血本???以國相之尊,四處勾搭小姑娘,也太兢兢業(yè)業(yè)了。不知這些日子,有多少無辜少女遭了你的狼手?”蘇逸眉眼飛揚,笑得坦然。“鉅子心思太重,讓人不忍卒讀。我蘇離痕翩翩少年,淑女逑之,有何不可?再且,我奉獻自己供人愉悅身心,這乃積善德,結(jié)善緣。哪有你說的這樣齷齪?”積善德,結(jié)善緣?白他一眼,墨九就兩字。“呵呵。”說罷她撫著小腹大步越過他的肩膀,打了簾子往里走。“妍兒,小妍!出來接客了!”在里面“端著架子”的宋妍,早就聽到她的聲音了,不過她好像有一點害怕蘇逸,在墨九沒有招呼聲之前,她一直都沒有吭聲,這會兒聽到墨九一叫,像憋不住了,飛快沖了出來,滿臉喜色地拉住她的手。“墨九,你終于來了。聽得你要來,我就開心得不得了,一直等著……”“那你不在外面迎接我?”墨九揉了一下不太舒服的眼睛,打量著她的住處,哼哼了一聲,又不高不興地瞥她,“還有,聽見我來了,也不出聲,像一尊活菩薩似的,我怎么就沒有感覺到你巴望著我來?”宋妍張了張嘴巴,想要解釋什么。轉(zhuǎn)瞬,瞥一眼蘇逸,又合上嘴,聲音低得比蚊子還小。“相爺不讓出去,說不合身份。”墨九哼哼著,擺手,“別解釋了,就知你心里沒我??靵硪豢跓岵?,我快凍死了。”“好好好,都給你備著呢?!彼五此蛔肪苛?,笑盈盈地喚了丫頭小吟出來,上熱茶,備暖爐,還有她從南榮帶來的好東西,都一并搬了出來,招呼得好不熱情。墨九滿意了。大剌剌地盤腿坐上她的羅漢椅,守著面前燒得通紅的炭爐,吃一口茶,整個人就舒服自在了,搓了搓手,毫無形象的大贊。“爽!”其實宋妍沒有迎出來,她當然知道為什么。一南一北,兩個人都是公主,誰的頭低得多,都關(guān)乎國格。她對宋妍好一點,遷就一點,那是待客之道,不會傷及臉面??伤五羰谴罄线h地迎出來,那對于南榮來說,就失了國體,甚至有一點卑躬屈膝的意味了。蘇逸的考慮有道理的,但墨九和宋妍說話,不想他留在身邊,索性借此不給他好臉。“相爺,你可以走了。”“又攆我?”蘇逸微微一笑,不僅不走,還大大方方地坐了下來。“大冬天的吃茶取暖,這樣好事,我為何要走?”墨九眼一瞇,“女人家說話,你在這兒,方便么?”“我方便?。 碧K逸眉目都帶著笑,樣子好不得意,“你可以當我不存在。我只負責(zé)吃,不負責(zé)說。”“噫!”墨九看看他,又看看宋妍,眼神突然一冷,“相爺,你膽子挺大的啊,欺負我也就罷了,連你們自家的公主都敢欺負了?公主為尊,你一個外臣男子,沒事往公主的閨房里湊什么湊?也不怕人家說閑話,影響公主閨譽?”宋妍撇了撇嘴,像被說到了心坎上。對著墨九幽幽一嘆,言詞間,盡是苦笑。“我還算什么公主?父母一亡,還有何人尊我?”蘇逸被她一噎,隨即笑了,“公主說笑,何人敢不尊公主?”宋妍哼聲,猛地看向他,“你啊,你何曾尊過我?從南榮出發(fā)到現(xiàn)在,有哪一件事你依過我?我每日的言行舉止,哪一樣不得聽你的安排?哪一件事,不是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哪一件不是你說了,我就得照辦?我根本不是什么公主,你才是爺!”蘇逸眉心一蹙。被墨九嗖嗖的冷風(fēng)一刺,試圖申辯。可換了一聲“公主”,余下的話又說不出來。“不必欲言又止,相爺,我都懂得?!彼五疽彩且粋€灑脫的女子,忽遭此番變故,換了些性子,但骨子里也沒什么變化。冷冷淡淡地看了蘇逸一眼,她學(xué)著墨九的樣子,脫掉鞋子,盤腿坐在羅漢椅上,把小毯子拿過來蓋住膝蓋,整個人暖和多了,又懶洋洋地笑。“宋妍身不由己,相爺也身不由己。我們離家千里,本也不必客氣說那些尊卑。便是說了,也鬧不清誰尊誰卑了。宋妍如今還能落得一個棲身之地,還能有機會和墨九說說話,我知道相爺盡心了,你是好人?!?/br>好人?蘇逸抿一下薄薄的唇,淺淺瞇眸。“公主,蘇離痕身為人臣,做不得主的。”“嗯。”宋妍輕輕撫平膝蓋上的毯子皺褶,并不抬頭,“你們的世界太復(fù)雜,我不懂,也沒有想要懂得的心思。相爺回臨安復(fù)命時,記得告訴他們,宋妍余生茍且而已,不必再掛念?!?/br>不必掛念,潛臺詞——不必再想著害她了。其實,千里迢迢從南榮來,宋妍始終覺得,能活著到達北勐,也算幸運。依了謝氏歹毒的心腸,其實她一度懷疑自己活不著見墨九。那一段路,她在緊張與倉皇中,整天處于憂心之中,幾近崩潰。而蘇逸雖然管她,約束她,但很多事情,也都在從大局考慮。在生活細節(jié)上面,他也不曾虧待她,一切按照公主的待遇給她。至于她生氣時說的“不尊重”,她何嘗不懂?一個人得有價值,有地位,才能得到別人的尊重。一個什么都沒有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