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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爺”,他心弦又松開一些,只眉頭打著結,瞅她半晌,終于從木桌上的茶壺里的水倒出一杯,端到她的面前,刻意拉低的聲音,有一抹壓抑的低沉。“你嗓子痛嗎?要不要喝水?”廢話!全他娘的廢話!找不到話說了嗎?聽到他幾乎沒有波瀾的聲音,擊西終于徹底清醒了過來,又是惱又是恨,可看見映入眼簾的那一只大手上,有好幾排尖利的牙印,紅絲絲的帶著血槽,她別開頭,也有點心虛了。這是先前和他搏斗時,她咬的?她受傷了,他也受傷了。好像是半斤八兩?這孩子太善良了!壓住恨惱,搖了搖頭,說不出話,只憋著一肚子的火嘟嘴唇。闖北坐在床沿上,扶住她的肩背,亦不說話,只把杯子貼在她的唇邊,示意她喝水。擊西撩他一眼,看他固執(zhí)的樣子,與先前不愿意做的時候一模一樣,可不做又差點把她弄殘,這不儼然是一個神經(jīng)病么?沒有多想——她猛地張嘴,不喝水,卻惡狠狠地咬在他的手背上。“嘶!”闖北吃痛,怕水灑了,愣是沒有動彈。任由擊西咬著,他低頭凝視她,看著她發(fā)恨的樣子,看著她那一張紅潤未褪的臉,越發(fā)的歉疚,也越發(fā)的難堪和窘迫。擊西抬頭,撞入他復雜的眸底。辯不清,想不明,突然又沒了咬他的興趣——畢竟有一句話是對的,她自找的。慢吞吞放開他的手,她喝掉了水,咂了咂嘴巴,又斜斜躺下去。“我要去找九爺?!?/br>又是這句話,讓闖北很糾結。“夜深了,想必九爺已然睡下。”“她不會睡那么早?!睋粑骱軋猿?。“你怎知道?”“我服侍過她,自是了解?!?/br>闖北看著她一身狼狽的樣子,把水杯放回桌上,遠遠地坐在木桌邊上瞅她,身姿端正,樣子老實,那和尚的架式又端上來了,哪里還是先前在榻上瘋狂折騰她的樣子?“去吧?!彼⑽⒑夏浚缋仙攵?。“可惡!”擊西生氣了。惡狠狠地看著闖北,她脹紅的臉,完全就是一副怒火攻心的樣子,“我要走得動,還告訴你做甚?”走不動?先前的狂亂涌上心,闖北眼皮直跳。“……那可怎辦?”“怎么辦?李闖北,你干完就不想負責了是不?”“負……責?”看他眉頭打結,一臉崩潰的樣子,似乎很害怕從此被她粘上,擊西不由惱羞成怒,什么都不想,直接暴了一句粗話,“你他娘的混賬……我要去找九爺,你至少把我收拾一下,送過去吧?我的腿酸了,身子快散了,下頭痛得像被斧頭劈過,你說你當不當負責?”闖北嘆氣,慢慢走過來。將她撈起來坐好,整理衣裳,什么話也不說。他的手很有力,烙在擊西的身上,讓她不由又想起先前慘無人道的經(jīng)歷。偷偷瞄過去,她將闖北從頭到腳看了一遍,目光中似有懷疑,又似有疑惑,片刻,突地抿緊唇角,冷哼一聲,似在委屈,又似在發(fā)狠。“好你個李闖北,一直深藏不露啊,陽氣旺得很,功夫強得很,力氣也大得很,今兒這一遭,兄弟算是栽在你的手頭了。哼,下次再戰(zhàn),看我怎么搞你……”下次?闖北眼皮又跳了跳。看著擊西目光中跳躍的火花,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這個人本就腦子有問題,這會再去九爺那里,遇上“情場失意”的九爺,再給她支上什么毒招……他會不會再吃點什么虧?說到“虧”,他想到剛才的舒爽勁,又不覺得太虧。唯一的歉疚都是覺得對不起師父,對不起這么多年的潛心向佛。“唉!”重重一嘆,他一臉嚴肅。“擊西,到此為止吧。”噫,剛從身上爬起來,又退化成和尚了?擊西纖細的眉毛一揚,盯他看半晌,突然哈哈大笑。“得了吧你,假和尚,rou都吃肚子了,現(xiàn)下才來說這些,有個卵用?你對得起你的佛祖嗎?你好意思再做和尚嗎?我要是你,肯定羞愧難當,把頭發(fā)留起來,把僧袍都剪了,老老實實還俗算了。”聽著她話中明顯的譏笑,闖北眉頭低垂。羞愧有,失落有,沮喪有,后悔亦有……他想不明白,怎就過不了擊西這一關呢?實際上,憑他清俊的長相,高壯的個頭,過人的武藝,在時下男子里亦是人中龍鳳。這么多年來,跟在蕭乾身邊,什么東西沒有見識過?什么誘惑沒有經(jīng)受過?便是曾被擊西質疑過的花樓,那些小娘哪一個不是膚白貌美,哪一個不是聲嬌體柔,粘上來便是官人郎君的叫,胭脂烈酒醉紅顏……但凡有一點yin心,他早就不是今日的闖北了。可——他修行一生,英雄一世,闖過了無數(shù)的美色陷阱,依舊保持著童子之身,心靜如水,從不曾有過半分旖念。然,對擊西,卻不可控,不可控,半絲都不可控……上次在離墓,他還可說是擊西強迫于他。然這一次……他是被動,亦是主動。他無數(shù)說服自己,是被迫的。是他受不得擊西三言兩語的激怒,主動上了她……便是她說他無男子雄風又如何?他本是和尚,何苦計較?可他為什么就計較了,非得和她爭個高下?他想不明白。靈臺已亂,佛祖已遠。在她的嬌聲之中,腦子突突爆脹。“阿彌陀佛——”激蕩于心的漣漪,掃去了佛祖座下的莊嚴。他雙手合十,像在對擊西辯解,又像在對佛祖懺悔。“小僧受俗念所擾,貪yin,貪癡,看不破人世五蘊,斬不斷孽根塵緣,有背師父教導,我佛慈悲,唯諒小僧此一次……”“你便掰扯吧!”擊西聽得頭皮都麻了,一臉傲嬌的嘲弄,“假和尚,回頭我不在了,你再燒三炷香好好懺悔?,F(xiàn)下,煩請你,搭把手,扶我一扶——”她白皙的手腕,高高伸向他。“唉,我起不來了,你把我搞廢了?!?/br>“——”闖北雙頰發(fā)燙。這般的話,太過粗鄙。一般婦人,斷斷說不出口。然,她不是擊西么?無知無畏,不知羞不知臊的擊西。她不僅要闖北抱著沐浴,還大剌剌劈開腿逼著他來清洗,嘴上一直埋怨啊一直嘮嘮啊一直嘰歪啊一直說下次要如何對付他啊甚至把工具和器材都已想好,東邊田里的黃瓜西邊樹上的香蕉南邊地里的茄子北邊窩里的雞蛋……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