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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傷我欣兒,我要殺了你,殺了你們——”一雙猩紅的眸子狠戾地盯著蕭乾與完顏修,像染滿了鮮血一般,一字一句又冷又狂。他連彭欣都聽不見,又哪聽得見墨九。癲、狂、惱、憤怒!可宋徹的神態(tài),明顯不對勁兒——她對武術之道一知半解,卻曉得蕭乾本就有疾在身,在陰山時的體力又消耗極大,加上沒有進食,恐怕他不是宋徹的對手,有個好歹。“神經病,彭欣都受傷了,你不管她,還打什么打?有什么事,咱們吃飽了坐下來說不行嗎?”看宋徹把鏈子舞得虎虎生風,她又恨又惱。這回換黑九著急了。“小心!”可宋徹整個人都像是陷入了某種癲狂的狀態(tài)。雙目赤紅,神色焦躁,一副血氣沖腦的樣子,哪里聽得見?他手上沒有武器,竟然從石柱上扯起一根鐵鏈子,“嘣”一聲,把鏈子生生扯斷,徑直朝蕭乾擊打過去。她的聲音撕心裂肺。“不要動手。”彭欣顧不得背上的傷,大喊阻止。“石頭——”一個在陰山貧脊之地養(yǎng)大的皇子,居然有這般武力,著急讓人震撼,但他們來不及多想,宋徹已如疾風一般撲了過來,完全是拼命的架勢。這宋徹的功夫,竟是不輸他們。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那力度之大,讓完顏修和蕭乾皆是一怔。眼看彭欣受傷,他雙瞳瞪大,吃驚地看著那一抹鮮血,整個人忽而狂躁起來,“啊”的大聲驚叫一下,徒手抓住蕭乾和完顏修的刀和劍,不管不顧的穩(wěn)穩(wěn)一捏,就勢推了出去。宋徹先前一直在發(fā)愣。“欣兒——?”然,即便收勢得快,她脊背上的衣裳也已被利刃刺破,當即,有一絲鮮血順著劍身淌了出來,看上去極為慎人。若非他與完顏修皆是當世高手,那一劍一刀肯定得生生插入她的身體。本來蕭乾與宋徹便是表親,也根本不曾起心要殺他,出手只為免他突然作惡,想要控制住他。可彭欣冷不丁上前,就縮短了刀劍與目標的距離。彭欣這奮力一撲很駭人。坑深242米,傲嬌的小九爺!兩個男人一前一后地入了內帳。墨九坐在席上,看著那一條還在微微擺動的簾子,面對滿桌子的美食,突然間就沒有了食欲。在這一座金帳里,只有她和聲東、擊西、闖北幾個人。宋徹被完顏修帶到了嘎查村的墨家駐營地,彭欣不放心,也徑直過去照料他了,當然也有阻止他亂來的意思。既然這里都是自己人,原本是不需要避諱的。可蕭乾與辜二還是私談去了。聲東、擊西、闖北幾個人本是蕭乾的下屬,對這種司空見慣的事,早就習慣,不以為意地繼續(xù)吃喝,長吁短嘆著這一番陰山的歷劫之難。除了擊西與闖北兩個人神色有點怪異,不時的“眉來眼去”,讓聲東有了疑惑,忍不住多看他們幾眼,沒有任何人在意蕭乾帶不帶他們玩……但墨九不同。她是現代女性,又與蕭乾有了那一層親密的關系,這般一想,心底就不太是滋味兒了。明知他們有正事,她還是悵然。天知道她有多想,與他肩并肩。就像玩游戲,一起打怪升級,才得滋味不是?誰愿意整天被人看著花瓶,啥也不用干,只需要坐吃等死,每次發(fā)生什么事情,她都是最后一個知道的?更何況,蕭乾之前的事情都沒有交代干凈,如今又避著她,她怎甘心?不爽!太不爽了!肚子已經填滿,沒了饑餓感,墨九腦子就活絡了。她想了許久,包括怎么救出那順手上的宋驁,以及蕭乾有可能會有的下一步北勐計劃——是以蘇赫世子的身份,趁著蒙合沒有坐穩(wěn)江山,打造在北勐王朝的基石,還是另有計劃?一個人心思晃晃,她終于坐不住了。山不來就我,我不能去就山么?她不是他的下屬,而是他的妻子,又不是外人,想去找他,去便是了???蕭乾和辜二不可能攆她出來吧?萬一他們只是基于時下的習慣不讓女子參與正事,而非有意避開她的呢?對,做人得主動點……她與蕭乾有那樣深的情分,她何必忸忸怩怩,一直胡思亂想地交纏在這種情緒中,徒惹不舒服呢?在她說服了自己的思想時,發(fā)現一雙腳已經停在了內帳的外間。一個侍婢模樣的異族女子站在那里。看到墨九,她微微欠身施禮。“奴婢見過鉅子?!?/br>墨九詫異地望她一眼。身穿北勐的民族服飾,卻會一口流利的漢話。這個姑娘看來不是普通的侍婢啊?至少她是接受過專門培訓的。墨九微微一笑,指了指帳簾,“我可以進去嗎?”異族侍婢目光閃了閃,很是為難,“這個怕是不妥?!?/br>“不妥啊?”墨九咬著下唇,雙手輕輕負在身后,繼續(xù)保持著得體的微笑,“應當沒有什么不妥的吧?我和王爺他們很熟,你放心,不會讓你為難的……”說著她就不客氣的撩簾。一只手臂攔在了她的面前,很有力。異族侍婢慢慢的站在她的面前,打量著她,臉色也不像剛才那么好看了,“鉅子怎可亂闖金印大王的內帳?”墨九抿唇,笑容更燦爛了。其實她剛才這一下,就為了試她的。果然有一身的功夫!墨九睨著她不若草原女子的精致眉眼,突然來了興趣,環(huán)抱雙臂,沖她拋了一個媚眼,“這位小jiejie,你叫什么名字呀?怎么長得這樣可愛?不太像北勐人呢?這體格,這口音,倒是極像南邊的人?!?/br>那異族侍婢被她不按常理出牌的套路愕住了。頓了半晌兒,她慢慢收回攔她的手。“奴婢名叫雅蘭布……”不等她話音落下,墨九突地撩開簾子,徑直進去了。不管她有多高的功夫,也沒有料到墨九會虛幻一槍,根本就不聽她說完就走了人。這廂一變,她哭笑不得。然而,本想追進去,卻沒有聽到里面有喝止墨九的聲音,于是,她的手又頓在了半空中……慢慢的,收了回來。墨九大剌剌走進去時,心下也有些惶惶。一則世下男人的大男子主義,猖狂得令人發(fā)指。二則她不請自入,確實也是不太友好的。她輕咳一聲,捋了捋頭發(fā)。“不好意思啊,打擾二位了。”蕭乾和辜二正站在一幅巨大的輿圖面前。一個側站,一個負手,從那個姿態(tài)來看,穿著巫師袍服戴著巫師面具的辜二,整個人淡然地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