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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皺著眉頭,緩緩?fù)蛄吮е莾鹤哌^來的完顏修。“有完沒完?到底有完沒完?”完顏修滿臉都是不耐煩,還有各種羨慕嫉妒恨之后衍生出來的憤怒,“老子又餓又累,還要照顧這小畜生,你們兩個到舒坦,坐在這邊打情罵俏,眉來眼去,勾勾搭搭,羞不羞,煩不煩?”“不羞,不煩?!蹦诺伤谎?,一臉被他打斷了故事的不高興,“狼兒,咬他?!?/br>完顏修眉梢挑高,嚯嚯一笑,嘲諷臉。“莫說它還小,就算它狼祖宗來了,也得跪地叫聲三爺!”墨九微愕,遂點頭稱是,“畢竟在你們同類中,三爺是最出類拔萃的?!?/br>“嘴利索了?!蓖觐佇抟膊簧鷼猓淅浜咭宦?,望向蕭乾,“蕭兄?jǐn)y美在此,參悟這老半天了,可有什么發(fā)現(xiàn)?你若實在不行,換我來——”“有?!笔捛幕卮鸪龊跻饬稀?/br>這老半天,他倆一直在聊與棋局不相干的事兒,墨九以為他根本就沒有在想。原來他心里已經(jīng)有了結(jié)果了?。?/br>可這男人也真是,有了破局的結(jié)果,居然也不急不躁,面不改色地坐在這里神侃。墨九緩緩?fù)驴跉?,摸著肚子,也死死盯著他,“老蕭,你知道我也又餓又累嗎?”天曉得她多想出去,那些故事,等出去了再講也可以啊啊啊。“嗯?!?/br>蕭乾不予置評,慢慢站起身來,拂了拂衣袖,站在那微光之中,臉雖丑,姿勢卻優(yōu)雅風(fēng)華。短暫的沉思片刻,他不慌不忙地開口。“此局名曰長生劫,所謂長生,即不死不活,無勝無負。黑白雙方僵持于此,棋形循環(huán)反復(fù),永無休止——”坑深236米,心魔長生劫。不死不活,無勝無負。墨九直到此時,對圍棋的知識,依舊一知半解。半瞇著好奇的眼,她看看蕭乾凝重的面容,沒有絲毫的轉(zhuǎn)暖,而懂得棋局的完顏修也靜靜站在那里,靜觀棋盤沒有吭聲兒。從兩個人的樣子判斷,似乎很為難?她不由也皺起了眉頭。“老蕭,長生劫,怎么破?”“長生劫,循環(huán)死局,無法破?!?/br>“??!”墨九心里一窒,“那怎辦?”蕭乾雖然容色受損,但勝人一籌的氣度與挺拔的身姿,讓他在舉手投足間,仍然大氣優(yōu)雅。側(cè)過眸子,他淡淡問完顏修。“國主對此局,有何看法?”完顏修微微一笑,撫著小狼的皮毛,輕松地回答。“我只是來奶孩子的……棋局的事,就有勞蕭兄了?!?/br>額!墨九挑了挑眉頭,怪異地看了他一眼,覺得這貨在里頭呆久了,肯定腦子受了刺激,影響了身心健康。嗯,回頭得好好給他做一下心理疏導(dǎo)。然而——蕭乾卻像聽懂了他的話。“一般人與國主一樣,遇長生劫,大抵都會陷入局中,無法自拔……”這不是損人么?墨九翻個白眼,“老蕭,你就別賣關(guān)子了??煺f怎么破。”蕭乾眉頭略蹙,淡淡掃視著他們,慢條斯理地開口。“說到底,這局,就是一個心魔?!?/br>“心魔,何解?”墨九更為好奇。“不懂棋之人,看看也就罷了,反正也是不懂,自當(dāng)破解不了??捎诙逯硕?,卻無疑是一個不得解脫的魔障,從而陷入死循環(huán)之中……”說到這里,他轉(zhuǎn)向完顏修,目光篤定而冷漠,“想必我們沒有來之前,國主已經(jīng)參詳?shù)搅舜司值拿钐幜???/br>完顏修哼一聲,不答。怪不得!墨九突然懂了,忍不住想笑。要不是已經(jīng)仔細參詳過,且始終沒有找到答案,他又怎么會一直不過來?而且在被問及棋局時,還自說奶孩子呢?輕嘆一聲,她笑:“老蕭,國主好不容易尋個臺階,你又何必非要逼他承認(rèn)呢。不厚道?!?/br>一聽這話,完顏修急了。一把將狼兒交還到墨九的手上,不耐煩地看蕭乾。“我到想看看,此長生劫,蕭兄有何高見。”蕭乾微微一笑,唇角牽動間,那臉上的坑洼不平,便滲出一種令人恐懼的暗芒來。“人心好勝,認(rèn)敗最難。棋局如戰(zhàn)場,規(guī)律亦是相同。試問兩軍交戰(zhàn)時,彼此都耗盡兵力,看似都有勝算,卻怎么都贏不了對方,一直循環(huán)膠著,誰肯敗走?這棋也是如此,破不了,卻可以變——而蕭某以為,這間石室機關(guān)的破解之法,也在于一個變字?!?/br>“變?肯敗,即是變?”完顏修似有所悟,墨九卻似懂非懂。“老蕭,到底幾個意思?”淡然掃她一眼,蕭乾沒有馬上回答,徑直走到一顆黑棋的邊上,一邊指著棋盤的位置,一邊描述棋盤上的風(fēng)云變幻,“黑棋一占此位,就成凈活(圍棋術(shù)語,是指無法被殺掉的棋),故而,白子必須破眼。這里,黑棋在此位提子,白子再占得那個位置,于是,就形成一個五殺棋局?!?/br>又換一個位置,他繼續(xù):“僵局之中,黑棋只好往此位擠,想要做成‘曲四活棋’。白子此時,只能提了再說。接下來——”他走到另外一顆黑棋的身邊,“此棋一提,棋局又重新回到起點。于棋而言,只是棋局回到原點,但對我們而言,如果按這個長生劫的順序來搬動棋子,機關(guān)又將復(fù)位……”也就是說,如果陷入長生動,哪怕搬棋子搬得累死,也出不去。結(jié)果只會死在這個無限循環(huán)中……墨九朝他豎一個大拇指,“老蕭好樣的。”蕭乾轉(zhuǎn)頭看她,“阿九懂了?”墨九一哂,搖頭,“沒太懂,但不懂也得為你點個贊。”蕭乾黑眸微微一瞇,“……你過來?!?/br>看他非得給她說明白不可,墨九嘿嘿笑著,看一眼若有所思的完顏修,走到他的身邊猛地扯他袖子,“你就別賣這種關(guān)子了,你就說,如果我們要動,得先動哪一顆棋就行——”蕭乾點頭,望向完顏修。“國主可有想法了?”完顏修抿了抿薄薄的唇,“不瞞蕭兄,我之前確實陷入了這個循環(huán)局里,如何都思不得破解之法。如今聽蕭兄一言,如醍醐灌頂——”看著依舊不太明白的墨九和托托兒,他走到蕭乾先前站立過的黑棋邊上,“黑子占此位,成凈活,而此時,白棋可不必破眼,以退敗之勢,不讓棋局形成五殺局——”“國主所言有理?!?/br>兩個男人你一言,我一語,在黑白棋子的邊上,你走過來,我又走過去,擺出一個又一個風(fēng)流倜儻的造型,嘴里飆出來的,全是圍棋術(shù)語,墨九聽了個七七八八,依舊云里霧里,但他倆卻越說越興奮,就好像擺在他們面前的,已經(jīng)不是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