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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毒,也冷,“我要他們死,所有害過我的人,都必須死?!?/br>“不。欣兒,我做不到?!?/br>他們都不曾信任過他,他為何要信任他們?連一個棋子都不讓他做,他為何要原諒?天知道他有多么想要信任她,相信他的母親愛著他,相信蕭家從來沒有想過要害他……可是,這些年的諸多苦,諸多痛,還有現(xiàn)在,蕭乾密謀那順巫師,把他蘇赫世子的身份生生替下——目光有怒,也有驚,有無助。那樣望著她,像個孩子……宋徹怔怔望她。久久,石室內(nèi)無聲。他,他,他們,誰又為了自己在活?權(quán)皇之下,焉有完卵?冷風(fēng)拂起彭欣的衣袖,她心驚膽戰(zhàn),再難出口多說一個字。一個用來麻痹謝家,麻痹至化帝的棋?……換個角度想,宋驁何嘗不是一個棋?他夜御數(shù)女,日日買醉,比誰都逍遙……這當(dāng)真是他愿意的,是蕭家愿意看到的嗎?是蕭妃娘娘愿意的嗎?唯一平順的人,只有宋驁。雖然他到底從閻王手底撿回了命,可也并非平順的。就連現(xiàn)在的景昌帝宋熹都多次遇險,最嚴重的一次,騎射時從馬上摔下來,昏迷了十天十夜,連御醫(yī)都說回天乏術(shù)了……為什么那么多皇子,為什么只有他始終活得好好的?南榮皇室為什么出了一個荒yin無度的宋驁?她是在說到這里的時候,突然想到的。這樣的猜測,其實也驚了彭欣。垂下眸子,心里痛了痛,突然咬了咬唇,方才繼續(xù):“有一天,那個被培養(yǎng)得毫無爭權(quán)逐志的斗志,不愛江山只愛美人的宋小王爺,突然死亡,你才可以接下他的手,重振蕭家一脈在皇室的基業(yè)。”說到這里,她像是說不下去了。彭欣道:“還有蕭家,我與他們并無恩情,我不會為他們說話,只是以事就事。石頭,你和蕭家本是一體的,從你孕育在蕭妃娘娘的肚子里,就已經(jīng)打上了烙印。你與蕭家將一榮皆榮,一損皆損。蕭家把你送到陰山,看似是留下了宋驁,其實是保護了你。他們的目的,說不定是想讓‘那順’巫師培養(yǎng)你,有一天,有一天……”宋徹盯住她,像被什么刺了眼,一動也不動。夜明珠下的人影,景影綽綽。“我也有兒子,我了解做母親的心情。她一定不知道你受了這樣多的苦。如果她知道,這些苦,這些罪,她肯定生不如死……你相信我,好嗎?”彭欣肯定地撫著他的臉,目光滿是母性的光彩。“石頭,你的母親,一定是愛你的?!?/br>而這個大概也就是她后來為什么那么縱容宋驁,以至于“慈母多敗兒”,生生把兒子培養(yǎng)成了那樣一個不著調(diào)的荒唐王爺?當(dāng)時把宋驁留在宮中,那才是龍?zhí)痘ue吧?也許她會覺得更虧欠的是宋驁。同樣身為母親,喜歡也很難相信,蕭貴妃會忍心讓兒子遭受這樣的痛苦。或許蕭家安排宋徹去漠北,有為蕭氏家族的利益考慮,為蕭家的皇權(quán)爭奪而考慮,但歸根到底,不也是為了保住蕭家皇室血脈做的雙手準備嗎?手心手背都是rou,誰也不會比母親更痛。事情真假且不論,就說當(dāng)時的蕭貴妃,拼著一死生了兩個兒子,一對雙胞胎兄弟,究竟把哪一個留在敵人的屠刀下,把哪一個送到安全的地方?有人說,她的早產(chǎn)與謝家有關(guān)。宋驁的母親蕭貴妃生他時,是不足月的,那晚上她突然破水,差一點就要了性命。后來,雖然孩子的小命保住了,可她從此也再不能生育。而且,彭欣還聽人說起過一樁南榮秘辛。那些年,至化帝的皇子,幾乎就沒有一個能平順長大的,不是死,就是殘,不是癡,就是傻。就連皇后都沒能幸免。當(dāng)年的事兒,雖然時日已久,但那個時候,蕭家和謝家斗得昏天黑地,不死不休,南榮各方爭權(quán),后宮更是斗得烏煙瘴氣。彭欣這話自然不是無端猜測的。坑深224米,火光中的胭脂香味兒孩兒是她害死的?宋徹震驚的看著他。無視他的懷疑,彭欣像是回憶起不堪的往事,聲線兒幽幽的,帶點兒吵啞,眼睛一動也不動的看著石壁上的光影。“石頭,我們的孩兒很可愛,很聰慧,但他脾性不像你,也不像我,反倒很是調(diào)皮……”說到很是調(diào)皮,兩個人都怔怔。宋徹想到了宋驁。而彭欣想到了遠在興隆山的小蟲兒。只有做母親的人,才知道兒子到底有多重要,也只有做母親的人,才會不遺余力,哪怕有一絲希望,也要讓兒子得到幸福。小蟲兒不能缺了爹。宋驁得活著。他活著,小蟲兒才不會遺憾。垂了垂眼皮,她使勁兒咽了咽唾沫,“都怪我,是我沒有看好他,讓他被毒蜈蚣咬了。那一天……是我們相識兩年的日子,我情緒不好,去了河邊,師父也恰巧上山采藥去了,只有一個看顧的婆婆看著他……等我們趕回去的時候,沒有來得及,也沒有來得及救他?!?/br>“不!”宋徹目光驚痛,聲音凄厲。“你騙我。欣兒,你在騙我。你想讓我忘掉仇恨,放掉他們,對不對?”他果然是聰明的。可彭欣閉上眼,搖了搖頭。“我沒有騙你,我是母親,我不會拿孩兒的事撒謊。如果有人害過他,不需要你說,我也早就讓他生不如死了。可實事就是這樣,從來沒有任何人害過我們的孩兒?!?/br>看宋徹呆在當(dāng)場,彭欣緩緩牽開唇角,像是在笑,可仔細看,卻是比哭還難看的一張笑臉。“在你不聲不響地離開之后,我們的孩兒雖然沒有父親,但苗寨的每一個人都愛他,都寵他,尤其是師父他老人家,更是把他當(dāng)成了親孫子。所以,石頭你不要難過,在他短暫的生命中,一直是個幸福的孩兒,并不曾吃過苦。如此,不是很好嗎?石頭,他不受這世間諸多的苦痛,不懂得生離死別,不知道愛恨情仇,來過一遭,也度過了一生,是多好的事。”是好事嗎?想到自己的一生,宋徹狂笑。石洞冷冷的風(fēng)中,他的笑聲幽冷破啞。“欣兒,你真無情?!?/br>她不知道他是靠仇恨而活著的。為了報仇,再多的痛苦,他都強撐著,像狗一樣活下去??伤齾s告訴他,他的仇恨,錯了。他的母親是愛他,蕭家是要培養(yǎng)他的,他們的孩兒也沒有被任何人害過——那么誰都有一番苦心,他的今日,到底是誰害的,該由誰來負責(zé)?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