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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九這個在奢侈堆里打滾的人,都驚了眼。“世子,貴客來了?!?/br>一個帶笑的招呼,拉回了墨九的神思。她抬眼,望向帳中主位,微微錯愕。金光閃閃的大椅上,端坐著一個男人。他不像普通草原人的打扮,身披一件黑色長袍,端坐高位,紋絲不動,臉上卻帶了一個類似薩滿巫師的面具,棱角犀利,造型古怪,幾乎遮蓋了他的整個面部,只留一雙冷眼,冷冰冰地注視著她。汗毛一豎,她只覺身上“嗖嗖”泛涼。這個男人,就是傳說中的……蘇赫世子?------題外話------額,今天看八卦看得智商不在線……小主們八了嗎?坑深211米,宴上的吃瓜群眾微吸一口涼氣,墨九不得不相信謠傳了。阿依古長公主確實很愛她這個兒子。這樣奢侈的金帳,哪里像一個巫師的居所?他這派頭,恐怕比哈拉和林的王室宗親們的宮殿都有過之而無不及吧?不過,當母親的人大概都這樣,覺得虧欠了孩子,就恨不得把他失去的母家,都給補上。這么一想,她又想通了。沒有與蘇赫對視,她垂下頭,領(lǐng)著墨妄等人施禮。“草民等恭賀世子生辰——”一番禮畢,她將一個金線繡好的荷包放在托盤里,讓侍者呈了上去,態(tài)度誠懇地對蘇赫世子道:“得悉世子生辰,草民夜不能寐,苦苦思之,恐禮輕意薄,辱及世子尊榮……再三考慮后,特地用一夜的時間,繡了這個荷包獻上,望世子笑納,莫嫌粗糙?!?/br>這番話說得好生動聽。墨妄眉頭顫了顫,把頭低得更低了。若不是知道這個荷包是方姬然托墨靈兒帶給她的,他一定會被她感動……好在,蘇赫世子顯然是不知情的。他低頭看一眼立在殿中的墨九,又看一眼荷包,一言不發(fā)地抬了抬手。“貴客,請入席?!?/br>幾個字,淡淡的,涼涼的,細聽,竟無情緒。墨九心里“咯噔”一下,對這個世子又添幾分好奇。一個從小被巫師帶大的孩子,長在陰山腳下,從沒有見過世面,怎會有這等尊貴氣度,又能將情緒這樣收放自如?太不符合邏輯了!被侍者引入矮幾后方,她盤腿而坐,忍不住偷偷去觀察他。只可惜,蘇赫高居上位,從她坐的側(cè)面望去,除了那一張冷厲又恐怖的薩滿巫師的面具,什么也看不見。一番寒暄,金帳里的人越來越多,更加熱鬧起來。鋪好的氈毯上,一左一右,擺有兩排矮幾,矮幾上擺滿了牛羊rou、馬奶酒、甚至還有漠北草原罕見的水果,以及糧食釀的水酒……這樣的招待規(guī)模,估計是北勐的國賓級別。墨九與墨妄交換了個眼角,默契的緘默了。陰山地區(qū)的人,受漢文化的影響較深。墨九發(fā)現(xiàn),不僅嘎查村的牧民大多會說幾句漢語,從蘇赫世子到入席的達官貴人,幾乎也都會聽會說,雖然音調(diào)聽上去有點兒蹩腳搞笑,但絲毫不影響彼此的交流。人多,嘴就雜。墨九不喜歡這樣的應酬。尤其在不知蘇赫世子目的的情況下。一個人自顧自喝著水,她緊挨墨妄,一切應對都由著他去處理,自個兒只負責觀察蘇赫。很快,她就發(fā)現(xiàn)了一個更為驚人的事實——這些達官貴人們對蘇赫的尊敬,完全不像對待一個普通的世子。他們敬獻的禮物,無一不是價值連城。他們的一言一行,無不顧及他的臉色。……說句不好聽的,這樣的待遇比皇子高級多了。可蘇赫一個從小離家的世子,到底憑的是什么?念及此,她好奇得心尖兒都是疑問,情不自禁地偏過頭去看蕭長嗣。他是以墨九夫婿的身份來的,與墨妄一左一右坐在她的身側(cè)??蛇@貨今兒也是奇怪,從進入金帳開始,就一言不發(fā),從頭到尾不插半句話,完全沒有半點存在感,儼然是一個宴上的吃瓜群眾。加上那一頂大氈帽往頭上一扣,半邊臉沒了,什么表情都看不清,與上座的蘇赫倒有幾分異曲同工之處——兩個人都不要臉。“老蕭?!?/br>壓著嗓子,她低低喚了一聲。“嗯?!笔掗L嗣聲音也低,似從鼻間哼出。“你就沒什么想說的?”對金帳里正在發(fā)生的事兒,墨九突然想聽聽他的看法。畢竟很多時間,老蕭還是有些獨到見解的人。“嗯?!彼芾蠈?,“沒有?!?/br>“……”這談話還能繼續(xù)嗎?墨九皺眉,不友好地沖他翻個白眼兒。“你說他到底叫我們來做什么?”“赴宴啦!”這貨回答得理所當然。“可這宴,與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他若有誠心,何不單獨請我們過來?沒了這些人在,說話不是方便許多?”“嗯?!笔掗L嗣又是淺淺地應,“一會兒他會單獨留你說話的?!?/br>墨九往席上的蘇赫世子瞄了一眼,撇了撇嘴,表示不相信他。“你以為你算命的?”“算命的,怎有我準?”“……去!信你就有鬼了?!?/br>“賭,一個相思令?!?/br>“賭就賭!”“不要春令?!?/br>“……不來!”兩個人小聲兒說著話,頭碰著頭,看上去極是親密,以至于先前不太相信墨九這樣的美人兒會“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的人,也都相信了他們的“夫妻關(guān)系”,不由紛紛向她投來惋惜的眼神兒。畢竟哪怕她沒怎么打扮,素顏青衣坐于席上,也是美中極品!墨九對眾人的視線,恍若未覺,只專注地分析蘇赫了。老實說,之前她還有些想法,可如今看來,蘇赫只把他們當成普通的賓客了,說不定真就只是出于對南榮來人的友好,根本不像他們猜測的那樣,知道她是墨家鉅子。這么被晾在這里,墨九特別無聊。賓客們討論的話題,和拍的馬屁,她都無感。人家看他們不吭聲,世子也不怎么搭理,慢慢也都不與寒暄了。這尷尬的局面,讓墨九恨不得告辭離去,等宴會罷了,再尋機會來拜訪蘇赫,問問他宋驁的事兒……哪里知道,她正如坐針氈,那位世子卻突地舉杯,對她道:“賢伉儷遠道而來,本世子敬你夫妻二人?!?/br>這是蘇赫世子第一次主動舉杯。宴席上,眾人嘩然。墨九也有點兒驚訝。端起斟滿的酒杯,她瞄了蕭長嗣一眼,示意他站起來回敬,可那貨卻坐著不動,只慢慢端起酒杯,微微抬手一舉,對蘇赫世子淡淡道:“在下腿腳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