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54
近,待人醇厚。甚至于,在墨九心里,他就是一個物極必反的典型。內(nèi)心很孤冷,卻總喜歡給人一種開朗的錯覺。念及此,墨九眼睛微微一瞇,又慢條斯理地補(bǔ)充一句。“曹元下去安排一下,就說我晚上要親自下廚,請相爺吃飯。”“???”曹元看她不像玩笑,又“哦”一聲應(yīng)下,然后不解地詢問,“鉅子不是說,蘇相爺是在扮豬吃老虎么?為何還要親自下廚請他?”墨九抿了抿紅艷艷的嘴唇,笑得詭異。“是啊,他扮豬吃老虎——而你家鉅子我,專門吃豬?!?/br>這天晚上的夜宴,是墨九專門宴請丞相大人的。所以,興隆山上一片熱鬧喜氣,眾弟子也很歡悅。在蘇逸來興隆山這幾日,墨九不僅沒有專門接待過他,甚至于,她沒有直接與蘇逸見過一面,一直將他不冷不熱的晾在那里。今兒乍然接到墨九的宴請,蘇逸到是沒所謂,他身邊的隨從卻都驚住了。“相爺,此宴不對……”“鴻門宴?”蘇逸收起漁竿,笑瞇瞇的樣子,像一只道行高深的老狐貍,若不是了解他的人,很難相信他就是少年成名的天才丞相,“我等這一天好久了,龍二你是不知道,墨家鉅子的手藝有多好。能吃上她一頓,死都無憾了,鴻門宴又算得了什么?”龍二:“……”相爺啥時候愛上吃的?鴻門宴的精髓在于——項莊舞劍,意在沛公。當(dāng)蘇逸前往墨家大宴廳的時候,看到一行行著裝整齊的墨家弟子,還有坐在高臺首位上悠然自在,像一個女王般霸氣十足的墨九時,目光也是幽幽一閃。時隔數(shù)月,墨九變了。以前的她,多少有些少女的稚氣。現(xiàn)在的她,少女還是少女,卻無半點幼稚之氣。坐在那里,在眾多英姿颯爽的兒郎面前,她英氣逼人,毫不遜色,完全有讓這些優(yōu)秀兒郎向她俯首稱臣的強(qiáng)大氣場。“相爺,這邊兒請——”墨妄負(fù)責(zé)接待,禮儀周全。蘇逸含笑點頭,卻見坐于首位上的墨九只是向他淡淡一笑,甚至于都沒有起身——似乎在她的眼里,當(dāng)朝的丞相也不過如此,無須刻意結(jié)交,也無須討好。當(dāng)然,墨九有這個勢力與能力藐視于他。蘇逸這么想著,余光又掃一眼滿場武裝在身的墨家弟子,扎扎實實的感受到了外間的傳聞“興隆山就是一個小朝廷”的真實性。這個墨九呵……他微微一笑,抱拳拱手,對上座的“女王”客氣施禮。“鉅子好久不見,離痕這廂有禮了?!?/br>“相爺久違。”墨九抿唇一笑,指向側(cè)首的位置,“左執(zhí)事,還不請相爺入座?!?/br>“是?!蹦皖^。這譜兒擺得——蘇逸暗中一笑。他曉得這叫下馬威,卻也不介意,在墨妄的指引下坐在墨九的下首——這個位置太巧妙,蘇逸乃南榮朝廷第二人,在朝上,能坐在他首位的人只有一個宋熹。……墨九也真敢。這般想著,他對墨九的佩服又添了幾分。不說旁的事兒,一個女人有她這份膽量與魄力,就值得他敬。蘇逸舉起酒杯,向墨九致意,“鉅子,離痕上山幾日,只顧著游山玩水,賞興隆風(fēng)光,竟是不曾前來拜會鉅子,思之有愧,這一杯水酒,離痕先干為敬,還望鉅子原諒離痕的失禮,勿與離痕計較。”“相爺過謙了。”墨九滿臉是笑,“相爺來了興隆山,原就該墨九做東的。奈何近日……”冷不丁想到蕭長嗣“要死不活”的那副鬼樣子,墨九握拳湊到嘴邊,也學(xué)著咳嗽了幾聲,喘著氣無力地望向蘇逸,“近日偶感風(fēng)寒,不便待客。還望相爺不要責(zé)怪才是?”偶感風(fēng)寒,這是電視劇的老套路。她隨口說著又舉起酒杯,也敬蘇逸。“相爺,請!”蘇逸卻是一笑,“鉅子病著,不宜飲酒。這一杯,離痕飲盡便是。你我之間,本不必如此客套?!?/br>一句“你我之間”,他說得曖昧。話畢,還沖墨九眨了一下眼睛。那表情,好像他和墨九有多深的淵源似的……墨九曉得這個人紅面皮黑良心,也不在意旁人的側(cè)目,只笑著順?biāo)浦鄣胤畔戮票忍K逸飲盡杯中之酒,示意玫兒遞上干凈的熱帕子給他擦了嘴,方才皺眉道:“不瞞相爺,今兒請你來,是有個事兒……”正題終于來了。蘇逸笑笑,“何事?鉅子可直言。”墨九低低一垂目,淺淺而笑,那微彎的眼角,似有星光在閃爍。她本是世間罕見的美人兒,說一笑傾國,再笑傾城或許夸張,可能夠笑得讓男人發(fā)怔,卻是半點不虛假。“相爺可能不知,興隆山有個規(guī)矩,客人來了,也不能白吃白喝,為了體現(xiàn)勞動的光榮價值,都得體驗生活。尤其是官員,更得體察民情,與庶民共苦。所以,我也為相爺安排了一個好機(jī)會——”體察民情,好個體察民情。蘇逸隱隱嗅到了空氣中的硝煙味兒。果然,不待他問,墨九便道:“山下要儲肥種植,收集人畜糞便,正缺挑工。相爺身強(qiáng)體壯,正是合適?!?/br>糞便?挑工?讓當(dāng)朝丞相去挑糞?站在蘇逸身邊的隨眾瞪大了雙眼。他們幾乎不敢相信墨九會提出這么不合理的要求。……更不敢相信,蘇逸愣了一下,居然含笑點頭應(yīng)了。“離痕雖為丞相,也斷斷不能壞了興隆山的規(guī)矩?!?/br>“那這糞便……”“該挑!”“多謝相爺理解!”墨九微微一笑,滿意地側(cè)目,望向一臉無奈的墨妄,“師兄,你替我多敬相爺幾杯,務(wù)必讓相爺感覺到賓至如歸才好——”賓至如歸是賓至如歸了,可蘇逸到第二天就后悔得想罵娘,千不該萬不該,不該逞能由了墨九如愿。那糞便之臭,那扁擔(dān)之苦,比他在朝上與那些老狐貍的政治斗爭,殘酷了不知多少倍。更可悲的是,他是來“體察民情”的,墨九也是來“體察民情”的,憑什么他就要親自下勞力在田地?fù)?dān)糞,而墨九就可以睡在山坳的躺椅上,讓玫兒和沈心悅,一人拿一把大蒲扇為她打扇?這可不就是土皇帝了么?蘇逸恨得牙根兒癢癢,墨九卻半闔著眼,似睡非睡。等墨妄走近山坳,她方才睜眼,低聲問:“相爺挑了多少擔(dān)?。俊?/br>墨妄有點兒哭笑不得,伸出三根指頭,“三趟了。小九,差不多得了,蘇逸畢竟是當(dāng)朝宰相,這事兒若是傳出去——”“傳出去了,他感謝我都來不及——與民同苦,這樣的丞相,自當(dāng)名垂青史。”墨九眼皮兒都不抬,不溫不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