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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九離去的方向,“要不要給鉅子做一壺拿去?”輪椅緩緩?fù)苿?,蕭長嗣卻沒有回答。好一會兒,在清幽的晨風(fēng)中,才傳來他輕輕的“嗯”聲。眾人的早飯都是在膳食廳吃的,墨九卻沒有去——她好久沒有去瞧織娘了,今兒也不曉得哪股神經(jīng)抽了,回房換了一身衣服,她連澡都沒有洗,就鉆入了織娘居住的“織苑”。還未入織娘的門兒,里面就傳來小孩兒“咿咿呀呀”的童稚聲音。這是宋驁與彭欣的兒子——小蟲兒。小蟲兒還沒有大名,那一場與珒國的戰(zhàn)爭后,他也沒有來得及見他的親爹,宋驁就失蹤了。自打彭欣北上陰山“尋夫”之后,這小子就被寄養(yǎng)在了織娘的織苑里??椖锝K日閑著,把孩子放在這里,對她來說多了一個寄托,也能打發(fā)一下山上無聊的時間。而且,彭欣放心,墨九也就更放心。“小蟲兒,干娘來了?!?/br>撩了簾子進(jìn)去,墨九換上一副笑臉。小蟲兒看到她,rou嘟嘟的小臉兒轉(zhuǎn)過來,咧著小嘴巴笑,一串口涎順著嘴角就滴了下來。“瞧你,羞死了!還流口水——”墨九笑著,伸手就去戳小蟲兒紅撲撲的小嘴巴。可她的手指還沒有落到小家伙的身上,就被織娘拍了一下,還挨了一記冷眼。“洗手了沒有?!”墨九尷尬地收回手,從她娘略帶責(zé)怪的目光中,有些后悔自己的失態(tài)。也不曉得是八卦墓的失利讓她心煩了,還是蕭長嗣的出現(xiàn)……或者說墓室里莫名其妙的吻和接觸,觸動了她的心弦。從頭到尾,她的情緒都是浮動的,處于一種極端焦灼的狀態(tài)。很想開墓,速度地開墓,速度地找齊八卦墓,速度地打開祭天臺,速度地拿到千字引,好像只有這樣快速地解開了那些秘密,她的人生,才能完整,而她也可以……向蕭六郎交代什么。“吃了嗎?”織娘在問她。墨九哦一聲,回過神兒來,搖了搖頭,又隨口問:“娘,你們吃過了?”“嗯?!笨椖锬抗馕⑽⒁婚W,今兒看她的目光,似乎不太友好,“我們早早就吃過了。你坐一會兒,我讓藍(lán)姑姑去廚房給你熱一熱,你將就吃一口?!?/br>時人重孝道,墨九也重。若說她是興隆山上的“土皇帝”,那么織娘就是興隆山的“土太后”。不僅藍(lán)姑姑和沈來福兩口子形影不離地照顧著她,織苑的吃穿用度,也一應(yīng)都是興隆山上最好的。“好啊,我也想吃藍(lán)姑姑做的飯了?!蹦藕俸傩χ炅舜晔?,心里癢癢——她想去摸小蟲兒,可看織娘臉色不好,又不敢去碰,只試探著問:“娘,是不是我這些日子沒來瞧你,你生我氣來著?”她對織娘堪比親娘,可畢竟不是親娘,相處起來還是差了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感覺,而且自從蕭乾“去”后,墨九大多數(shù)時候喜歡一個人獨(dú)處,不想受別人同情或者其他復(fù)雜的憐憫,于是,連帶織娘這里,也就來得更少了……淡淡瞥她一眼,織娘的反應(yīng)與她想的完全不一樣。她沒有與墨九寒暄,而是吩咐奶娘把小蟲兒抱下去吃奶,然后選了靠窗的一張紫檀椅坐下,嚴(yán)肅地喊墨九。“你坐過來!”墨九一愣。織娘不像方姬然那么愛美,并沒有戴紗帽遮蓋她丑陋變樣的臉,那一張本就因?yàn)槭ь伆Y變得不忍直視的臉,加上她銳利的眼神,讓墨九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她這個和藹可親的便宜娘,竟然是一個極有威嚴(yán)的婦人。“娘!”墨九試圖撒嬌換她好臉色,“女兒哪里得罪了您,您呆會兒要打要?dú)⒍夹校F(xiàn)在……容我先吃一口飯再訓(xùn)示,好不好?”看織娘不言語,她摸一摸肚子,又嬉皮笑臉地擠眼睛,“好餓!你曉得我是餓不得的。”換往常,她要這么乖,織娘早就樂不可支了。可今兒她嘴皮微微一動,卻沒有被她的糖衣炮彈擊中,只板著臉指向自己對面的一張椅子。“坐下!”這次墨九總算曉得,織娘確實(shí)有事了。……可她這個娘,整日弄花養(yǎng)鳥,不是從來沒正經(jīng)事兒的嗎?墨九打個哈哈,一拂下擺,坐了下來。“好好好,我乖乖坐好還不行嗎?娘,你說吧!”討乖賣巧,墨九很在行,可她顯然低估了織娘的情緒控制力。她一聲不吭,抿緊雙唇看她,像在看一個“不肖女”,這讓墨九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感覺好像自個兒作jian犯科之后要接受審問似的……該不會是蕭大郎的事兒,織娘知道了?為免她擔(dān)心,一般大事小事,墨九是從來不告訴織娘的,也一直像全天下的所有姑娘一樣,對母親永遠(yuǎn)報喜不報憂。這么一想,她覺得一定是因?yàn)槭挻罄桑?/br>想到那個人,想到黑暗墓室里雙唇相貼那一瞬的失神,墨九戾氣加重,不由氣惱起來,“娘,你是不是聽人說了什么?我告訴你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無須聽人多說!”織娘突然打斷她,一臉母親的威儀,老態(tài)龍鐘的臉上,帶著一種失望的神色,連帶那一頭白發(fā)都憔悴了幾分。“小九,你告訴娘,是不是又去刨老墳了?”坑深202米,流年不利平常不發(fā)火的人,一旦發(fā)起火來了,效果是驚人的。織娘就是這樣的人。墨九先前最受不了她慈祥得過分的母愛,可今兒她不慈祥了,她更受不了??此俗谀菑堃巫由希寄坷滟?,一雙銳利的眼睛在自個兒身上掃來打去,墨九汗毛根子都豎起來了,不得不認(rèn)真對待這個問題。“娘,這個,這個不叫刨老墳——”像盜墓這樣的勾當(dāng),一般被認(rèn)為缺德,行業(yè)都會采用比較隱諱的說法,刨老墳疙瘩也是其中之一。顯然,織娘也是這么看她的。但她的行為本質(zhì)上并不是盜墓啊。好吧,其實(shí)她也想上交國家的……咳,想到這一句,她忍不住笑了,織娘一看,臉更黑了,“你還有理了?你以為你瞞著我做那些事,我就不會知道了是吧?小九,娘一直很少過問你的事情,因?yàn)槲蚁嘈?,你是個有分寸的孩子。怎么也沒有想到,你還是走上了這條路……”一個還字,讓墨九撇了撇嘴巴。“我本來就是干這個的?!?/br>她半開玩笑半認(rèn)真,卻把織娘給嗆住了。瞪她一眼,織娘的聲音,幾近語重心長,“小九,咱家以前缺糧少米,窮得都快揭不開鍋了,娘都沒去做這種事兒,你曉得為啥么?”墨九拿眼瞄她,不吭聲。是啊,織娘也是有這個本事的,她差點(diǎn)忘了。然而那個時候,他們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