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99
遲將軍方才領(lǐng)兵拔營而去,今日完顏修就突然出兵,顯然是完全掌握了我軍與北勐的軍事策略……而北勐出賣盟友,不僅提供給完顏修戰(zhàn)事安排,還決然出兵澗水河,顯然早有計較。大帥,末將以為,我軍應(yīng)當(dāng)趁勐珒聯(lián)軍尚未到達澗水河,伺機撤退,給將士留一線生機……”“孟將軍此言何意?”沈老將軍氣得胡子直抖,面有惱意,“大戰(zhàn)未打,便先潰逃?孟將軍懂不懂,一逃必敗,一敗會再???到時候,讓北勐人與珒?nèi)讼褛s落水狗似的,追到漢水,再退回均州,甚至淮水一線不保?”“沈?qū)④娦菀獎託猓∧⒁彩菫殚L遠考慮。如今不僅沒了北勐盟軍,還多了一個北勐敵軍。我們哪里還有機會再揮師汴京?”“孟老將軍何必長他人志氣?沒有北勐,我南榮兵便不能打仗了嗎?”“沈?qū)④娬J清形勢吧!雖非不是北勐就不能打仗,但我軍目前卻沒有勢力打珒勐聯(lián)盟?!?/br>“管他生死輸贏做甚?將士出征,就沒抱一個生字。大不了拼死一戰(zhàn)好了,二十年后老子又是一條好漢!”幾個將校爭執(zhí)不下,無非就為“戰(zhàn)”或“退”的問題。蕭乾安靜地看著消盤,聽著他們唾沫橫飛的吵嚷,眉頭偶爾微微一皺,不曾參言,也不曾惱怒。好一會兒,等幾個人都住了口,把目光投向他,等待他的最終決斷,他才慢慢開口。“打仗就是要死人的,怕這個怕那個,不如都回去種地好了?!?/br>一聽這句話,大家都明白了他的意思。兩個主逃的將校趕緊低垂頭,抱拳,“末將知錯,請大帥責(zé)罰,但末將之言,都是為了我南榮好!”“我知?!笔捛⒖虜[了擺手,表示不在意他們的言論,同時他目光一厲,冷冷掃視了一圍,一字一頓道:“傳令下去,死守澗水河!后退者,殺無赦!”大帳里冷寂一瞬,幾名將校方才叩地領(lǐng)命。“末將得令!”“末將得令,誓死一戰(zhàn)!”大雪天的夜幕,很淡,很淡,天地之間仿若被刷了一層銀白色的油漆,銀白與夜色相融成一抹詭異的顏色,讓這個夜晚顯得神秘、冷酷。營里的螺號響起里,燈火更多,這一片大雪,很快就被映得亮堂起來。一場原本期待許久的大戰(zhàn),換了方式開啟,讓不得不應(yīng)敵的南榮兵人心惶惶。偌大的營地里,只聽得見腳步聲,幾乎聽不見人語。“嗚!”低啞、暗沉的號角聲破空傳了過來,山上的鳥兒受到驚嚇,胡亂的沖天而飛。“嘶!”鳥啼聲未落,馬兒的嘶吼又起。戰(zhàn)前的布兵擺陣,最是令人緊張,營地里嘈雜不已。蕭乾尚于領(lǐng)兵布陣,對駐營之地的選擇,自然有他自己的一套。位于澗水河的南榮大營,背靠山脈,前臨江河,是一處易于防御的好地方。營里巡視兵舉著火把來回走動,接受調(diào)動的兵馬,步履聲聲,速度往營外的防御工事而去。墨九跟在蕭乾背后,聽著這一種獨屬于戰(zhàn)爭的混亂聲音,血液有些不安份的竄動,人也跟著激動起來。從頭到尾,她都沒有發(fā)表自己的想法,也沒有時間。蕭乾太忙,忙得似乎都顧及不上她。她只能默默觀察他俊拔如山的背影,看漫天的飛雪飄落在他的身上,看河岸上潮水一般涌動的兵士,看這一場即將上演的殘酷戰(zhàn)爭……感覺那種從心底升起的無奈。墨九不是軍事家,對戰(zhàn)爭懂得不多。可這澗水河岸這一片平坦開闊的地面,確實是一個適應(yīng)擺開主戰(zhàn)場的好地方。只可惜,它很快就將成為無數(shù)將士埋骨的墳冢了。在蕭乾背后走一會兒,墨九間或也會去看一看她的“獨門武器”。那些從興隆山來的武器,自從押入南榮大營,她就很少過問。關(guān)于使用的問題一直由墨妄在指導(dǎo)。墨妄與幾名親傳弟子對武器的了解,比普通兵士多得太多,這一批新式武器要上手,對普通南榮兵來說,不太容易。所以,這些天,他基本沒有出現(xiàn)在墨九面前,吃住一律在營里,與兵士們混在一起。這會兒開戰(zhàn)了,他終于出現(xiàn)了。他身著厚重的甲胄,在飛雪的山坡找到墨九,稍稍愣了一下。當(dāng)他在看墨九的時候,彼時的墨九,正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不遠處的蕭乾。一人一個思想,一人一個關(guān)心,三個人都安靜著,構(gòu)成了一副無奈的畫面。墨九與蕭乾鬧別扭的事兒,墨妄是知情的。他沒有干涉,也沒有過問,卻沒有想到,大戰(zhàn)當(dāng)前了,這兩個人卻像沒事人一樣,頓時屏棄矛盾,站在了統(tǒng)一陣營,共同御敵。大抵這便是墨九所說的那種愛情吧?……我可以罵你,卻不許別人罵你。我可以打你,卻不能讓別人打你。而他,正如此時,只能永遠站在他二人之外。“師兄!?”墨九轉(zhuǎn)頭,看見愣在坡下的墨妄,眨了眨眼,聲音滿是興奮。“噫,你站在那里做什么?”不待她再問,墨妄已經(jīng)收斂了神色,微笑上前走近她,手上血玉簫在白茫茫的雪光下,泛著一種暖暖的光芒,“鉅子,我們的武器都準備好了,檢驗戰(zhàn)斗力就在今晚?!?/br>“太好了!”墨九搓了搓手,眸中光芒爍爍。那些新式火器在興隆山的測試時,只能打打石頭打打靶子,從來沒有用真人試驗過,也就是說,它們沒有經(jīng)過真正的戰(zhàn)爭的考驗。如今,當(dāng)它們實在應(yīng)用于戰(zhàn)場時,其威力到底如何?一切就得看今天晚上了。參與了共同研制的墨九與墨妄,就像后世無數(shù)的科研人員一樣,對自己開發(fā)出來的東西,有著nongnong的興趣與迫不及待的期待。“殺!”“殺??!”在看不清的河岸遠處,喊殺聲震天傳來。“珒兵來了!”“報——珒兵殺過來了!”馬蹄陣陣,殺聲如雷!好刺激的夜晚!墨九抽了一口冷氣,將身子趴在隱體背后,露出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看著火光下螞蟻般游走的人群與兵陣。因距離的原因,她幾分不清敵我,只覺涌動的人群潮水一樣,密密麻麻,讓她汗毛都一根本豎了起來,不由打個哆嗦。“我的天啦,這么多人,拔得開刀嗎?”她小聲喃喃著,目光瞬也不瞬,墨妄卻回頭撩她一眼。“你好像不太緊張?”不緊張就怪了!墨九心說:老子怕死了,緊張得尿急,可她面兒上卻很冷靜。“嗯,還好……”一個好字沒落下,她“噫”一聲,狐疑地看著墨妄。“你怎么跟著我,沒去看顧火器?”“那邊鉅子不用擔(dān)心,有曹元他們在,我很放心。”墨妄的目光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