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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你說什么就是什么了?!彼悟埿χ砷_她,順勢拍拍她的背,“乖乖為我養(yǎng)著孩子。”彭欣濕著眼睛,咬著下唇看他。許久,她沒有動彈,似乎心底有千言萬語,卻一個字都沒有吐。宋驁素來灑脫慣了,并不喜歡太過傷情的離別,被她眸子盯得有些別扭,不由揉了揉額角,無奈地擺擺手,“曉得你舍不得你家爺們兒,可不走也得走了。去吧,去吧,早些回去歇著,以后沒我在,大晚上不許出門!”又是命令的語氣,這個男人確實是霸道的。其實也是一貫霸道的……彭欣默了片刻,垂目,從喉間擠出一個字,“好?!?/br>說罷,她抱著貓默默轉(zhuǎn)了身。宋驁看著她單薄的背影,心底突地涌上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兒。在她之前,他有過的女人如過江之鯽,大多連名字都記不得了,他也從來沒有過分別時鼻子發(fā)酸的感覺??蛇@一刻,也許是他明兒就要離開臨安,也許是這個女人肚子里懷著他的孩子,也許是她不像其他女人那樣能說會道,簡單得像一張白紙,讓他突然有一絲絲對這種感覺的流連。“若我能活著回來,也許……可以試試?!?/br>試試一生就愛一個女人,與一個女人睡覺,與一個女人生孩子,與一個女人地老天荒,直到垂垂老矣,當(dāng)他總結(jié)一生時,在說與兒子的遺言里,或許還有那么一件兩件值得驕傲的事。若不然,風(fēng)流一世,又剩什么?坑深135米第一次見面臨兆府。珒國駐軍營地的上空,灰蒙蒙的天色,像羞答答的大姑娘躲在青紗的帳子里,隔了一層看不穿的顏色,在好奇地俯瞰這一片大地。駐軍營外的斜坡地上,野草、樹葉在微風(fēng)中搖晃著,讓整個天地都籠罩在這場混沌的戰(zhàn)爭陰影之中。帳篷都是現(xiàn)搭的,一頂連著一頂,一片連著一片,號稱二十萬大軍,單單是這營地所占之地,一眼也難以望穿。珒軍南下有幾日了,除了練兵、備戰(zhàn),便是等待號角吹響。而今日,統(tǒng)帥完顏修已正式下達(dá)命令,明日從金州直取興元府,趁南榮兵馬未至,先發(fā)制人。開拔之前,士氣為重。這個時候,校場上一個個長聲吆吆,吶喊著,嘶孔著,野心勃勃,似是恨不得立馬揚(yáng)蹄踏入南榮的土地。時已至黃昏,伙食營的炊煙漸起。在這緊張的氣氛里,一只灰白色的鴿子輕飄飄落在一個帳篷頂端的桿子上,嘴里“啾啾”喙著幾顆散落的草籽,看見一隊士兵執(zhí)銳過來,又嚇得“撲騰”翅膀飛上高空。“嘶……”帳篷上的鴿子聲,帳篷外的腳步聲,把墨九驚醒。她昏昏乎乎睜開眼睛,華麗麗的愣住了。所處的陌生的環(huán)境與極具異域風(fēng)情的擺設(shè)讓她好半晌兒都沒有回過神來,第一反應(yīng)竟然是……難道再一次穿越到了某個不知名的異國空間?眼珠子四處轉(zhuǎn)動著,她發(fā)現(xiàn)自己除了頭部脹痛,身子還有些發(fā)燙,身上軟綿綿的沒有半點力氣。記憶慢慢嵌入大腦,她想起了臨安畫舫被劫之事。想她墨九整人一生,沒想到陰溝里面翻了船,只注意到了幾個鬼鬼祟祟的北勐人,不曾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把她擄走了……下了船之后的事,她就想不出來了。如今思量,這個期間,她肯定被人下了藥。“娘的!”暗咒一聲,她想要活動一下爬起來,可渾身的骨頭架子都像是被人拆除重裝過,零件有損,根本就不好使。嘴里“呼哧呼哧”著,她像鴨子上岸似的撲騰幾下,索性放棄了,瞪大眼睛看著帳篷頂,熱得旺財似的吐舌頭……“喂……來個人。”她試著喊了一聲,嗓音卻缺水似的沙啞。聲音太小了,似乎沒有人聽見。“呼!”又吐一口氣,就在她感覺自己一定會被渴死、被熱死在這里的時候,帳篷的布簾子“撲”一聲打開了。門口是一個身著異族服飾的少女,一雙眼珠骨碌碌地轉(zhuǎn)動著,她好奇地盯著墨九,與她大眼瞪小眼片刻,唇角一揚(yáng),似是欣喜地放下簾子出去了。“%&……%**”少女高聲喊出一串“鳥語”,墨九聽不懂,無異于天文。不過憑著音調(diào)的感覺,她似乎是在喚什么人來看她。墨九是一個可以隨遇而安的人,只要能夠活得下去,心情都能夠調(diào)整得比較平靜。當(dāng)然,如今有人可以來管她一下,送點吃的喝的,自然就更好了。然而,她失望了,這些異族人真是沒有人性,那個少女出去沒多一會,有一個老者模樣的家伙就進(jìn)來了。他探了探她的脈息,捋著大胡子思考片刻,大抵是確定她死不了,就點點頭喊那個小姑娘過來。他的嘴里,照常是墨九聽不懂的話。這樣的感覺很是憋屈,墨九死豬似的躺在氈子上,看他“嘰嘰咕咕”的向小姑娘交代什么,然而一眼都不看她就出去了,墨九突地氣得想砸人……當(dāng)然,前提是她得有砸人的力氣。“喂!”她小鴉兒似的張嘴,“我要喝水。渴!”小姑娘好奇地看著她,目光中像有星光閃爍。“水?”她低低的,學(xué)著墨九的話。墨九微微點頭,潤了潤干澀的唇片,張開嘴,示意她自己是要喝水。愣頭愣腦地看她半晌,小姑娘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伤齾s急切地擺擺手,又指指自己的嘴,然后再搖搖頭,嘴里照常是一串“嘰哩咕嘀”的“外文”,像是在向她解釋什么,可墨九瞧得快瘋了。與她勾通不了也就罷了,小姑娘不僅不給吃,不給喝,反倒特地為她加了一床棉被,重重搭在她的身上。“我那個去!”墨九熱得直翻白眼兒,啞著嗓子問:“你們這……這是活悶人rou?”她用全大的力氣反抗了,可小姑娘卻不允許她推開被子。甚至于,她半個身子趴下來,一直摁在她的身上,不讓她受半點風(fēng)。墨九真想寫一個大寫的“服”字!本來她的身子就又渴又飲,又熱又悶,上面再有一個妹子拿厚被子把她捂住,這種悶蒸的感覺,讓她汗流浹背,如同被人放在蒸籠里的包子,終于熱得腦子暈暈乎乎,慢慢睡了過去。等她再一次醒過來,身上被子沒了,熱退了,涼爽了……可天兒也黑了。帳篷里頭,點了一盞昏暗的油燈。光影里,有幾條流蘇在影影綽綽的晃動。可帳篷里除了她,一個人都沒有。倒是帳篷外面熱鬧得很,一種喧鬧的嘈雜,像在舉行某種宴會似的。吼聲、叫聲、笑聲、歌聲、馬頭琴的琴聲,此起彼伏……最要命的是酒香味兒與烤羊rou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