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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暗沉。可沉吟片刻,他卻沒有拒絕謝青嬗的好意。湯入喉間,有些許溫暖,連帶他的聲音,也添了幾分暖意。“青嬗,你懂什么是愛嗎?”謝青嬗怔忡地望他,一頭霧頭,“陛下……是說?”宋熹嘆口氣,“你愛朕嗎?”謝青嬗唇角微彎,臉頰帶著一抹嬌羞,眼皮微微垂下,“臣妾是陛下的妻子,自然是愛慕著陛下的。并且,此生也只會愛慕陛下一人?!?/br>宋熹眉心緊擰著,嘴皮動了動,似乎想要勸說她什么,又似乎不知道怎么才能說得出口。指節(jié)在桌案上摩挲幾下,他終是長長嘆口氣,慢慢站起身來,朝李順吩咐。“給朕更衣——”謝青嬗正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突地畫風(fēng)一轉(zhuǎn),有點(diǎn)不明所以。她手指揪住宋熹的衣角,“這樣晚了,陛下要去哪里?”就她所知,宋熹自即位以來,還沒有臨幸過后宮嬪妃。若是今天晚上,在她親自做羹湯前來福寧殿的晚上……宋熹卻去了旁的嬪妃宮里,那她的顏面恐怕從此將毀于一旦,這個皇后娘娘的威風(fēng)也都盡掃于地了。宋熹不著痕跡的抽回衣袖,“有事出去一趟?!?/br>看著他凝重的眉,不像去后宮的樣子,謝青嬗松了口氣,連忙幫著李順一起為他更衣??伤戊涞臉幼铀剖羌钡煤埽鷣y披件衣裳,便趕緊讓她離開,爾后瞥向李順。“樞密使府。”謝青嬗剛松下來的心,又高高懸了起來。這個時候他去樞密使府找蕭乾,卻不是宣蕭乾前來,會是為了什么?……當(dāng)然是為了那個女人。——當(dāng)夜,宋熹駕臨樞密使府的事,并沒有驚動太多人。就連樞密使府上的人,也只知道陛下不動不響的來,然后與蕭使君在書房里大約商談了半個時辰,就徑直離去了。至于談話的內(nèi)容,除了他二人,無人知曉。次日,似是為了配合府上眾人的心境,臨安府上空依舊陰雨綿綿??墒捛鲩T去京畿行營時,臉上并無大家以為的生氣、發(fā)火或者陰氣沉沉,甚至察覺不到半分異樣。能走到今日,蕭乾確有他沉著的氣度。接下來的兩日,他除了派人深入完顏修駐軍的臨兆和金州一帶打探,剩下的時間便是備戰(zhàn)。一場大仗要打,并無想像那般簡單,單單調(diào)兵遣將運(yùn)送糧草,便得用些時候。前往臨兆尋人的是趙聲東。在蕭乾的四大隱衛(wèi)中,趙聲東為人最是穩(wěn)妥,上次找彭欣,這次找墨九,蕭乾都是交由他去安排的。剩下來的幾個侍衛(wèi),整天度日如年,在這昏天黑地的日子,極是羨慕趙聲東的好運(yùn)道,可以遠(yuǎn)離主子的煞氣范圍。是的,蕭乾身上有煞氣。旁人感覺不出來他的情緒,他們卻知道得一清二楚。哪怕過去兩天了,他們現(xiàn)在還記得墨九被劫去的當(dāng)晚,蕭乾那一雙陰森森的眸子,帶著殺氣騰騰的光芒,仿若有一種毀天滅地的暴怒。最后他雖然冷靜下來,但這股子殺氣卻一直縈繞在身,若非與完顏修決一死戰(zhàn),并且將墨九從他的手中奪回,恐怕將難以消弭。大戰(zhàn)在即,臨安日日下雨。第三日,輜重糧草先行,往興元而去。至此,離大軍開拔還剩一天時間了,天空中似布滿了陰霾,在綿綿細(xì)雨中看不透這年景。于大多數(shù)人來說,這是為國之戰(zhàn)。可對有些人來說,卻似乎是為一個女人而戰(zhàn)。對于墨九的安危,老百姓不知情,也不可能在意。他們只對nongnong的戰(zhàn)火有著天然的嗅覺。大街小巷,茶樓酒肆,無不為這一場戰(zhàn)事進(jìn)行著各種猜測。平靜的都城終于煮成了一鍋沸水。鮮血、生命、死亡,這些字眼都極大限度地亢奮著都城人的神經(jīng)。是夜,yin雨霏霏。天空與大地連成了一片黑幕,雨蒙中,潮濕的氣息令人窒息,卻未淡去半分硝煙味兒。樞密院里,蕭乾正在做著為與完顏修短兵交接第一仗的最后部署。一個人有多大權(quán)利,就有多大責(zé)任。大軍就要開拔,很多細(xì)節(jié)都不可錯漏。布兵、守備、甚至臨安府的城防,都得他來定奪,他忙得不可開交。“大帥!”一個披甲士兵推門而入,“小王爺來了。”這個時候他來做什么?蕭乾眉一蹙,“不見?!?/br>他話音未落,外頭便響起宋驁的長聲吆吆,“蕭長淵,你膽兒愈發(fā)大了。”幾乎就在同一時間,宋驁順手推開門,看向座中一群身著戎裝的武將校尉,愣了愣,又笑吟吟指著自己身上,“看看,小爺今兒穿上這一身兒,像不像個將軍?”“殿下這是做甚?”蕭乾神色一緊,似是料到他的想法,“戰(zhàn)爭不是兒戲。”“當(dāng)然不是兒戲?!彼悟堈f罷便從袖子拿出一方手令來,“啪”地拍在蕭乾的桌案上,高高昂起頭顱,一身堅(jiān)硬的甲胄襯得他膚白俊美的相貌更添幾分英氣,一副少年將軍的樣子,說話也鏗鏘有力了,“小王已向陛下請旨,前往監(jiān)軍。”蕭乾眉頭緊皺,深深睨著他。“你是沒地方玩耍了?”宋驁面色一斂,“身為南榮皇子,堂堂男兒,珒?nèi)饲治夜释?,辱我百姓,我若此時不挺身而去,為國而戰(zhàn),往后還怎么好意思出去花天酒地?人家不指著我鼻子罵嗎?……蕭長淵,你不要小看我。我雖不曾領(lǐng)兵上陣,可與你戰(zhàn)上三百回合也是可以的,不信出來——”他拔劍指著門外,一副要與蕭乾單挑的樣子。可他就著那個姿勢許久,屋里竟沒有人出聲。不是不理會他,是大家都有些怔愣。這間屋子里的人,基本都是身材高大的將帥武夫,個個都渾身戾氣,他們中間大多也都是身懷家國者,平常對宋驁這種混世魔王表面上尊敬,心里其實(shí)也有不屑。一個含著金湯匙出身的皇子,投了個好胎,讓他可以好吃好喝,享盡人間的榮華富貴,高人一等罷了……就算宋驁進(jìn)門時說要隨軍出征的時候,大家也不過以為他以為戰(zhàn)爭好玩。然而,他拔劍那一瞬的恢弘力道,卻讓眾人斂了容色。時下之人,家、國、忠、孝的重要,可一并而論。國之將亡、匹夫有責(zé)這種說頭,也是深入人心的。宋驁的樣子不像玩笑,他戎裝在身的樣子也很英武,尤其是他說的那些話,雖然沒有多少激昂的言詞,卻罕見的激勵了人心。以王爺之尊出戰(zhàn),對將士是種勉勵。蕭乾還未說話,以遲重為首的幾名大將都轉(zhuǎn)了眼。“蕭使君,末將以為……可行?!?/br>宋驁聞言,揚(yáng)了揚(yáng)眉,一副得意的樣子。蕭乾卻低低一笑,那聲音意味不明,似是允了,又似是根本瞧不上這廝。然后,他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