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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平,真的是你?”尚雅喜極,又驚極,聲音便有些恍然。可喬占平肩膀微僵,卻一眼都沒有看她,徑直走到前面,一張俊朗的臉上,沒有半點身為階下囚的困窘,陰柔之氣不減,一舉一動皆有美態(tài)。他向兩位皇子,兩位使君,公主和郡主等人施禮后,看向了墨九。“見過鉅子?!?/br>曾是乾門長老,他對鉅子很有敬意。“上頭懸吊的是一口巨型石棺,棺中有一男一女兩具尸體,容色俊美,鮮活如初。可二人同處一棺,卻未在一起。他們的中間,有一道厚厚的隔板。隔板與石棺嵌為一體,呈透明狀……”說到這里,微微停頓,喬占平突地抬頭。“艮墓的仕女玉雕,就嵌在透明的隔板中間?!?/br>聽人描述始終不如親眼看見有畫面感。墨九看著頭頂上那一團巨大的陰影,微微彎唇,低聲接了下去:“仕女玉雕雖然就嵌在中間,可是卻怎么都取不出來對不對?所以,你才把地方告訴了蕭使君?!?/br>喬占平微微一驚,驚訝地望著她。墨九淺淺一笑,“難道我猜錯了?”與她洞察力十足的目光一撞,喬占平眸底幽暗??煽紤]一瞬,他便默認(rèn)了,“棺蓋是半透明的,內(nèi)嵌夜明珠七顆,可觀棺內(nèi)情形。但我們想盡了辦法也無法打開棺蓋,而且棺體巨大,懸吊棺體的十六根鐵鏈更是粗如拳頭,沒有辦法挪走……”墨九注意到他用了“我們”兩個字,卻沒有問他“我們”是誰,只似笑非笑地挪開目光,看著從上方滑下的墨妄,然后上前問他情況。墨妄所見與喬占平所說,一般無二。眾人皆好奇不止,盯著那懸在頭頂?shù)氖鬃h論不止。墨九默了默,卻問喬占平,“繩梯是你們系的?”這次她用了“你們”二個字,喬占平微微一愣,也沒有問“你們”是指誰,只點頭道,“繩梯是粗鐵鏈做成,系得很牢,鉅子可以爬上去看看。”三四丈的高度,有點駭人。尤其吊橋下方的水質(zhì)雖然不曾探過,但這種墓里機關(guān)重重,一不小心就可以遭殃,墨九對懸高的東西,又天生有一點畏懼心,她盯著石棺看了片刻,稍稍有些緊張。正猶豫怎么上去,她的腰便被人束緊。她一驚,回頭看蕭乾,不明白他的膽子突然這么大?光天化日……不,眾目睽睽之下,公然抱大嫂?蕭乾眉目微斂,淡淡道:“嫂子,得罪了?!?/br>說罷不待她回應(yīng),他一只手摟住她的腰,一只手已抓緊繩梯往上一縱。到底是習(xí)過武的人,那手臂穩(wěn)穩(wěn)的束著她,讓墨九無端端就安心了。有蕭六郎在,她不怕掉下去。或者說……掉下去,她也不怕。“想什么?快看!”她還在臆想,蕭乾已上繩梯,爬到了棺頂。看他灼灼有神的眸,墨九突然覺得,這家伙肯定也是好奇,他把她帶上來,只不過是順帶捎的吧?就像捎一件貨物似的……這般想著,她有點想笑,輕撓他的腰。“噯,蕭六郎!”一個極輕微的小動作,無人看見。下方的距離,那樣的光線,也看不清上方的人。“別鬧!”他低頭,小聲阻止。“哦,我不是鬧,是喊?!蹦艤愡^去,挨了挨他的臉,便順著他的目光看向石棺。然后,抽氣一聲,“娘??!太精妙了!”這一刻,她覺得能看上一眼,丟了小命也值得。石棺年代久遠,棺體的雕琢已有風(fēng)化,半透明的棺蓋外面,也有一些歲月的磨損,可棺內(nèi)的布置卻精致如新。上頂嵌著的七顆夜明珠,呈北斗七星狀排列,將里面的兩具尸體與陪葬物,照得清晰入目。與喬占平描述的一樣,這是一棺兩尸。或者說,這是兩棺并列。因為棺內(nèi)一分為二。可她沒有想到,中間的透明隔板,不是她聽喬占平描述時自以為的直線,而是一條極美的弧線。而且,棺體也不是她先前以為的長方體,而是圓柱體。圓形的棺面被一條弧線的隔板分為一陰一陽兩面,就是一個活脫脫的太極圖……這是一個令人震撼的畫面。鬼使神差一般,墨九閉了閉眼,屏緊呼吸再次睜開。她的目光里,滿是欣賞與欽佩。那男女兩具尸體身處的棺底,用一黑一白的兩色珠寶點綴。可白色珠寶中間的男尸,卻身裝全套黑衣,黑色珠寶中間的女尸,卻身裝全套白衣。二個人分別位于弧線兩側(cè),黑中有白,白中有黑,直觀看上去,正好位于太極圖的陰陽兩極。半透明的棺蓋,可分辨出一男一女兩具尸體的面容與動作。他們長相俊美,相向側(cè)臥,目光都關(guān)注著隔板中間的仕女玉雕,面上似乎還帶著淺淺的微笑,根本就不像尸體,而是兩個恩愛的情侶睡在自家床上,在共同欣賞一件精美的藏品。可再仔細看,墨九又忍不住哆嗦。夜明珠的光線下,那畫面太耐人尋味。那分明不是幸福的笑容,而是遺憾的苦笑。即便同在一口棺,他們卻不能相擁。這設(shè)計者,是多么的重口味兒?墨九抿了抿唇,靜靜看著,越發(fā)覺得兩具尸體的表情很值得琢磨。似是幸福,又似苦澀,每一次觀察,都似有不同,都會有新的領(lǐng)悟。再配合這一口太極陰陽棺,簡直就是一件完美的藝術(shù)品。她感慨完古人的力量與設(shè)計精巧,也有些佩服喬占平他們……在石棺高懸的情況下,居然可以從盜洞下來,在吊橋與石棺之間這樣的高度里搭上一個繩梯。“厲害!不虛此行吶!”她輕嘆一聲,注意力完全被陰陽棺吸引,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在她觀察陰陽棺的時候,蕭乾的目光一直注視著她,在夜明珠朦朧的光線中,帶了一抹奇妙的溫暖。“蕭六郎,美嗎?”她問。“嗯。美!”他低聲,說的是她。墨九點了點頭,“確實是極美的,我以為,這世上再沒有任何一種圖案,可以比太極圖更完美了。圖式簡單,卻如你所說,陰中有陽,陽中有陰,符合天道、自然,可概宇宙、生命。”“嗯?!彼酉略掝^,“也如倒睡的兩個男女,象征人類的繁衍與傳承?!?/br>墨九一愣,忍俊不禁,“你好有道理?!?/br>他撫她的頭,一本正經(jīng)道:“這是天道?!?/br>“蕭六郎,我知道了!”墨九突地驚嘆一聲,竟沒有在意他的諢話,像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般,驚喜地指著下方道:“這座吊橋,便是太極圖的陰陽分隔線。怪不得先前我覺得它不對勁兒,它一定也是弧形的?!?/br>“弧形?”蕭乾對這個詞兒,似有疑惑。“彎的!就像這個……”墨九不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