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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沒有想好要不要用墨九的身份現(xiàn)于方姬然的面前。于是她還是東寂的侍女,不卑不亢地向方姬然優(yōu)雅地福了福身,算著默認(rèn)。方姬然默默看她一眼,帽紗微動,轉(zhuǎn)身離去。如同踢足球需要中場休息一般,這個比試第一輪結(jié)束到第二輪的中間,又有一個小憩過程。畢竟姑娘們?nèi)肓藱C關(guān)屋幾時出來尚不得知,他們也需要一個緩沖時間布置第二輪。勝出的兩個墨家女弟子,一個喚著云紓,是坤門弟子,一個喚著漓裟,是巽門弟子,兩個人關(guān)系看上去都有些忐忑,時不時瞥一眼方姬然。很顯然,她們依舊把最大的對手當(dāng)成方姬然,并沒有把墨九放在眼里。不過,方姬然第一輪時第一個出列,實力確實是她們先前沒有想到的。所以,到了這會,她們心里也緊張方姬然四柱純陰的命格,還開得了祭天臺的手印,本來對她們就是一種身份上的威壓。試想一下,若有一天方姬然真做了鉅子,她們的日子還能好過嗎?墨九也瞥了一眼淡然的方姬然。她不緊張,卻矛盾,那矛盾感,還在逐漸增大。方姬然有才,她并不嫉妒。甚至于,她對方姬然新鉅子的身份,也并無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心思。真正讓她郁悶的,是蕭六郎始終認(rèn)為她不如方姬然。“你贏不了!”這句話就像一顆定時炸彈,時不時浮于她的腦海,讓她獲勝之心蠢蠢欲動,可若真勝了,她又能愉快嗎?心思沉沉地想著,她慢吞吞走到桌邊,磨蹭了一個果子,向東寂點點頭,又轉(zhuǎn)身消失在臘梅林的深處。并不曾刻意想見誰,她就想靜靜心。有時候,一個人單獨待著,有一個好處,可以好好思考一些問題。這一輪的勝負(fù),不必多說,她必須全力以赴。不論是為了方姬然,還是為了她自己。可拿下了這一輪,于她而言,才是真正的考驗。考驗的不是她與方姬然誰厲害,考驗的是她墨九的選擇。若今日她勝過方姬然,事態(tài)必然會大。她不怕做活耙子,墨家鉅子的交椅,她覺得自己也有能力坐得起??傻綍r候,會不會影響到蕭六郎?萬一這個機關(guān)屋與荊棘園的考驗一樣,又與謝忱那個老匹夫有關(guān)哩?她沒有刻意去想東寂的身份??刹徽撍氩幌?,他都是謝忱的親外孫,是謝貴妃的親兒子,難免他不是與謝忱一伙的,就為了揪住蕭六郎。她當(dāng)不當(dāng)信任他?這個食友待她不錯,她寧肯相信他并無私心。然而,她不能賭萬一。如果沒有天隱山上的事,她可以賭,什么后果都不顧的賭,只為那一口氣。然而天隱山上,性命攸關(guān)的時刻,蕭六郎不顧一切地牽了她的手,選擇了帶她離開,她就不能在他需要的時候,放開他的手。蕭六郎不僅是南榮的樞密使,還是漠北草原的世子,他的身份太過敏感,如今的他踩在南榮的土地上,與每天踩在地雷上差不多。一不小心,他就有可能會萬劫不覆。雖然他很討厭,可她不想他毀在自己手上。那一只手,那只溫暖的手,與他奚落她的話,在她腦中交替。心里的矛盾搏殺到了極點,讓墨九有些煩躁不安。她一路走,一路啃著果子,面兒上什么情緒都沒有,可走在臘梅叢里,半晌沒有見著人,她沒由來的又有些失望,那感覺就像情竇初開的姑娘,矛盾、期待,又害怕、失落,患得患失。她希望蕭六郎會像先前兩次一樣,突然出現(xiàn)在她面前。又害怕他出現(xiàn)時,她不知如何面對。到底出現(xiàn)好?還是不出現(xiàn)好?她啃著果子想撓頭。對了!若他出現(xiàn),她可以問問,他有沒有對她動過手腳?在初級機關(guān)屋時,她對莫名其妙的煩躁情緒,是有過疑惑的。蕭六郎太鬼了,他可以給她下“醉紅顏”,難保不會出其他幺蛾子。于是她為自己尋到了借口,又期待起蕭六郎來。然而,他并沒有出現(xiàn)。墨九四顧張望,眉頭皺了皺,不由想:“大概不方便吧?”整個園子都有人在守衛(wèi),除了墨家弟子之外,還有禁軍與侍衛(wèi),各個著裝不同,看上去雜亂無章,卻處處都有人的蹤影,水都潑不透。蕭六郎便是要見她,也不好尋找機會。這么想著,她又往第一次遇見他的地方去。不遠處,有墨家弟子在給園子里的人送茶水果點,墨九慢慢踱過去。“來一點!”她攔在一個端托盤的弟子面前,把果子和點心拿了兩個,轉(zhuǎn)身就走。那墨家弟子見鬼似的愣在那里,低頭看看盤子,“這什么姑娘啦?”她雖然只是侍女,但衣著質(zhì)地好,頭上釵環(huán)很精致,那名弟子看了看她,大概想起她是誰了,無奈地?fù)u了搖頭,招呼著后面的人,繞著道離開了。墨九拿著果子掂了掂,等他們過去,便慢慢往前方繞。園中花木扶疏,那座周圍種滿了臘梅的亭子暴曬在陽光下,琉璃瓦上有亮晶晶的反光。臘梅香撲面而來,亭中幽靜的陰諒之處,果然有幾個人坐著,其中一個是方姬然,一個是墨妄、還有一個……正是她想要尋覓的蕭乾。墨九心里一怔,眉頭挑開,大步過去。可離亭五丈開外,她連亭子的邊兒都沒摸上,就有侍衛(wèi)攔住了她。“姑娘,請繞道!”他們不識得她。墨九笑瞇瞇往亭子里看了一眼,“誰說我要過去?”瞥一眼蕭乾的側(cè)顏,又瞥一眼墨妄與方姬然,墨九不知道他們?nèi)齻€湊在一處可以說些什么。是趁著休息的時候隨便調(diào)侃幾句家常,還是在商討她有多少能力?又或者在商量,如果方姬然不幸被她贏了,他們該如何應(yīng)對嗎?想到這里,她突然便笑了。這一笑,笑得她胃氣都浮了上來。到底什么時候,她與他們不是一國的了?有什么事不能直接告訴她嗎?需要她怎么做,不可以直接告訴她嗎?如今突然成了“外人”,她也不上趕著套近乎了。唇角微微一彎,她沿著來路便轉(zhuǎn)了回去,把半路劫來的點心吃掉一個,胃好受多了,這才回到機關(guān)屋所在的地方。這一晃,半盞茶的工夫過去了。東寂看她一眼,微笑著問,“好受些了?”“我有什么不好受的地方?”墨九慢吞吞坐在東寂的身邊,目光半斂著,表情悠然自得。這個時候,蕭乾和墨妄也已經(jīng)回到了休息室,離她不過十步之遙,他們沒有與她說話,她也沒有看過去。于是,隔著不遠的距離,他們仿佛兩個世界。蕭乾依舊是那個俊得讓人移不開眼睛的男人。墨妄依舊靜靜伴在方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