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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太美妙的是他的眼,似乎浮上了惱怒?“沒摔著還不起來?”他聲音低沉了一些。這個角度他的臉太完美,墨九有點挪不開眼。更緊要的是,她受傷的腳原就被他揉得發(fā)麻,這會想起來也搭不上力。于是,她硬著頭皮強詞奪理,笑靨靨調(diào)侃他:“六郎否認‘葡萄’是‘不逃’的意思,那我便身體力行地給你做了一個另外解釋。老實說吧,你反常地吃上了‘葡萄’,是不是暗示我,讓我‘撲倒’你?”把這個事兒當成玩笑來說,她是為免尷尬。畢竟他們兩個……常常處于尷尬境地。蕭乾沒有回應(yīng),一雙自帶美瞳效果的黑眸中像有一汪碧水漩渦,透射著一股子讓她看不懂卻還想看下去的深邃風情——分明他在嫌棄她,可表情偏生長出一副讓她犯罪的樣子。墨九一想,不由也生了恨。她捏他下巴,“六郎擺出一副招貓逗狗的受虐樣兒?害得我忍不住想要禽獸一回,還敢拿大眼珠子瞪我?信不信,我剜了你的眼?”這貨其實并不輕浮,她不管做什么事,都做得很老實,很嚴肅,就連調(diào)戲蕭六郎也是一樣??蛇@樣子板正著臉,微蹙著眉頭的她,腆著一張大紅的臉,無端就惹了蕭乾的怒氣。“起來!”他大手在她腰上加力,原本想將她拎起,可那處正好是墨九敏感的軟丨rou,麻酥酥一撓,她像被螞蟻爬過心尖似的,縮著身子“嘰嘰”笑著,就想從他身上爬起。然而她腳受了傷,一只膝蓋剛剛抬起,沒踩實,又重重落下去。“唔……”蕭乾狠狠蹙眉,眸底光芒更甚。這一聲輕“唔”尾音長,余韻淺,極*。墨九聽在耳朵里,雖然壓著他的動作雖非本意,心跳卻無端加快了。尤其此時就隔了一層薄薄的衣裳,她這般貼合著他剛硬的身軀,感覺他呼吸加粗,她也不由口干舌燥。“我不是故意的,我爬不上來了?!?/br>她急著解釋,不由俯低了頭,距離他便有些近,二人呼吸可聞,她可以清晰的感覺到他呼吸加快,還有纏蜷在彼此間的淡淡馨香……莫名的,她心潮起伏,突然發(fā)生了一種怪異的沖動,很想貼上他柔軟的唇。這樣起色心的事,她以前是想也不會想的。可也不曉得是夜色太撩人,還是姿勢太消魂,蕭六郎像是突然化身成了一只奪拆解的暗夜妖魅,在昏暗的火光里,無處不在引誘著他。讓她簡單的渴望慢慢燃成了熊熊的火焰,讓本來就“拘謹膽小還害羞”的她,受到了莫大的鼓舞,熱血沸騰間,闔緊眼睛就低頭啃下去。“蕭使君——”這牢室里面的動靜有些大,將被蕭乾遠遠支開的獄卒與墨靈兒都驚動了。他們反應(yīng)迅速跑過來,在外面的走廊上踩出一串緊張的腳步聲,“嘭嘭”作響,也把墨九從情動的狀態(tài)中拉回。“jiejie!”墨靈兒的聲音有些驚慌。“蕭使君!”獄卒也在喚,“出什么事了?”外面腳步聲越來越近,墨九面紅耳赤,一顆心怦怦直跳。蕭乾與她對視著,眼看獄卒和墨靈兒就要走近牢室,他突地緊緊抱住墨九,就勢在地上一滾,扯著那食盒的蓋子就將油燈撲滅。“滾!”可憐的獄卒什么都沒有看見,就悻悻退了下去。墨靈兒站在牢室外,看黑漆漆的一團,不由奇怪。她不像獄卒那般離開,而是慢慢走過來,“jiejie,你還好吧?”墨九知道蕭乾為什么要滅燈,也知道若他再慢上一拍,只怕他兩個纏纏綿綿在地上相滾甚歡的狼狽姿態(tài),就要落入獄卒和靈兒的圍觀之中了。清了清嗓子,她一動也不敢動,只道:“我無事,你先下去吧?!?/br>靈兒是個小丫頭,還不曉事,又好心問:“要靈兒來替你掌燈嗎?”平常墨九從來沒發(fā)現(xiàn)墨靈兒這么麻煩,可在這樣尷尬的時候,她突然有些頭痛了。正尋思用個什么法子把靈兒支走,蕭乾卻突地出了聲。“下去!”兩個字而已。不輕,也不重,墨九沒有想到,靈兒那丫頭,“呃”了一聲,似是突然領(lǐng)悟了什么,緊張的倒抽一口氣,就“嗷嗷”應(yīng)著,咚咚跑開了,那腳步慌亂得像背后有鬼在追她。牢室一片黑暗,墨九呼吸微亂。待墨靈兒的腳步聲消失,她才發(fā)狠問蕭乾:“你那么兇做什么?”“墨九!”他喚她,聲音沙啞,“我還想問你,要做什么?”墨九腦子“嗡”一聲響,想起來了。剛才若非獄卒和靈兒及時過來阻止,她是不是已經(jīng)在美色的誘惑下,對蕭六郎行了禽獸之事啦?這般一想,她原本就guntang的臉,更是發(fā)燒一般,火辣辣的。她有點無地自容,好在他看不見。于是,她大義凜然地哼一聲,“你明明知道的。不是我,是蠱,是蠱在惑我。”她再三強迫了兩遍“蠱蟲”作怪,手掌慌忙撐著地就想起來。可這一掙扎,她卻發(fā)現(xiàn)腰上那只手扼得緊緊的。墨九愣了愣,就理直氣壯了。她不陰不陽的呵一聲,“原來是你逮住我不放吶?我就說嘛,我為人這么正直,怎會做出這種事兒。分明你故意勾引我!蕭六郎,還不放手,我要破戒了!”她去推他,可他掌心又是一緊。仔細感覺,還伴了一道低低的痛“嘶”聲。黑暗里,他臉上的表情墨九看不見,只覺得他聲音怪異,“……你壓著我了?!?/br>墨九一怔,被他柔和的聲音一撩,心里的冰碴子化了,很憐香惜玉的問了一聲,“壓痛了?”蕭乾身子古怪地僵硬著,像是從某種怔忡中回過神,“膝蓋拿開……”牢室外的過道上,是有燈火的。墨九的眼睛適應(yīng)了黑暗,大抵可以看見他的面部表情了——眉皺著,臉黑著,分明很是嫌棄她的樣子。如此一來,墨九又有點不耐煩,“壓死活該!”說罷她挪開膝蓋,第三次起身??梢膊恢擦耸裁葱?,她這霉倒大發(fā)了,腰身剛剛直起,腳卻踩到了傾倒的燈油上。于是她腳下一滑,又生生往下摔。一只手接住了她,就勢一個翻轉(zhuǎn),她就重重摔在了稻草上。頭重腳輕的一個旋轉(zhuǎn),她痛得呻吟一聲,腦子有點發(fā)昏。“這次我真不是故意的?!?/br>“哪次是故意的?”蕭乾反問。墨九一窒,急急回應(yīng),“你不把燈油弄倒在地,我怎會摔倒?”蕭乾撐著床沿,慢慢起來,“你這個人,嘴里沒半句實話?!?/br>墨九明白了,這廝真以為她是故意要撲倒他的。雖然看上去是故意的,可她確實沒想過撲倒他,雖然撲倒他是即成事實,可她確實也沒有心存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