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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塵不僅僅是灰塵,那盒子落地之后,案桌中間突地冒出一股濃煙,迅速籠罩了碧水亭,慢慢的案幾整體往下落,地上的青磚裂開,縫隙里似有浮泥擠入……“這什么煙,好黑,我看不見了?!?/br>濃煙之中,墨靈兒揮舞著手,抱怨的驚叫。“……不是煙太黑,是日食了。”“日食?”墨靈兒大驚,望向四周,發(fā)現(xiàn)光線都被吃掉了,整個亭子越來越黑。“天狗吃日?!蹦沤忉屩?,條件反射往后一退,躲避從腳上鉆上的浮泥。這時,前方傳來宋妍虛弱又驚恐的喊聲,“小寡婦!”很顯然,她還被吳嬤嬤拉扯著。墨九皺著眉,什么也看不清,只冷冷道:“別怕,我會把你的遺言告訴蕭六郎的!”宋妍吸一口氣,聲音伴隨著咳嗽,“小……寡……婦。”“砰”一聲,碧水亭的一根橫梁這時落下,直直砸往墨九的頭頂。她隱隱躲開,那橫梁冷颼颼擦著她的肩膀落下去,裹了一截衣服然后重重落在她的腳背上。“咝!”墨九痛得她齜一下牙,咬牙切齒,“我靠!”煙未散,日食未結(jié)束,整個天地間一片喧嘩與黑暗,遠處有咆哮的吼聲,似乎也有人在喊著“救命”,但墨九的腳被橫梁砸了,又麻又酸爽,一時挪不了腳,只感覺腳下的青磚越來越無法承受力量,還有越來越多的淤泥從青磚的縫隙中涌出來,似乎要緊緊把她裹住……不對,分明是她的身體在往浮泥里陷落——就像沼澤。墨九摸索著拽緊那一根砸了她的腳,卻有可能成為她救命浮木的橫梁,一只手把墨靈兒扯過來,循著宋妍聲音的方向,慢慢推動浮木,想去抓她,嘴里卻低喊道:“我也有遺言——以后過年過節(jié)的,燒點兒山珍海味給我。”那邊兒沒人回答,墨九嘴角一低,又把橫梁往前推。可淤泥不比水,橫梁雖然很累,也很難挪動。就她與墨靈兒兩個人的力量,也挪動艱難。腳沾不了地,手抓不住東西,眼睛里也什么都看不見。墨九眉頭皺得更緊,“宋妍,若有如花美男……我不介意一天換一個的?!?/br>黑暗之中,仍然沒有宋妍的回答,只有一陣“撲騰撲騰”的掙扎聲,好像是宋妍在與吳嬤嬤搏斗。墨九陰著一張臉,把橫木再推一步,不斷靠近宋妍,嘴里又道:“吳嬤嬤,你有男人有兒子有女兒嘛,你說今日若我與宋妍不死,你會有什么下場?哦不對。就算我們死了,你也不會有什么好下場,你以為讓你做事的人,會放過你?”那邊除了掙扎,依舊沒有聲音。墨九又開始說服教訓,“宋妍是你帶大的,沒有恩情也有親情。你放過她,誠王和誠王妃肯定會饒你一命……對哦,我還聽說你以前就是蕭家的人,是誠王妃帶去嫁去誠王府的,這么深重的感情,你怎么惹得對小郡主刺下那一刀?”“呸!”一口泥,吳嬤嬤的聲音很陰冷,“你怎么會懷疑上我的?”墨九一愣,沒想到這老貨這時突然開了竅,曉得她在她未動手前已經(jīng)懷疑上她了。思量一下,她拿手胡亂在黑暗里刨動,一邊試圖與吳嬤嬤講話,辨別她的位置,“……你叫我高人,我不太習慣。你對我太好,我不習慣。你不告訴我膫子是什么,我也不習慣。我說,你不如這會兒告訴我可好?”也許是發(fā)現(xiàn)中計,吳嬤嬤再不回答,半點聲音都無。墨九“去”了一聲,突地煩躁了。布置九九九宮格的肯定是高人,不僅會布局,還懂得利用天文……至少謝忱那個老匹夫肯定欽天監(jiān)有人,曉得今日有日食,這才故意算計這里……有了吳嬤嬤這根線,估計就算她找不到碧水亭,結(jié)果也會掉入浮泥,畢竟據(jù)宋妍說,下頭一片都有浮泥。她覺得布局的家伙是個心思縝密的人。說不定就是那個破壞巽墓,并且改變機關(guān)的人。對那個人墨九興趣越來越濃,也越來越郁悶。冥冥中,有一雙手,把她引入這個局,可她卻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把她見過的人,從頭到尾在腦子里過一遍,仍然沒有什么頭緒,這不免讓她有些沮喪。“宋妍,我告訴你啊,人要想活下去,得靠自己自救。我這會兒腳都踩不到地兒,心慌得很。再說,我對你也沒什么好感,你死不死的,與我無干……我想對你搭把手,只是怕落下一個謀殺你的罪名,如果你都不想活,我也犯不著為你冒險,懶怠救你了?!?/br>四周空蕩蕩的,對面的掙扎突地厲害了。可天空黑沉沉一片,墨九依舊看不清。嘴上說著放棄宋妍,但墨九這時確實不能放棄她。她硬著頭皮把橫梁往前推了一段,啞著嗓音喊:“宋妍,再不出聲,我就走了啊?!?/br>宋妍還是沒有出聲。可卻有一只手伸了過來,她抓住了墨九的衣袖。墨九一喜,反手拉住她,就往上帶,“抓好我!”那只手確實是宋妍的,雖然滿是污泥,但手感卻很細膩。她想掙扎著由墨九把她拖出來,可在吳嬤嬤肥胖的身子一撲之下,她下半身全都陷在了淤泥里面,就剩一個頭在浮泥之外,加上吳嬤嬤似乎恨不得她死,始終把她往浮泥里按壓。她受了傷,使不出力,滿嘴污泥,也說不出話……。“抓緊,別放。很快日食完了,就有人來救我們了?!?/br>墨九鼓勵著她,可任憑她與墨靈兒把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不僅沒法把宋妍拉出浮泥,那根橫梁也在吳嬤嬤肥面的身子故意拉拽之下,越陷越深,拖得她自己與靈兒也跟著宋妍往下陷,眼看浮泥都入嘴了。“呸!”墨九吐一口泥,大喊,“抓緊!”宋妍顯然是說不出話來了,一句聲音都沒有。可四個人這樣一番拉扯之后,人體天生的重量便占了優(yōu)勢。吳嬤嬤憑著體重肥碩,把墨九與靈兒也帶入了污泥深處,那根橫梁在淤泥中,浮不起來,幾乎沒有任何作用了。墨九心里一慌,正尋思要不要放手,突然的,宋妍在她的手里胡亂塞了一個什么東西,爾后重重推了她一把,就在力的作用下越沉越深。“喂!”墨九手心一緊,扯過來的只有紫貂風氅的衣角。她不由大怒,“我最討厭圣母了,最討厭欠人人情,宋妍,你……祖宗的!”沒有人回應(yīng)她的話,等她的聲音落下時,天上烏云慢慢散去,陽光又以普照的姿態(tài)映照在荊棘園中……可她與靈兒的身邊,只有一片狼藉,四周的荊棘枝條橫七豎八插在淤泥中,帶著猙獰的尖刺,訴說著先前的事,并非一場幻覺。但淤泥中,宋妍與吳嬤嬤都不見了。墨九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