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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溫家人在外面鬧騰,府里都在說這個事,南山院這邊因為蕭大郎要養(yǎng)病、好清凈,所以向來沒有什么人過來,她做得神不知鬼不覺。藍姑姑與玫兒見到她,驚喜不已。玫兒沖上來給她一個狠狠的擁抱,開心不已。藍姑姑卻一邊拭眼淚一邊罵她,“總算曉得回來了,你這一走,害我和玫兒擔(dān)心死了……”“擔(dān)心被人發(fā)現(xiàn)吧?”墨九笑瞇瞇的。“你也曉得啊!”藍姑姑破涕為笑,張羅著給她備水沐浴換衣服。墨九沒有抗拒,只道:“走了這樣久,我都好想念姑姑了。姑姑去給我做一碗你拿手的小刀面吧,等我沐浴完出來剛好吃上……”這叫想念姑姑了?藍姑姑哭笑不得,把沐浴的事交給玫兒,自個去南山院的小灶房和面。墨九坐在浴桶里,估算著時間,想那老夫人何時會讓人帶她出去見溫家族人,再與他們宅斗一番??傻葋淼热ィ〉睹娑汲韵露亲影胪肓?,也沒有動靜。這就奇怪了。溫家人來鬧她,分明欺負(fù)她娘家沒人,怎么突然又收了手?墨九擦了擦嘴巴,吩咐藍姑姑,“去前面打聽打聽,到底怎么回事?!?/br>藍姑姑皺眉,“既然不關(guān)咱的事,那就不要問了?!?/br>墨九瞪她,“怎會不關(guān)咱的事?你都沒聽那些人說的話,又推人下水又捅人臥床又害人性命的,我這殺人奪命的惡毒頭銜,能由著人戴上嘛?!?/br>這姑娘向來沒心沒肺,可不代表她肯吃虧,藍姑姑不想理會這件事,是因為他們在蕭家沒有根基,也沒有地位,這種事不在于誰對誰不對,只在于誰的勢大誰的勢小,沒有人會幫她們的。既然人家不找上門來,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墨九堅持,她也是無法。前院很熱鬧,溫家人都被請入了蕭府客堂吃飯,大魚大rou地款待著??吞美餂]有半分吵鬧,推杯換盞間,酒rou正酣,哪里還像有過節(jié)的樣子?藍姑姑奇怪,把一個相熟的灶房婆子拉到角落里,小聲問:“這二少夫人家里,怎么……又不鬧了?”那婆子斜眼一瞥,哼一聲,“鬧什么鬧,和蕭家鬧得起來嘛?老夫人多厲害,只一句就噎死他們了,溫氏入府三年無所出,若論起真來,把她休出蕭府都夠格了。老夫人這般一唬,六郎又給了他家一點銀子,什么事都沒有了。”藍姑姑一驚:“蕭使君給的銀子?”那婆子是府里的老人,點點頭,滿臉不屑,“那溫家人時不時會找個由頭來鬧,不都是為了銀子。也就六郎這般好心性,一次一次慣著他們。”藍姑姑“哦”一聲,笑瞇瞇道:“他們的事我不關(guān)心,就只關(guān)心大少夫人。大娘可曉得,他們怎會說是大少夫人捅傷的二少夫人?”那婆子撇撇嘴,笑道:“那我可就不曉得了。反正這回溫家是賺足了?!闭f到此,看藍姑姑不解,她指了指客堂背光處一個瘦瘦的小姑娘,對藍姑姑咬耳朵。“這溫家人可會打如意算盤,曉得蕭家要遷臨安了,愣說二少夫人受傷養(yǎng)病,也沒個可心人伺候。這不,硬是把自家小女兒塞入府,明著伺候jiejie,依我看……”藍姑姑目光一閃,那婆子又笑道:“誰不曉得二郎是個什么性子的人?這俏生生的姑娘往二少夫人房里一放,哪個能干干凈凈出來?這姐夫與小姨,倒也是天生一對。到時候再生個兒子,溫家在蕭家的地位也就穩(wěn)固了,來拿錢也就更好伸手了?!闭f到末了,這婆子已滿帶惡意的笑了起來。聽了一肚子八卦回去,藍姑姑長吁短嘆,“這溫家人,還真不是東西。毀了大女兒,還要毀了小女兒?!?/br>“管他們是不是東西,你可有打聽到正經(jīng)事兒?”墨九白她。“這不是正經(jīng)的?”藍姑姑問。“我是想知道,蕭家人有沒有和溫靜姝家里說明白,我其實并沒有捅傷溫靜姝?”“……”藍姑姑垂下頭,“忘了問?!?/br>墨九又開始了錦衣玉食的大少夫人生活,南山院的衣食不短,也沒人管她活成個什么樣子,她吃了睡,睡了吃,很是自在。尤其看藍姑姑與玫兒興沖沖地打點行裝,心里也有點小激動。老夫人已經(jīng)下了話,讓大家收拾行李。等中秋一過,便要舉家遷往臨安了。各家各院的,都在開始準(zhǔn)備。玫兒歡天喜地,對臨安都城充滿了向往。藍姑姑也很高興,他的大兒子沈加載和小女兒沈心悅都在臨安謀事,過了有三兩個年頭了,平常路途遙遠(yuǎn)很難見著一次,這次過去,她就盼著一家團聚。不過說到“一家團聚”時,她想到在盱眙的沈來福,仍是忍不住嘆息,“不曉得那死鬼,有沒有把娘子伺候好?!?/br>墨九歪頭看她,“想男人了?”藍姑姑臉倏地漲紅,“呸,小壞蹄子,胡說八道什么?我只是想娘子了?!?/br>墨九笑話他,“想男人又不丟人,你臉紅什么?”藍姑姑狡辯:“……哪個臉紅了?”墨九輕咳一聲,“到底是親生的男人,你說不想我還不信呢,也不曉得你別扭什么?這都離開多久了,你跟著我顛沛流離不說,與來福叔的夫妻生活也沒機會……”看藍姑姑的臉愈發(fā)漲紅,墨九好笑道:“好了,好了,別動不動就害臊,娃都生兩個了,又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裝什么嫩?你放心,等我們在臨安安頓下來,我來想法子,給你們置一處大宅子,把我娘和來福叔一起接來??珊??”藍姑姑驚喜的瞪大眼,久久沒有聲音。墨九嚴(yán)肅臉,“還不快謝主隆恩。”藍姑姑先頭確實驚喜壞了,可轉(zhuǎn)念一想,這姑娘一無錢二無勢,便是蕭氏大少夫人,也不過只一個身份,深宅婦人有什么辦法置宅子,把他們接來養(yǎng)活?于是,她的臉又蔫了下來。“姑娘別逗我了,能見著小子和閨女,我就開心了……至于他爹,得為娘子的病張羅,就不要麻煩了。”“不信我?”墨九搖頭,“那你繼續(xù)守活寡吧?!?/br>一家人團聚是藍姑姑的想法,墨九其實也想。來了這個世道這么久,她沒有親人,沒有寄托,其實骨子里也很寂寞。那個躺在病床上如今也不知怎樣了的娘,因了一個“娘”字,在墨九看來,多少與她是有些關(guān)系的。若能把她接去臨安,再想法子讓蕭六郎給她瞧瞧病,她或許不會走上她們家祖上女人的老路,如此,也給她自己多一個機會……她永遠(yuǎn)都記得,她娘的怪病,遺傳的怪病——個個生得花容月貌,但不到二十四歲就白發(fā)雞皮,形如老嫗。摸摸鏡子里花兒似的俏臉,墨九無法想象,有一天她也會像她娘一樣,年紀(jì)輕輕就形如白發(fā)老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