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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眼波都沒有浮動。略頓一瞬,他似是想到什么,又回過睨她,“你我一條船上的螞蚱,我不想你出事。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br>他目光清冷淡然,專注凝視時,似有仙霧繚繞,若非他肯定自己沒有勾引,也對她沒有企圖,墨九大概又要沉迷在他惑人勾魂的目光中,以為這廝對自己有興趣了。“難道果然是蠱毒?”墨九一尋思,脊背就發(fā)涼。為什么她屢屢覺得蕭乾對她有意?她一度以為是蕭乾長得太俊又生了一張?zhí)一?,什么都不說也處處都有誘惑??伤齾s沒有仔細想過,或許只是她與他身體里的蠱蟲作怪,讓她或者他都會在某些時候,無意識產(chǎn)生一種類似于情感的氣息,以致讓對方誤會?墨九釋然而肯定地點點頭,“大概你是對的,不過我太吃虧?!背蕴澋氖滤桓?,沒好氣地瞪眼道,“所以蕭六郎,往后離我遠點。要不然惹我狂性大發(fā),嘿嘿!”蕭乾低頭看她高昂的小臉,目光一沉,“好。”這樣干脆爽快,墨九心底不舒服,但她懶怠與他爭論這個,反正蠱蟲在他們兩個的身上,誰也不能拎它出來審訊一下,到底是它們在作怪,還是他們自己內(nèi)心有鬼。不想自作多情地便宜了蠱蟲,她哼一聲,惡狠狠從蕭乾身邊擠過,走到墨妄的身側(cè),與他站在一起,吃瓜子,看械斗。這沒多久的工夫,劉貫財領(lǐng)來的黑衣兵士,在禁軍的勇猛之下,就已是慘重傷亡。在南榮,禁軍是最為精銳的戰(zhàn)斗部隊,尤其這些人又都是樞密使大人的近衛(wèi),戰(zhàn)斗力可想而知,不過劉貫財確實帶了不少人,死一批,填一批,死一批,再上一批,密密麻麻,無窮無盡似的。而且,這種冷兵器的貼身rou搏,比熱兵器戰(zhàn)爭更為殘忍冷酷,看得人心頭發(fā)瘆,駭然不已。墨九搖頭,“這樣一比,被機關(guān)槍突突死,真是幸福?!?/br>墨妄捕捉到她的話,“機關(guān)槍?”與機關(guān)鳶、機關(guān)鳥、機關(guān)屋,連弩車等一樣,“機關(guān)槍”三個字對于完全不懂的時人來說,不會有什么興趣??赡煌?,身為墨家左執(zhí)事,他一聽就知道是某種厲害的武器。盯著他爍爍的眼,墨九笑道:“師兄聽說過機關(guān)槍?”墨妄搖頭,詢問道:“可是火器?”時下的火藥還處于制作鞭炮的階段,連火銃都沒有普遍應(yīng)用于軍隊,墨妄卻可以坦然說出火器,墨九也不由佩服,她輕嗯一聲,“一種威力極大的火器?!?/br>說到這里,她似又想起什么,挨近墨妄低低道:“回頭師兄與我仔細講講千字引吶,我對武器圖譜也很有興趣?!?/br>與她互視,她雙眼晶亮,充滿期待,墨妄卻遲疑了片刻,方將目光慢慢轉(zhuǎn)向那一堆廝殺的人群,感慨道:“若千字引里,真有武器制作圖譜,那真作孽了?!?/br>墨九微笑道:“申老說,技藝本身是無罪的?!?/br>似是被眼前血rou橫飛的畫面刺激道,墨妄瞇了瞇眼,“自古以來,但凡有野心者無不想擁有大范圍的殺傷武器,可若真有此物,那必將血流成河,生靈涂炭,這又豈是墨家祖上愿意看到的世界?”墨九怔了怔,輕輕“嗯”一聲,算著回應(yīng)。就在她面前不遠,一個兵士的鋼刀插入了另一個黑衣人的胸膛。鮮血與武器總是并存的,她微微皺眉,突地道:“也許以殺止殺,以殺絕殺,才是道理。”若各方勢力相當,那便是龍虎相斗,誰也不肯讓誰,誰都有野心,那殺戮永遠不止。若一個國家的武器和軍備強大到了外人不敢隨便入侵的程度,也擁有了足夠震撼天下的能力,也許才會迎來和平。墨妄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論調(diào)。但仔細一琢磨,他卻點頭:“九姑娘見解,墨某佩服?!?/br>墨九暗道,這哪是她的見解啊,不過是學(xué)過歷史,從歷史的規(guī)律與社會的演變來推論的罷了。就像現(xiàn)代戰(zhàn)爭,若沒有核武器的存在,也許第三次世界大戰(zhàn)早就開打了。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身子靠得很近,昏暗的火光下,墨九言笑淺淺,芙蓉色的臉,嬌嫩白皙,墨妄高大俊氣,爽朗陽光,二人這般相談的畫面,竟極有美感……不少人的目光投擲在他們身上,蕭乾卻未瞧半眼。這會工夫,禁軍人少,體力消耗過大,雖還在抵抗,卻慢慢落了下風??蓜⒇炟?shù)暮谝氯诉€在頑強進攻,盜洞外面的禁軍也還沒有殺進來。薛昉瞥一眼蕭乾越來越沉的臉色,扶劍上前,大聲喊道:“對面的人聽好了,樞密使奉旨辦差,為表官家仁厚,給你們一次機會。只要你們馬上調(diào)轉(zhuǎn)槍頭,助樞密使剿滅反賊,必饒爾等性命。若一條道走到黑,等盜洞外的禁軍攻入,你們這鍋餃子,可就煮熟了……”墨九受不住他生硬的勸降,擠過去小聲道:“薛小郎,通俗易懂點兒。”薛昉一愣,偏頭看她,“怎樣通俗易懂?”“看我的?!蹦徘迩迳ぷ?,叉腰大聲道:“對面的英雄們,你們可能都不怕死,可你們有沒有想過,你們?nèi)绻懒?,別的漢子就會住你們的房子,睡你們的娘子,打你們的孩子,用你們的銀子,說不準,還會丟了你們家的祖宗牌子……”薛昉驚嘆:“原來這就是通俗易懂?!?/br>蕭乾:“……”墨妄:“……”眾侍衛(wèi):“……”可大概真的通俗易懂最近人心,人可以不怕死,卻不可以不考慮死了之后自家親人的處境。若他們能把蕭乾滅口還好,現(xiàn)下的狀態(tài),外面圍了大批禁軍,顯然已不可能。那么他們死了,必將成為反賊,家人就算不受牽連,可墨九說的話,卻大有可能發(fā)生。對面的黑衣人在她大聲的“通俗勸降”下,有的人已神思不定,還在與禁軍廝殺的,也慌亂了不少。緊接著,有一個類似小頭目的黑衣人,突地退后幾步,大聲道:“兄弟們,我等為朝廷賣命,吃的是朝廷的晌糧,也就是朝廷的人,劉貫財劫殺樞密使,本是重罪,我們?yōu)楹我獮榛⒆鱾t,用自己血rou,為他人謀利,禍及自己妻兒?不干了!老子不干了?!?/br>人心大都從眾。那廝一被策反,軍心便開始動搖。蕭乾目光淡淡掃過墨九得意的小臉,又上前補充一句,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若擒得劉貫財,本座不僅不罪,還為爾等請功犒賞?!?/br>“屬下等謹遵使君之命!”很快,一伙子黑衣人里大多都轉(zhuǎn)了風向,只剩一批劉貫財?shù)挠H信還在拼命。可形式一變,他們沒了優(yōu)勢,兵敗如山倒,真真正正就成了一鍋餃子。薛昉沒想到事情這么容易解決,不由狂喜,“九爺高明。”墨九道:“那有什么?左右你們有人,擒他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