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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性子偏冷,卻從不激烈,也很少這樣厲色的吼人,夏青嚇得趕緊跪下,一張小臉憋得通紅,“奴婢沒有撒謊,二少夫人若不信,可喚冬梅來問?!鳖D一下,她意味到溫靜姝想聽什么,潤了潤嘴巴,又低著頭道:“六爺還特地叮囑冬梅煎藥的火候,還再三告訴奴婢,要好生看護(hù)二少夫人,說二少夫人身子骨弱,此番若不好好調(diào)理,恐會落下病根?!?/br>溫靜姝意識到失態(tài),松一口氣,雙手抓緊被角,“我曉得了,你下去吧?!?/br>看她不生氣了,夏青趕緊叩頭,溫靜姝看她誠惶誠恐的樣子,不由皺眉,“你怕我?”夏青扁著嘴巴,緊張地攥了手,拼命搖頭,想想,又拼命點頭,急得都快哭了。這讓溫靜姝不由嘆息著輕輕笑開,“你伺候大少夫人不過幾日,為何性子都變了?”“奴婢沒有?!?/br>“你以前不怕我的?!?/br>“奴婢不敢?!?/br>“不敢還是不怕?”今日的溫靜姝不若平靜,似乎不太好說話,夏青小心翼翼觀察著她的臉色,不知所措地絞了絞手指,突地想到一件事,機靈地轉(zhuǎn)了個話題。“回稟二少夫人,奴婢是緊張了。今兒一早喜婆去給大少夫人送衣裳配飾,發(fā)現(xiàn)大少夫人不見了,房里多了一只母雞,就抱著母雞嚷嚷開了,這會闔府上下都曉得了這事,老夫人和大夫人很生氣,怕要尋喜婆的霉頭,我那時也在院子,怕受牽連打罵……”溫靜姝微微一怔,“六爺可曉得了?”夏青不知該怎樣說才不會挨她的罵,言詞有些猶豫,“大抵……大抵還不曉得吧?六爺向來不管這些家宅瑣事?!?/br>“呵?!睖仂o姝嘴角微微上翹,像是笑了一下,又像憋了一口氣上不來,“青兒你去乾元小筑找六爺,便說我吃了藥不大好,疼得緩不過氣,早上還嘔血,麻煩他來看看?!?/br>“是,二少夫人?!?/br>夏青瞥一眼案頭的藥碗,默默出去了。——喜婆抱著母雞跑到乾元小筑的時候,蕭乾正從凈房沐浴出來,換了一身輕軟干凈的衣裳,懶洋洋倚在雕了丹鳳朝陽的花梨木大椅上,看手上的八字庚帖——蕭大郎與墨九合婚的庚帖,上面有他們兩個的八字。“使君,老夫人說大爺?shù)氖?,讓我來找你想法子……”喜婆挨了一頓臭罵,急得快要跳腳了,“大少夫人不見了。這,這可怎生是好?”蕭乾捏在庚貼上的手指微微一頓,卻沒有抬頭,考慮著淡淡道:“去回老夫人,我已知曉?!?/br>喜婆“哦”一聲,心想墨姐兒都沒了,這祖孫倆似乎還在互相推諉,也不知是個什么意思?她有疑惑卻不敢問,只悻悻退出去。“站住?!笔捛白∷?/br>喜婆回頭,“使君有何吩咐?”蕭乾放下八字庚帖,低頭看一眼地上拼命掙扎的蘆花雞,不經(jīng)意掃到紅綢上墨九留下的字,臉頰抽搐一下,“把新娘子一起抱走?!?/br>若對面的人不是蕭乾,喜婆可能會順著笑幾聲??伤鞘捛?,只只覺見了鬼——蕭六郎從來不是一個會開玩笑的人。“是,是,這就抱走?!彼o張地抱著母雞就要開溜,然而才剛調(diào)頭,就被氣咻咻趕來的大夫人董氏撞了個滿懷。母雞“咯咯咯”滿屋亂飛,拍打在董氏的頭上。董氏今兒一早起來,原本打扮得光鮮亮麗,想在來參加婚禮的娘家人面前顯擺一下,可墨九跑了,她先被蕭運長的兩個小妾一唱一合的調(diào)侃了一番,再又被母雞抓了頭,一時氣急敗壞。“還不把雞抱下去,等著熬湯喝???”喜婆嚇得一聲不敢吭,逃命般去了。董氏回頭盯著蕭乾,火氣沒法咽下,直沖沖問道:“六郎,墨氏哪去了?”蕭乾也急著去找墨九,被董氏一問,俊臉上便露出一絲不耐,“大夫人在興師問罪?”董氏不喜歡蕭六郎,但她娘家勢弱,兒子又指望不上,從來不敢與他對著干。可這會兒,她面子里子都丟盡,氣極了眼,語氣也橫起來,“六郎怎么對母親說話的?莫非不懂尊卑?”她上來就論孝道,可蕭乾并不在意,也不認(rèn)為對董氏這個“母親”應(yīng)當(dāng)懷有什么敬意。他冷冷瞥她一眼,一邊系著薛昉遞上的披風(fēng),一邊漠然道:“大夫人若無事,回去歇了罷。我急著去替你找兒媳?!?/br>“哼!一口一個大夫人,好有教養(yǎng)?!倍蠚獾妹婕t耳赤,“難不成你姨娘沒有教過你,什么是孝道?”腳步一頓,蕭乾斜目看她,“我娘若會教兒子,大夫人恐怕早已下堂?!闭f罷他頭也不回地側(cè)身而過。董氏被奚落,急火攻心,上前攔住他,低聲道:“六郎莫要欺人太甚?!?/br>蕭乾眉梢一挑,睥睨著她,并不回答。董氏又道:“大郎視你為兄弟,你卻yin他妻室,更在婚期之前,助她私逃,置大郎于眾人的羞辱不顧,六郎你到底有無人性?”屋中除了薛昉,并無外人。可董氏聲音不小,蕭乾不由皺眉。“大夫人莫非染上墨九的瘋癥?”“瘋癥?你不要以為做得隱蔽,就能瞞住所有人?!倍侠湫σ宦暎骸澳沩氂浐昧?,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蕭六郎懂得掩人耳目,可墨氏卻是個沒腦子的蠢貨。你與她做下的事,她都告訴我了?!?/br>蕭乾靜靜看她,不走,不動。墨氏說了什么,他還真有點興趣。可董氏身為國公夫人,那“香蕉與鴨梨”的典故,自然不可能在蕭乾跟前細(xì)說,只諷刺道:“我母子勢孤力薄,不敢與蕭使君為難,可你與她既然已有茍且,為何還要如此歹毒,是要生生逼死我們母子二人嗎?”董氏心性狹窄,為人善妒心眼小,可事關(guān)蕭大郎的名聲,她不會隨便拿來責(zé)罵。而且她垂垂落淚的樣子,也不似做假。然而蕭乾不明白,“茍且”一說,到底怎么來的?更不明白,墨九一介婦人,到底與她說了什么過分的話。逮到就知道了。這樣一想,他瞥著董氏怨毒的臉,大步走了。董氏望著他頎長孤冷的背影,淚眼模糊,氣得更為哀怨……若她的大郎也像六郎一般,昂藏七尺,建功立業(yè),為她爭口氣,她又怎會被袁氏與王氏之流欺負(fù)了去?小王爺宋驁是個厚道人,聽說墨九又跑了,趕緊出來把蕭乾堵在路口,死活陪同他一道去尋人。“不必了?!笔捛芙^。“那怎么行?”宋驁嚴(yán)肅地皺著眉頭,回頭看一眼背后,像被鬼追著似的,苦巴巴道:“長淵你就行行好,帶上我吧。你是不曉得,小妍那丫頭瘋了似的找我哭鬧,我一個頭兩個大……”“她還好意思鬧?”蕭乾眉目發(fā)涼。宋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