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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如發(fā)上的濕氣,帶了一點清透的冷意,“下次再敢亂闖,剜了你的眼。”“上次我可什么都沒瞧見。”墨九說完又覺得這話有歧義,慢慢走近木桶,準(zhǔn)備解釋一下自己的純潔,“不過蕭六郎,依我觀察,你若去做小倌,必定大紅大紫,引無數(shù)富家娘子競折腰!”“啊!”這時,門口傳來薛昉的驚叫,“墨,墨姐兒?”墨九咳一聲,輕輕轉(zhuǎn)身,不緊不慢地與拿著衣服趕來的薛昉擦肩而過,還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下次不能這樣疏忽大意了。幸好是我,若壞人進(jìn)來可就麻煩了?!?/br>在薛昉見鬼似的目光注視下,她踱出凈房,飄過那一座石橋,才飛快地加緊腳步,瘋狂地奔跑一陣,彎下腰,抱著樹干狂笑不止。乾元小筑,也有人在大笑。宋驁來楚州參加大郎的婚禮,因與蕭乾要好,就住進(jìn)了乾元小筑,聽見這邊動靜,他撩著袍角就入了凈房,笑睨著木桶里的蕭乾,“長淵啦,你二當(dāng)家的被人看去了?”蕭乾闔著眼,“出去?!?/br>宋驁哈哈大笑,趴在桶邊意態(tài)閑閑地潑他的水,“先我就說要為你護(hù)浴,你還不從,結(jié)果讓小寡婦看光了……”說到這里,他像是突地想起什么,不再覺得這事兒風(fēng)花雪月了,受驚般“啊”的大叫,“完了?!?/br>蕭乾睜眼,看怪物似的瞟他。宋驁的視線定在他臉上,眼睛瞪得老大,“她是長嗣的妻室,也就是你的大嫂,你個小叔子,被大嫂看見了二當(dāng)家的,可如何是好?”“出去?!?/br>“唉喲喲,傷風(fēng)敗俗哦傷風(fēng)敗俗?!彼悟垑旱吐曇舾尚?,又去瞅他,“我先看看,你臉紅了沒?”“滾出去!”蕭乾終于拔高了聲音,舀一瓢溫水從宋驁的頭上淋下來,把他活活澆成了一只落湯雞。“我呸呸呸!”宋驁吐著水,抖著濕漉漉的衣服,大步走出去,站在一棵大槐樹下,低頭看了看自己,納悶道:“長淵這廝居然長得那樣牲口,比小爺還壯觀?”默一下,他又搖頭,“算了,誰讓他長得不如我英俊哩?總得在一些地方找補(bǔ)回尊嚴(yán)嘛?!?/br>坑深041米爭執(zhí)墨九回到小院還在發(fā)笑。想到蕭六郎那一瞬的表情,她覺得這些日子受的委屈都值了,一時笑趴在床上,半天直不起腰。“姑娘,這是出什么事了?”藍(lán)姑姑比她先一步回來,擔(dān)心著她,想問個究竟,可在床側(cè)走了幾個來回,也沒斷了墨九的癡相,不由哀嘆,“難不成中邪了?”“你家姑娘一生煞氣,邪氣如何近得身?”墨九揉了揉笑得酸疼的太陽xue,“我這心里喲,就是舒坦?!?/br>“我都快急死了,你還舒坦?你且說說,我們該怎么辦才好?”“跑唄!不然留下來做一輩子寡婦?”瞧著她一臉輕松的樣子,藍(lán)姑姑目有憐惜。一個婦道人家,跑又能跑到哪里去哩?這天下再大,也是男子的世道,她其實并不理解墨九為什么要一再反抗命運。但她心疼墨九從小沒了爹,失了管束,娘又生病,以致心性失常,所以,就算拼著老命不要,她也總縱著墨九,跟著她發(fā)瘋。但只要不傻就明白,蕭家不會輕易讓她離開。藍(lán)姑姑長嘆一聲,“姑娘可有想過,若再被蕭使君逮回來,怎生是好?”“那有什么?玩唄?!蹦诺乘拔揖筒恍帕?,他能管得住我一輩子。今日跑不了,還有來日,一輩子時間還長,姑姑安心罷?!?/br>“我是怕你吃虧?!彼{(lán)姑姑提醒她,“蕭使君可不是個好脾氣的……”“我的脾氣也不太好?!蹦乓坏桑{(lán)姑姑就閉上嘴,嘆息著出去了。墨九打個呵欠,繼續(xù)趴在床上睡大覺。這一覺她點了蕭六郎給的安神香,極是好眠,一直睡到申時府里開飯,她才半瞇著眼睛起來吃些東西,又接著睡。一夜無夢,次日七月十六。天晴了,雨后的天空有一種莫名的溫柔。蕭府比往常更加熱鬧,陸續(xù)有東西送入墨九的小院。她挑挑揀揀的收下,靜靜等著今天晚上——她與申時茂約好的時辰。她希望自己在蕭府的最后一日,不要再出什么岔子,可以順利地離去??刹坏缴挝?,夏青又來傳話,大夫人董氏召喚她過去。董氏算是墨九的正經(jīng)婆婆,第一次與墨九單獨見面,她很是慎重地打扮一番,在上首坐了,對墨九好一頓敲打,生怕她在婚儀上丟人現(xiàn)眼。可正事說完,墨九卻發(fā)現(xiàn)董氏在言談之間,有意無意想要刺探她與蕭六郎的關(guān)系。分明很介意、想警告,又似乎不好意識點破,遮遮掩掩,讓大家尷尬。“六郎的年紀(jì)不小了,大郎成婚之后,也該輪到他了??蛇@孩子性子冷,不肯近人,你這個做嫂嫂的,既然與他有些交情,就該多勸著些。”墨九盯著董氏肘邊的果盤,瞬也不瞬地垂涎著里頭的雪梨和香蕉,“懵懂無知”地點頭稱是:“大夫人說得對,六郎很好的。”董氏當(dāng)她傻瓜,試探道:“哦?六郎哪里好?”墨九想了一陣,“他很大?!?/br>董氏狐疑地打量她,“什么很大?”墨九從果盤里扯出一根香蕉,又撿兩顆雪梨,在桌上擺出一個造型,認(rèn)真指了指:“這個大,好好吃。”于是這天中午,墨九沒有吃成董氏屋子里的雪梨和香蕉,就被董氏氣急敗壞的攆了出去。相比她的淡定,董氏整個人都不好了,幾欲吐血地猜測著這瘋子的話是真是假,頭痛得抄了三十遍佛經(jīng)還沒能穩(wěn)住心神。墨九懶洋洋走在湖邊時,太陽已升到了半空。“真是個好天氣??!”她伸個懶腰,突地瞥到美人蕉叢里的溫靜姝。她一襲素色襦裙,在姿態(tài)萬千的花叢之中,于麟麟的湖水波光之前,頗有一種絕緣于塵寰的冰清玉潔。這個女人在墨九心里,像一個矛盾的結(jié)合體,她在蕭府地位不高,看似逆來順受,不常與人交心,但骨子里卻孤傲,并不怎么瞧得上別人。墨九打個哈哈,上前施了個禮,“二少夫人臉色不太好,想必是擔(dān)心二爺受罰,吃不香,睡不著哩?”蕭二郎在祠堂里,讓蕭運長抽了十五大鞭,然后在祖宗靈前罰跪三日,這會還沒有出來。為了這事,老夫人和二夫人袁氏幾次去找蕭運長,想問他“說好的細(xì)心教導(dǎo)”呢?可都碰了軟釘子——蕭運長借故陪蕭家來客,避而不見。蕭大郎婚期臨近,各地來客和賀禮都陸續(xù)到達(dá)楚州,王侯公卿們的家臣,也需招呼,蕭運長忙不過來,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老夫人也不好多生事端,如此,蕭二郎便只好在祠堂跪下去了。但溫靜姝顯然不關(guān)心這個,她抿抿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