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8
有下來,只藍(lán)姑姑和玫兒一左一右扶著墨九往上面停轎的地方走??蛇€沒踏上最后一級,一個尖酸刻薄的聲音就來了。“yin怠胚子,臨上花轎,還扯著漢子勾勾搭搭,一步三回頭,恁大的sao性兒,與那花船上的野娼有何不同?”這般罵人的婆子,墨九就認(rèn)識一個——宋妍的奶娘吳嬤嬤。宋妍被蕭乾和宋驁帶去了京師臨安,吳嬤嬤卻從三江驛站跟著藍(lán)姑姑他們一道過來,自然不曉得情況。當(dāng)然,依她的身份,也不會有人專程告之。墨九抬了罵,也不急。她像近視眼似的,走近瞧半天才恍然大悟,“哦,老虔婆,你還沒死呢?”末了,看吳嬤嬤氣黑了臉,她又嚴(yán)肅臉:“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說你也是喂奶的,人家也是喂奶的,都靠身體活命,怎的人家就卑賤,你就尊貴?莫非你的奶好些?”吳嬤嬤在信王府頗受信王妃待見,宋妍也尊她重她,出了王府便頂著烏龜殼裝王八,這一急不得了,指著她的臉就跳著腳的罵,“賤蹄子也不知是哪個膫子半路屙出來的野雜種,沒爹教沒娘管,老婆子今兒便撕爛你的嘴,教化你做人……”“吳嬤嬤!”打斷她的人不是墨九,是一個頂著梳云髻的婦人,面頰白皙,略有rou氣,顯得很福態(tài),看上去也就三十多歲,著裝大方得體,笑容也端莊,一舉一動頗有古代貴婦的氣質(zhì)。她笑道:“墨姐兒怎么都是蕭家娶來的長房長媳,嬤嬤你看這也不是信王府,蕭家在楚州也有些臉面,若你在這里打了墨姐兒的臉,也就是打了蕭家的臉,回頭月娥也不好向老夫人回稟。”這婦人話里軟中帶硬,吳嬤嬤尷尬地笑笑,瞪了墨九一眼,就退在了她身側(cè)。“還是二夫人這種簪纓世家出來的貴人會說話?!彼{(lán)姑姑適時踩了吳嬤嬤一腳,又笑著扯了扯墨九,“姑娘,快叫二嬸娘?!?/br>蕭家人丁不算興旺,蕭六郎他爹共有兄弟三人,他爺爺蕭老國公死后,他爹蕭運長便當(dāng)了家,但這位二夫人袁氏是臨安望族袁家的嫡女,娘家有人,出了名的厲害,二房從來不比大房弱。墨九低眉順目,“二嬸娘大老遠(yuǎn)來接九兒,勞心了?!?/br>看她乖巧,袁氏也笑得慈愛,“不礙事,嬸娘早聽說大郎媳婦兒生得俊,這不巴巴向老夫人討了吉利,先來得個眼緣么?果真這小模樣兒,比我家二郎媳婦福分多了?!?/br>蕭家孫輩的排行是三房人排在一起的。所以,蕭大郎其實就一個同父的弟弟,便是蕭六郎。不過蕭六郎是外室生的,因他命格四柱純陽,乃大煞大克,不巧他出生那一日剛好大郎發(fā)了猛病,他父親便不許他娘倆回本家,一直養(yǎng)在外面,從來不怎么過問。說來,外室子比庶子的地位更低,若不是蕭六郎如今飛黃騰達(dá)了,大郎的病又沒有起色,恐也落不到回歸本家的命。那是閑話,暫且不提,只說這袁氏似乎不太待見兒媳婦,說起她來便陰了臉。墨九默默為二郎媳婦兒點個蠟,咧嘴笑道:“嬸娘真瞅著九兒好嗎?”袁氏一愣,自是笑著點頭,“好好好,怎么不好?水做的人,云畫的骨,這眉,這眼,這小嘴兒,便是九天仙女下得凡來,也不過如此?!?/br>墨九猛地湊近她,“那挑子里的果子可以給我吃嘛?”眾人都風(fēng)化了。挑子里的果子是喜果,過禮用的。他們從來沒見哪個新嫁娘饞成這樣,路上便鬧著吃喜果的。被人當(dāng)猴子似的瞅著,墨九也“害臊”了。她垂下長長的睫毛,小扇似的撲閃著,“我餓嘛?!?/br>她嬌軟的聲音很討喜,袁氏輕笑著拍她的手,看來真把她當(dāng)成進(jìn)化不完全的傻子了,“傻東西,喜果不能吃的。姐兒先忍著,一會道上有個小鎮(zhèn),嬸兒讓轎夫歇個腳,給你弄些吃食?!?/br>“哦,嬸娘人真好。”墨九眼巴巴瞅著那紅紅的果子,上了喜轎。旁人倒沒什么,只薛昉有些納悶。他備的吃食墨姐兒也沒吃完,怎就看上喜果了?她當(dāng)然不曉得墨九在扮豬吃老虎,為免一出場就被人宅斗得三集陣亡,先討得袁氏的好。“起轎!”一行人各就各位,準(zhǔn)備抬轎離開。可吳嬤嬤卻突地捂著臉,殺豬般“哎喲”了一嗓子,引來了眾人的矚目。袁氏客氣地笑問:“嬤嬤怎么了?”吳嬤嬤左右看看,放開捂臉的手,只見她肥胖的左臉上像被什么重物擊打過,青紫一團(tuán),卻偏生沒尋著人,便恨恨尖罵:“哪個不開眼的小崽子擲我?讓我老婆子逮到,非得扒了他……”“啪!”一顆鐵丸子砸在她后腦勺上。這一次力道更重,登時冒出一塊血包。她痛呼著恨恨調(diào)頭,看向花轎,正巧墨九也笑看她,還朝她聳了聳眉頭。吳嬤嬤大怒:“賤蹄子,是你干的?”等袁氏循聲回頭時,墨九已經(jīng)放下了轎簾,只有幾個轎夫在憋笑。吳嬤嬤吃了暗虧,“哇”地跺腳,就要去揪墨九,袁氏也是個有威儀的婦人,目光登時就陰了。“嬤嬤,墨姐兒恁的老實,怎會干這等事?恐是哪個頑童的玩笑,您大人大量,就莫計較了罷?沒得誤了時辰,耽擱了大郎的病,那老夫人數(shù)落下來,月娥就擔(dān)不起了?!?/br>吳嬤嬤氣極,又無奈,撫著腦袋離喜轎遠(yuǎn)了一點。轎子里,墨九輕撫著一個從尚賢山莊順來的小彈弓,笑得彎了眼睛。這不是一只普通的彈弓,墨家出品,質(zhì)量有保證,加了彈簧,加了小機(jī)軸,用鐵丸射擊,威力頗大。若非她手下留情,非得當(dāng)場濺血不可。“老虔婆,再惹姑奶奶,打成篩子做爛rou豇豆?!?/br>六月的楚州,一派晴好之景。路上草長鶯飛,垂柳夕陽,畫般美好。可由于墨九的逗留,等他們一行人到達(dá)國公府時,已經(jīng)亥時過了。國公府那一片飛檐斗拱,青瓦高墻,朱漆大門,全都沉寂在黑暗中,只有一片隱隱綽綽的影子。側(cè)門的一對大紅燈籠下,有一個小婦人領(lǐng)了兩個丫鬟在靜靜等候。她單薄憔悴的身影與背后氣勢恢宏的國公府一映襯,這接親的畫面便有了凄清的意思。看見喜轎過來,那女子款款走近,先向袁氏福了身,“娘,府里的人都已睡下,老夫人特令靜姝在此候著新嫂嫂……”清脆冷靜的聲音,讓墨九打了簾子一角看去。不巧,正好與那個叫靜姝的小婦人對上眼。------題外話------妹子們,再見,明天我們不見不散。嗯,想念六郎的舉手!嗯,想念墨妄的舉腳!嗯,想念小王爺?shù)呐e刀!嗯,想念旺財?shù)呐e尾巴!注:關(guān)于奇針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