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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著衣領(lǐng)的手一頓,“你賴上我了?”玫兒紅了臉,奶聲奶氣的道:“我娘昨年過世了,我爹吃多了酒就打我,若我回去,他還會再把我賣掉的。我不想回去了?!?/br>墨九為人灑脫,卻不喜束縛,原本救玫兒也只為善始善終,不想她小小年紀就被人糟蹋。可她卻沒想過要帶這么一個小娃娃——那不是提前升級做娘了嗎?“玫兒,我也只是個孩子??!”她無恥地嘆息稱“小”,玫兒卻扁了扁嘴巴,“墨九,我什么都會做的,會燒柴做飯,會洗衣縫補,我可以照顧你的?!闭f到這里,她趕緊把雞腿放在桌上,就著衣裳擦了擦手,緊張道:“我只需吃很少的飯,每天一頓即可……墨九,你讓我跟著你,好不好?”果腹是時下平民最基本的需求。對來自現(xiàn)代社會的墨九來說,這是不敢想象的。她瞥著玫兒削瘦的小臉,擺擺手,“算了,送佛送到西,回頭我給你尋一個好人家寄養(yǎng)……沒找到之前,你先跟著我好了?!?/br>玫兒大喜,慌忙磕了個頭,起身后卻不再碰食物,只咽著口水乖乖地站在身邊看她吃,那小可憐的樣子,倒把墨九逗笑了,“為什么不吃?”玫兒咬了咬下唇,小聲說:“我們身上沒錢,吃了這頓,興許就沒下頓了……我是餓慣的,一頓不吃沒什么,你吃飽點,剩下的一會我們打包著走?!?/br>“叫你吃就吃,廢什么話?”墨九瞪她一眼,不耐煩地脫下外面的紗衣,想涼快一點,可她的動作卻嚇得玫兒白了臉,趕緊抓住她的手制止。“墨九,你做什么?”墨九瞇眼睛,“你沒見我很熱?”玫兒漲紅了臉,“女子身子金貴,怎能示人?”墨九觀察了一下,這院子擺滿了納涼的桌子,男人確實很多,可就算沒有這層紗衣,里面也比后世保守多了,根本就沒有妨礙風化嘛。然而玫兒卻固執(zhí),根本不容她反抗,就手忙腳亂地替她穿起,也正是這時,蕭乾帶著一條大黃狗入了涼院。墨九坐在角落原不顯眼,可像她那樣穿的人太少。不僅蕭乾,整個大堂的男人都在看她。驕陽灼照,熱氣罩頂,蕭乾輕輕瞇了瞇眼,神色淡淡,卻讓人覺得周圍都陰陰的,不是冷,卻入心,不是針,卻刺骨。但仔細觀之,他情緒并無變化,只看著墨九清純至極的笑容走近,涼涼一笑。“你倒會選地方。”墨九安撫地拍拍玫兒,穩(wěn)如泰山地坐著,順便把紗衣再往外拉了拉,露出脖子、瑣骨和領(lǐng)下一片白生生的肌膚,毫無違和感地笑,“有人付賬當然要選貴的。冰鎮(zhèn)酸梅湯,來一碗?”她并沒有半分緊張,嬌綠紗裙,容色皎皎,年紀不大,可那股子自在勁兒,落在旁人的眼里就變成了不知檢點,看熱鬧的眼神都微妙地沖蕭乾來了。他只當未知,一把扯過隔壁的桌布,劈頭蓋臉罩墨九身上。“謝丙生死了,你有殺人動機。”墨九被麻布一罩,熱得想罵娘,卻被他的話悚了一下。為免再次發(fā)生流血事件,她丟掉桌布整理好衣服才端坐瞪他。“你有?。俊?/br>看她與桌布好一番抗爭后,旺財似的大口喘氣,他唇角幾不可察一揚,“可以走了?!?/br>墨九覺得,這廝先前要求雙倍退還禮金,用以脅迫她娘,肯定是為了達到某種目的??伤彦X如數(shù)奉上,就斷了他的念頭。他不想輕易放她,或者說他不想放棄他的目的,那么最簡單的法子,就是利用謝丙生的案子做妖。念及此,她不急不徐地喝口水,笑了,“急什么,這會兒正當晌午,日頭烈,路上容易中暑。吃口茶,歇一會,我們好好說道說道,關(guān)于這個案子……”客棧外頭的扈從,等得滿頭大汗也不見他們出去。宋驁憋不住了,擦著汗水進來,見兩個人閑閑敘話,不由動氣。“這是準備吃了夜飯再走?”墨九看見他,就跟見到老熟人似的,笑彎了眼,“這提議極好,果然是小王爺,你看思維就不是普通人可比的嘛。你既這么友好,我有一個禮物要送給你。”宋驁哼聲坐下,“你?送我禮物?”墨九笑瞇瞇點頭,“獨一無二的?!闭f罷她看一眼老神在在的蕭乾,讓小二拿一只干凈瓷碗,親自給宋驁倒上酸梅湯,捧到他面前,輕輕道:“原本準備送給蕭家郎君的,可你與他關(guān)系不一般,他應(yīng)當與你共同享受……”即是“享受”,自是好東西。宋驁吃口湯,放松下來,“是不是那只會飛的大鳥?”他是皇子,什么貴重的東西都不太稀罕,興趣只在于可以載人飛翔的“大鳥”??赡艆s搖了搖頭,笑道:“謝宅后面的觀景山,是一個風水寶地,往后你兩個死了,可修陵于此,葬于一處,必定富澤子孫,永祿后人?!?/br>宋驁“噗”一聲,噴了一嘴的茶。墨九眨眨眼,“我厚道吧,以德報怨?!?/br>宋驁氣得胸口痛,“小寡婦,你敢咒小爺死?”墨九無辜,“別狗咬呂洞賓啊!你以為那等風水地是好找的嗎?”桌子底下,旺財“嗷”一聲,又躺槍。墨九不稀罕它主子,對它還是很喜歡的,拿一只雞腿塞它狗嘴里,然后指使玫兒打包,便往外走。小二趕緊膩笑著上來,“客官,還沒付賬呢?”墨九瞥一眼蕭乾,“找他?!?/br>玫兒看見蕭乾登時陰惻惻的臉,心驚膽顫地跟在墨九身后,大氣都不敢出,可卻見墨九出了客棧,毫不客氣地鉆入蕭乾那一輛鎮(zhèn)了冰的薄荷寶馬香車,嚇得她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墨九……”不僅她呆住,駕車的扈從也呆了。蕭乾付完賬出來,臉色不好看,“出來。”墨九拉開車簾,“干嘛?你費盡心機找我,我寬宏大量不計前嫌如你所愿地坐上了你的馬車,這是給你面子。當然,你也不必客氣,大熱天的,反正這車寬敞,我也不會嫌棄你?!?/br>蕭乾胸口有點犯堵,但依舊風姿綽然,神情淡定。“你早知我會來?”墨九冷笑,“廢話,你們家非我不娶,怎么可能讓我跑了?”蕭乾目光微凝,一瞬不瞬地盯住她精致的臉,似要從中看出什么不一樣來,“那你為何不逃得遠遠的?”墨九并不回避他的目光,語氣也極盡溫婉,“天多熱啊,走路不累嗎?再說了,從這里回盱眙那么遠,有順風車不坐,我傻逼么?”“哈哈哈哈哈……”笑的人當然不是蕭乾,而是旁觀的宋驁。小王爺平常被他欺負慣了,這會兒看貓捉老鼠,結(jié)果貓被老鼠調(diào)戲了,竟有一種酣暢淋漓的痛快,只覺這酷暑季節(jié)也無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