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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相敬如賓、溫文有禮,以辛婉怡的醫(yī)術之精、兩家關系之好,負傷的邵雪芊要去求醫(yī)乃理所當然之事:可也不知為何,當姬夢盈提出要找辛婉怡醫(yī)治之時,段翎并無意見,反倒是邵雪芊頗為躊躇,也不知在顧慮什么,若非尋不到旁人,說不定邵雪芊還不太想來呢!慢慢走進了醫(yī)廬,見桌案前辛婉怡手執(zhí)毛筆,正自振筆疾書,行云流水般的小楷自筆下不住涌現(xiàn),顯然正思索著傷病上的問題,靈感正自泉涌,這般模樣姬夢盈也不是頭一次見了,自不會出言打擾,她扶著母親在椅上坐下,等著正自沉浸在醫(yī)藥心思中的辛婉怡回神過來。「有勞久候了?!?/br>好不容易回過神來,見面前二女一坐一立,坐著的那女子臉色平常,眼神卻是無力,看得出來多半是有傷在身,只不知是傷勢未重到令血色消失,還是易了容貌,看來多半是后者。辛婉怡微微一笑,收起了桌案上的紙筆,招呼來人將手腕伸到桌上,伸手輕輕叩起了腕脈,一觸手便是眉目緊皺,顯然看出了傷勢頗為嚴重,那面色看得姬夢盈不由緊張起來,雖知不該打擾,卻還是輕呼出口:「辛姨,求求你……救救娘親……娘傷得好嚴重……都昏昏醒醒的……」「辛姨?」對面前此人的親密稱呼生出了些許疑惑,辛婉怡不由抬頭,纖指卻仍沒離開邵雪芊腕脈,指尖傳來的震動,令她不由有些似曾相識之感,「姑娘是哪位?先前可與在下認識?」「辛姨……哎呀!是夢盈啊,」聽辛婉怡這一問,姬夢盈不由嚇了一跳,前次見面不過數(shù)月之前,難不成辛婉怡就已將自己母女忘了?還是說辛婉怡也聽說了棲蘭山莊被滅之事,為了避免麻煩,甚至連密友都不敢認了?心下對人間冷暖不由又多了一絲惶懼。幸好她心思轉(zhuǎn)得快,一下想到為了避免那批黑衣蒙面人的耳目,自己母女兩人一路上易容而行,生怕露了些許痕跡便要闖下大禍,能辨認面容的地方都刻意遮掩,辛婉怡一時間自然認不出來。她連忙將面上易容藥物抹去,也讓邵雪芊恢復面目,「夢盈跟娘為了避人耳目,刻意改易了容貌,差點連自己都忘了。辛姨快看看娘親,娘親傷得好重,一路上都好難清醒,卻強撐著……」「拜……拜托你了……」姬夢盈還在說話,邵雪芊卻已撐不住了,她強撐著就要閉上的眼簾,勉勉強強逼出了最后一句話,看向辛婉怡的目光頗帶復雜,卻已無力多說,終于昏了過去。「為了保你這小家伙,雪芋想不強自撐持都難吧!」見是姬夢盈和邵雪芊,辛婉怡的心這才放了下來。她雖練了些武功,但一來限于先天體質(zhì),造詣不深:二來她之所以練武,不因爭強斗勝,更非為強身健體,而是為了方便診治身有武功的傷患,畢竟練武者體質(zhì)與常人不同,所練武功更容易造成同樣的病因下不同的身體反應,至少要對這方面有最起碼的認識,才能對癥下藥。不過人在江湖,難免塵埃染身,何況辛婉怡武功不怎么樣,更得小心。雖說練武之人便再自負高明,卻極少有人自信打遍天下無敵手,便真自以為當世武功第一,卻也難保不生病受傷,是以對大夫通常是不敢輕易得罪,更何況是辛婉怡這等出名的神醫(yī)?若是打好關系,便等于是性命多了一層保障。但為免麻煩,她對武林中人施救之時,針對對方來歷還是得先弄清楚才行。現(xiàn)在既看清了是邵雪芊,辛婉怡自然絕不會對閨中密友見死不救,她雖已得知棲蘭山莊被滅的消息,對那不知來歷的強敵難免懼意,但醫(yī)者父母心此點姑且不論,光只她與邵雪芊的關系,便知會惹麻煩上身,辛婉怡也不可能置身事外。只是這一試脈,辛婉怡眉頭卻是皺得愈緊,連詢問的時候都不抬頭,專心致志在脈象上頭,「是「洪濤無盡」,而且至少有五成威力,這怎么可能?石三爺不是到關外去了嗎?」「是??!」聽辛婉怡這么一問,姬夢盈聳了聳肩,這幾日里她除了照顧母親,調(diào)解母親與段翎間的爭鬧外,心中所思所想的都是此事,只是那人身形與石漸相差太多,從動作看來又沒有半點以異物充填衣內(nèi)、強自改變身形的痕跡,就算不知石漸遠行,也不會把此事牽連到他身上?!改侨松硇我稽c也不像三叔,可娘中的偏又是三叔的功夫……不只是我,連娘也一直想不透此事……」「嗯……除了「洪濤無盡」外,還有一股勁力在雪芋經(jīng)脈間竄動,靠著這勁力壓抑,「洪濤無盡」的傷勢才沒有爆發(fā),否則以「洪濤無盡」之霸道,雪芋恐怕?lián)尾坏竭@兒了。不過沒關系,她既到了此處,婉怡就會想辦法救治她內(nèi)傷,早晚還你個健健康康的娘親,治得你別再頑皮?!?/br>抬起頭來,對著姬夢盈溫柔一笑,姬夢盈一直以來懸著的心,這才真的放了下來。雖說辛婉怡容姿只算姣好而已,若論美貌遠及不上姬夢盈與邵雪芊,但在此刻的姬夢盈看來,辛姨卻是再美不過,那溫柔的笑意,看得她整個人都酥軟了,一路走來的疲憊似才涌了上來,整個人癱坐椅上,看得辛婉怡不由搖頭,「由你護著雪芋來此,也不知是誰在照顧誰?也真累了你了……」「不只是我,還有前輩一起……」聽辛婉怡這一說,姬夢盈猛一回頭,卻沒見到段翎身影,她這才想到,段翎身上金龍刺雖已拔除,傷勢復原極快,想來該是有什么獨特功法,但若給辛婉怡看過,有這位女神醫(yī)出手診治用藥,傷勢痊癒更快,也該算件好事。就算不管此事,可段翎臉上傷痕累累,根本已看不出原來模樣,想必是落崖之時臉孔與地面或石面磨擦,才會傷損若此。她雖不知段翎原來的容顏如何,但怎么想都比現(xiàn)在好得太多,如果可以讓辛婉怡看看,恢復舊觀該也不壞,至少算償了一部分自己欠他的救命之恩。「若非前輩出手搭救,夢盈和娘只怕都已葬身深谷,不過前輩臉上有傷,辛姨也給他看看好嗎?」「也好啊,不過得等雪芋傷勢稍微好轉(zhuǎn)一些才行?!?/br>辛婉怡微皺眉頭,沒怎么把姬夢盈的言語放在心上,畢竟事有輕重緩急,相較面容破相,怎么說邵雪芊的重傷都該是第一個處理的。但邵雪芊體內(nèi)那壓抑傷勢的勁力,不知怎么著卻令她頗有些熟悉之感,只是辛婉怡練武乃近幾年的事,限于造詣見識,可沒辦法光從勁氣特徵,便看出姬夢盈口中前輩的來歷,何況這事對她而言也不怎么重要。她取過筆來,熟練地在紙上寫下了藥方,口中輕聲念著:「幸好是到了這里,小夢盈你不知道,外頭那五稞樹,是先師從域外移植而來的「血蟾木」,其果實正是專解「洪濤無盡」傷勢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