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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復(fù)琛的情況怎么樣了?”他今天鮮見地穿著一身黑色西裝,雙手微微收攏著五指垂在身側(cè),筆挺的西服令他一如既往站得筆直的身軀看上去顯得更為挺拔。他習(xí)慣性地微挑下顎,略蹙眉心,嘴角稍稍下撇,依舊是往常那副嚴肅而鄭重的神情,漆黑的眸子卻光彩黯淡,早已不見從前的意氣風(fēng)發(fā)。“師傅還沒有醒,醫(yī)生說不是沒有蘇醒的可能,但是幾率很小。”駐足在他跟前,喬茵遲疑片刻,還是拎緊手中的手袋,主動開了口,“秦先生,開庭之前有件事我想向您確認?!闭Z罷她又想起點什么,緊接著認真補充,“當然我還要跟你聲明,不論你的回答是什么,都不會影響我給魏小姐的辯護結(jié)果。我是個律師,竭盡全力為我的當事人辯護是我最基本的職業(yè)素養(yǎng)?!?/br>低了低眼瞼算作回應(yīng),秦森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而后視線轉(zhuǎn)向她的眼睛,啟唇表態(tài):“我委托了你,就代表我相信你。用人不疑,這是我最基本的用人原則。”喬茵悄悄松了口氣。“簡小姐說,師傅受傷的時候,她和師傅在一起。當時他們遇到了搶劫犯,師傅是在跟搶劫犯搏斗的過程中受傷的。而且光線太暗,簡小姐沒有看清搶劫犯的臉?!彼A苏Q?,試著把事情說得更加簡單清楚,“但是我后來去現(xiàn)場看過,也和那天晚上趕去那里的醫(yī)護人員了解過情況。我發(fā)現(xiàn)那里沒有搏斗的痕跡,師傅身上也沒有搏斗留下的傷。從現(xiàn)場情況來看,他更像是突然被攻擊的。另外簡小姐說沒看清搶劫犯的臉,只說是個男人……可是我聽說那晚路燈沒有故障,師傅被攻擊的位置也應(yīng)該光線充足。再者那附近沒有男人的鞋印,倒是有高跟鞋留下的鞋印。”面不改色地頷首,秦森聽出了她的言下之意,“你懷疑簡嵐在說謊?”“不,我知道簡小姐一定說了謊。”出乎他的意料,喬茵搖搖頭反駁得堅定,“她的表情已經(jīng)很明顯了,她不擅長說謊。”一動不動凝視著她的雙眼,秦森沉默了兩秒。“所以你想向我確認什么?”下意識別開視線,喬茵有了瞬間的由于。幾秒過后,她才再次抬起頭來,迎上他的目光,抿抿唇道:“老實說我最開始懷疑的是魏小姐,畢竟她的情況……另外我也想不出來還有誰能讓您、魏小姐和簡小姐聯(lián)合起來袒護。直到我整理師傅辦公室的文件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曾經(jīng)調(diào)查過陶葉娜小姐的身份背景。”頓了頓,她目不轉(zhuǎn)睛地瞧著他的臉,“陶葉娜小姐是您的meimei,對嗎?”秦森一言不發(fā)地同她對視。他漆黑的眸子平靜如深不見底的死水,水面映著她被天光映得蒼白的臉,仿佛隨時要將她吸入深淵。這樣的對視持續(xù)不過十秒,她就有些背脊發(fā)涼。所幸十秒過后,他緩緩張唇出了聲。“沒錯,她是我的meimei。”他說。短暫地怔愣了一下,等意識到他說了什么,喬茵緊繃的肩膀便頓時放松下來。她好像如釋重負。“看來這件事,師傅也跟簡小姐提過?!彼瓜卵鄄€喃喃自語,接著也看一眼腕上的手表,抬起頭向他點頭道謝,邁開腳步打算繼續(xù)趕往審判庭,“好了,謝謝您告訴我實話。我們過去吧?!?/br>秦森沒有配合地挪動腳步。他維持著方才的姿勢佇立在原地,略微抬眼看向她已經(jīng)走出兩步的背影,冷不丁開口:“我以為你想問,是不是她攻擊了王復(fù)琛。”剎住腳步,喬茵身形一頓。“不用了。師傅會變成這樣,也是因為知道了一些本來不該知道的真相?!彼剡^頭對上他的視線,眼中映著青白的天光,態(tài)度禮貌而疏遠,“既然有的真相比謊話更傷人,我寧可永遠也不知道。”48、第48章審判庭的旁聽席人聲嘈雜。上百旁聽者低聲討論,攝影師擺弄攝像機的鏡頭做好最后調(diào)整,記者躍躍欲試地翻看案情公開記錄。時不時有人抬起手腕看看時間,確認庭審是否按時開始。一一檢查過麥克風(fēng)的輸入信號,書記員回到書記員席,捏住麥克風(fēng)最后瞧了眼腕表,而后清了清嗓子。“請大家安靜?!彼ㄟ^麥克風(fēng)擴大的聲音在審判庭響起,等到全員肅靜,才例行公事地繼續(xù):“請法警入庭執(zhí)勤。依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人民法院法定規(guī)則,及的有關(guān)規(guī)定,現(xiàn)在宣布法庭紀律。法庭審理過程中,訴訟參與人、旁聽人員必須遵守……”宣讀過冗雜的法庭紀律后,終于等來了那句刻板的指示:“請公訴人、辯護人入庭就座?!?/br>秦森跟在喬茵身后入庭。辯護人席正對著被告人入庭的入口,書記員悄悄瞥了眼秦森,發(fā)現(xiàn)他目視檢察員就座以后,視線便轉(zhuǎn)向了那里。攝影師將鏡頭對準他,沒有在他臉上捕捉到任何細微的表情變化。他坐在辯護人席上,就像從前他從前坐在講座的主講席上,衣冠楚楚,神情嚴肅,嘴角微微下撇,正全神貫注地等待某一刻的到來。審判員入庭,法槌在審判長手中敲響:“中華人民共和國最高人民法院刑事審判一庭,正式開庭。執(zhí)行法警,傳被告人到庭?!?/br>直到兩名法警帶著被告人踏出那張大敞的門,書記員的目光才循著秦森的視線挪過去。同他見過的其他被告人一樣,魏琳穿著看守所的囚服,垂在身前的雙手戴著手銬,枯瘦的身軀被裹在那灰白條紋長袖里,橙黃色的馬甲在姜黃皮膚的襯托下尤為扎眼。出庭前她顯然有好好打理自己,穿戴整齊,過長的衣袖和褲腳都被仔細卷起來,梳成馬尾的長發(fā)一絲不茍。但不論打理得多干凈體面,她灰白的頭發(fā)、滿臉的皺紋和那雙黯淡無光的眼睛都令她看上去都像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比她的丈夫秦森年邁至少十歲。書記員想起她的實際年齡。推算起來,不過三十六歲。庭審按照流程進行。審判長核實被告人身份時,書記員總會忍不住瞧瞧魏琳,再看看辯護人席上的秦森。這位生理心理學(xué)專家從他的妻子出現(xiàn)開始,就沒有從她身上移開過視線。相反,他的妻子從頭到尾都沒有和他進行眼神接觸。唯一的共同點在于,他們的表現(xiàn)都異常平靜。“被告人姓名?”“魏琳。”“有無別名或者曾用名?”“沒有?!?/br>“出生年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