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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會唐突地、主觀地分享自我經(jīng)驗或是對我進(jìn)行安撫和勸說。他只是安靜地聽我說,哪怕是我情緒激動得泣不成聲的時候,他也只會遞給我紙巾,用沉默鼓勵我繼續(xù)。漸漸我不再那么容易傷感?;貞浲侣辉傧裎矣∠笾械哪菢油纯?。到了傍晚雙眼紅腫地跟著秦森返回住處的時候,我身體疲乏至極,心里卻不再像出門時那樣壓抑難受。那個時候秦森還沒有買車,我們搭公交車回去,恰好碰上下班高峰期,車廂里擁擠得幾乎沒有立足之地。我身旁的一個男人一直在往我這邊擠過來,起初我心不在焉并沒有多想,直到他的胳膊有意無意地蹭過我的胸脯,我才猛然意識到什么。然而不等我有所反應(yīng),秦森就已經(jīng)拉過我的胳膊,將我扯到他身前。那是我認(rèn)識他幾個月以來,第二次靠他那么近。又一次聞到那股淡淡的松節(jié)油的氣味,我渾身一僵??伤麤]有因此松開我,而是用左臂環(huán)住了我的腰,就這樣將我攬進(jìn)懷里,隔開了那個不斷湊過來的陌生男人。我僵直地被秦森摟著,能夠感覺到他的下顎挨著我的后腦勺,溫?zé)岬暮粑鼟哌^我的頭頂。我屏住呼吸不敢出聲,后知后覺地想起自己已經(jīng)快要忘了他是個主動派?;蛟S是因為那段時間里即便是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即便有那么多獨(dú)處的時間,他也沒有做出任何越矩的事。他待我禮貌而又尊重,唯一一次進(jìn)我的房間也事先征求了我的同意,原因還是擔(dān)心我會自殺。這些都讓我?guī)缀跬?,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他那叫人目瞪口呆的主動方式。但沒過多久,我就稍稍放松下來。我發(fā)現(xiàn)我并不是特別抗拒秦森的靠近。哪怕是這種突然的摟抱,也沒有讓我恐懼或者厭惡。我想到他那段時間的種種表現(xiàn),忽然明白過來他不是不再主動,而是在以另一種方式讓我習(xí)慣他的存在。悄悄舒了口氣。我動了動垂在身側(cè)的手,嘗試著用指尖勾住他搭在我腰間的手。他似乎也愣了半秒,才更緊地?fù)ё∥业难?/br>“我知道一間不錯的餐館?!痹诘诌_(dá)我們目的地的前一站,他忽然在我耳邊開口,“晚上要不要去試試那里的菜?”雖然已經(jīng)在正常呼吸,但我仍舊不敢出聲,只得點了點頭。他每一個字的尾音里便染上了克制的笑意。“那就到總站再下車?!?/br>那時車內(nèi)擁擠,空氣污濁,人聲嘈雜。我卻只能聽到他的呼吸聲。還有自己的心跳。23、第二十三章因左手逐漸清晰的痛感而驚醒的時候,我聞到了醫(yī)院里84消毒液的氣味。病房內(nèi)一片漆黑,窗簾緊拉,縫隙中看不到外頭有光亮。秦森抱著我半躺在病床上,一條胳膊攬著我的腰,另一條胳膊則圈在我右臂外側(cè),右手正捏著我的右手搓揉。原來是因為這個姿勢,才會夢到以前的事。我嘗試著挪動左手,結(jié)果加劇了小指附近傳來的疼痛感。切口似乎被接上了什么東西,就在最痛位置的上方,微涼,沒有血rou應(yīng)有的溫度,也沒有知覺。“接上了。”察覺到我已經(jīng)醒來,秦森捏緊我的右手,嗓音略顯沙啞,“痛?”他口吻平靜,不像我想象中那樣情緒不穩(wěn)。我不答,只繼續(xù)試著翹起小拇指。V市這樣的邊境地區(qū),走私和幫派犯罪并不鮮見,被砍手剁腳的傷者同樣屢見不鮮,醫(yī)院在斷指再植方面的技術(shù)因而比較成熟,要把我的手指接回去也不是什么難事。沉默了一會兒,我問他:“幾點了?”“凌晨三點?!彼€捏著我的手,沙啞的聲線里沒有流露出任何情緒。在黑暗中閉上眼,我被疼痛折磨得疲乏,只能挪了挪腦袋,在他胸口找到一個更舒服的姿勢,決定小睡一會兒來恢復(fù)精力。“等天亮了我們就回去吧?!蔽衣牭阶约旱穆曇簦澳氵€要吃藥?!?/br>“要留院觀察。”沒有同意,他緩緩用下顎蹭了蹭我的頭頂,“我會叫人把藥送過來?!?/br>“嗯。”我從嗓子眼里擠出了一個字的回應(yīng)。粗糙的指腹反復(fù)摩挲我右手的指甲良久,他自言自語似的出聲:“該剪了?!?/br>困意已經(jīng)將疼痛從我腦海中擠出去,我意識模糊,依稀記得從前還彈鋼琴的時候,我總會及時修剪指甲。自從這幾年斷了彈琴的習(xí)慣,我便不再頻繁修磨它們。倒是平時秦森精神狀態(tài)糟糕時,我常常替他剪指甲,以防他傷到自己。來不及深思他這句話隱含的意味,我陷入了夢鄉(xiāng)。再次醒來是因為聽到了關(guān)門聲。“我說你們兩口子也真夠折騰人的?!蓖鯊?fù)琛的聲音伴著腳步聲傳來,他似乎走到了病床邊,手里拎著的塑料袋嘩嘩作響,“魏琳還沒醒?”噪音停下來,“喏?!?/br>我沒有睜開眼睛,裝作仍在熟睡。“醒了,不想看見你而已?!鼻厣瓌t是直截了當(dāng)?shù)馗嬖V他,松開我的手替我拉了拉被角,語氣平淡而生疏,“謝謝。藥放下,你滾?!?/br>“這么絕情?”大約是早已習(xí)慣秦森這樣的態(tài)度,王復(fù)琛非但沒有感到尷尬,反而語帶笑意地拖來一張椅子,在病床邊坐下,“說真的,我是來跟你討論案子的?!彼砩蠋е捎晁某睔猓谒碌乃查g沖破室內(nèi)的空氣撲面而來,“這幾天都下雨,但是自從江軍正被帶進(jìn)局子,就再沒有發(fā)現(xiàn)過尸體。這對他很不利。”“我知道。”答得事不關(guān)己,秦森重新抓起我的右手,把什么冰涼的東西貼上了我的指尖。我感覺到那東西夾住了我拇指的指甲,微微張開眼,正好看到它“咔噠”一聲咬掉了那截多余的白色指甲。指甲鉗。他居然有閑情逸致給我剪指甲。王復(fù)琛注意到我睜開了眼。他沒有同我打招呼,僅僅是深深地敲了我一眼,眼神難得有些叫人捉摸不透。我不禁想象了一下我現(xiàn)在模樣:頭上纏著繃帶,手也被紗布裹住,猙獰的縫線穿插在血rou中,顏色也被鮮血浸得通紅。真是一副可憐的受害者形象。“你說會是巧合還是什么?我總覺得這案子很詭異。按理說,能干出這種事的肯定是精神病患者?!彼Ц咭暰€看向秦森,稍稍擰眉,終于不再像往常那樣擺出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但是他的某些行為又好像非常清醒,不論是那種反偵察能力,還是一有大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