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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睡前吃了藥嗎?”我收回手摸黑朝他走過去,踩到蟬絲被的一角時停下來,摸著被褥的邊緣蹲下身。他還在猛烈地咳嗽,似乎已經(jīng)有些喘不過氣。我靠近了些,抬手摸向他的身體,想要找到他的背替他順氣,結(jié)果卻被他反抓住手腕,一把拽過去摔在了棉被上。他用力過猛,又太具有攻擊性,讓我有那么一瞬間以為他是要殺了我。可他僅僅是掰過我的肩,guntang的身軀壓上來,溫?zé)岬谋窍哌^我的前額,接下來就用干燥的嘴唇堵住了我的嘴。舔/舐,吸/吮,輕咬。他不給我換氣的機(jī)會,瘋狂地攫取我口腔和胸腔中的氧氣,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無論如何都不肯松開。我當(dāng)然知道他要做什么。在黑暗中他比平時更加肆無忌憚,即使中途我的小腿開始抽筋,他也沒有因為我的求助而停下。周圍分明是冰涼的空氣,最后卻變得和滲出汗水的皮膚一樣黏膩。“我不會一直這樣……”他不斷在我耳邊重復(fù)一些零碎的語句,既像是囈語,又像是警告,“你別想……”我已經(jīng)有些意識不清,只覺得顛簸得厲害,身上每一處筋rou都在發(fā)疼:“不行……太深了……”忍不住反復(fù)搖頭,我在喘/息中掙扎著求他,“慢點……秦森……慢點……”后來昏昏沉沉地睡過去,還能感覺到他在繼續(xù)。翌日醒來,身邊已經(jīng)沒有秦森的影子。客廳里的電視開著,音量一早被調(diào)得很低,沙發(fā)上卻不見有觀眾。我穿好衣服在屋子里逛了一圈,才確認(rèn)他在我睡著的時候自己出了門。這種狀況也不是頭一次發(fā)生。只不過他被確診為精神分裂癥以前,突然失去蹤影時總不會像像現(xiàn)在這樣無跡可尋。我站在客廳的沙發(fā)后方,聽著電視里播放的早間新聞。昨晚又有一位婦女遭到“敲頭魔鬼”的搶劫,今天凌晨確認(rèn)搶救無效身亡。依然沒有目擊者。警方動用的上千警力一夜之間成了笑柄。我找出電話簿聯(lián)系曾啟瑞先生。多半已經(jīng)忙得焦頭爛額,他沒有接聽電話。我不得不打到公安局,詢問秦森是不是在那里??上]有人見過他。回到書房,我看了眼地毯上滿是褶皺的被褥,跨過它坐到了那張面向窗戶的沙發(fā)上。那塊白板還擺在原地,上頭的信息也和昨晚我看到的一樣,沒有被擦掉。我找到白板筆,在一連串時間后邊添上一個“23:00”,接著再按照他的格式,寫下“樹林”和被害者的姓氏。現(xiàn)在是二死四傷。眼看著快要到春節(jié),整個城市都被籠罩在這個案子的陰影當(dāng)中。想必警方的壓力非常大,不然也不至于設(shè)立專案組,還把秦森請過去幫忙。國內(nèi)尚未建立統(tǒng)一的公民犯罪記錄數(shù)據(jù)庫,如果嫌犯沒有當(dāng)?shù)氐膽艨?,單憑秦森昨晚推斷出的特征,警方要找到嫌犯根本就是大海撈針。他們必須想到別的方法來進(jìn)一步縮小范圍。秦森也會這么做。將一個新的圖釘按到地圖上相應(yīng)的位置,的確是在他地理側(cè)寫確定的犯罪區(qū)域內(nèi)。我靜立片刻,仔細(xì)思索過后,拿上外套,動身前往濱樹村。5、第五章秦森就坐在濱樹二村的石碑前。我遠(yuǎn)遠(yuǎn)看到他的時候,他還在咳嗽,整個人都縮在那件灰色呢大衣里,看上去比他蜷在沙發(fā)上的模樣更為單薄。這三年他瘦了太多,原先合身的衣服,現(xiàn)在都變得過于寬大。濱樹村位于近郊,再朝南望過去就是層層疊疊的山脈。這里畢竟是南方城市,即便冬季能踩到落葉,蒙著一層薄霧的山林也偏向于朦朧的綠色。清晨氣溫低,濕氣比較重,就算空氣清新,他無法忍受也是情有可原。聽到我靠近的腳步聲,他艱難地稍稍仰起臉朝我看過來,捏緊的拳頭還抵在嘴邊,臉色蒼白,滿額頭的冷汗。他抬眼的角度很低,一半的瞳仁被掩藏在濃長的眼睫下,原本就因眼瞳較大而黑白不太分明的雙眼便更顯深邃。等我來到他跟前,他已經(jīng)漸漸止住了咳聲,站起身迎上我的視線,臉上沒什么情緒地動了動嘴唇:“我在想你要花多長時間才能找過來?!倍笏皖^瞧了眼手腕上的手表,“比我預(yù)計的要晚?!?/br>我才注意到他的黑眼圈比以往還要深??磥碜蛲砟菢诱垓v不僅是我受不住,他自己也會覺得辛苦。“昨晚沒有睡好。”我將手?jǐn)n進(jìn)衣兜里找紙巾,“你不該自己跑出來的?!?/br>顯然他對此不甚在意:“無所謂。你找得到我?!?/br>“那是因為我了解你,知道你可能去什么地方。”口袋很深,我翻了一會兒才掏出紙巾,抽出一張?zhí)嫠恋羟邦~上細(xì)密的汗珠,“如果你是被別人帶走的,我就找不到了?!?/br>頓時一震,他表情驟然轉(zhuǎn)變,猛地抬起手拍開了我的手。這一巴掌揮得用力,“啪”一聲脆響,等到我意識過來時,手腕已開始火辣辣的疼。再看看他的表情,似乎也并不比我好上多少。他看著我,腳步重心后挪像是下意識地想要后退,唇線緊抿,眼底震驚的情緒中還藏著恐慌和憤怒,那張精致而英俊的臉上每一寸緊繃的肌rou都好像在隱隱顫動。這是他竭力抑制情緒的表現(xiàn)。垂下眼瞼看了看手腕,我伸出另一只手來搓揉被打中的地方,緩解麻木感。秦森卻在這時突然沖上來,一手按住我的后腦將我壓向他胸口,接著使勁攬住我的身子,一條胳膊胡亂地在我后背來回摸索,發(fā)著抖輕聲叫我的名字:“魏琳,魏琳……”我看不到他的臉,只能聽見他聲線微顫的聲音不停在我耳畔重復(fù):“這里不是X市……這里很安全……”混亂之中他低頭,毫無章法地用他冰涼的嘴唇貼我的額頭,鼻梁,臉頰。最后他呼吸錯亂地與我前額相抵,隱忍著合上眼,嘴里還在不住地呢喃,“那種事不會發(fā)生第二次……不會,不會……”期間我試著掙開他,結(jié)果卻是被他愈發(fā)用力地?fù)Ьo。有那么幾次,我甚至覺得他快要勒斷我的腰。我知道他現(xiàn)在精神非常不穩(wěn)定,便只得等待他自己平靜下來。起初是真的沒有料到,不過隨口一句話就會引來他這么強烈的反應(yīng)。大約五分鐘過去,秦森的呼吸才慢慢平穩(wěn)。但他依舊死死抱著我,緊合的眼皮微微發(fā)顫。我伸手覆上他的臉頰,安撫地輕輕摩挲:“回家吧?!?/br>他聞聲張開眼,明明還貼著我的前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