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一切，還像是在昨天一樣，時不時浮現(xiàn)在她眼前，無論是她還是顧唯一，包括多多，一家三口所受的委屈，她永遠也不會忘記。

“大姐兒，你這……”秦夫子也有些臉紅了，無論之前心里做了怎么樣的建設，也沒有料到這一茬——秦卿言跟她在院子里說話，壓根兒就沒打算讓她進門。

她是不是可以想一想，如果剛才來開門的不是顧氏而是秦卿言，那是不是連院子門都進不了？秦夫子一想到這里臉色就漲得通紅。

“多多是我的孫子，我總該來看看他吧……”再生氣也不能這樣拂袖而去，她還知道這次來順帶要看一下孫子，拿著個做借口，秦卿言總該不會趕她了吧……

秦卿言的確沒有辦法阻止她，冷笑了一聲，“難為您還記得有這么個孫子，真是太難得了……您這當祖母的來看他，空著手就來了啊……”

雖然知道她娘說的是假話，真正的原因根本就不是這個，但是秦卿言也沒打算把場面弄得太難看，她雖然埋怨秦夫子站在她和秦家另一群中間的時候，毫不猶豫地拋棄了她，但是本就沒有多少感情，要不是替原身不值，替多多不值，秦家那一塊，她一點都不想沾上。

“你這說的是什么渾話！”秦夫子氣得差點鼻孔上了天，從懷中摸出一對銀鐲子，“多多呢？給我抱一抱……”

秦卿言的臉色這才好了些，叫了顧唯一把多多抱了過來。

“您這偷偷藏了多久的錢?。俊鼻厍溲詮念櫸ㄒ坏膽牙锝舆^多多，再把他遞給秦夫子，“不容易吧，這怎么著的也得好幾兩銀子吧？何氏那男人才不會舍得的，您這是瞞著他的吧？……”

秦夫子被說中了，有點惱羞成怒，但是在女婿和孫子面前又不好發(fā)作，只好將多多抱過來做掩飾，“乖孫，來，讓祖母抱抱……”

秦夫子估計是很少抱娃，抱得多多有些不舒服，而且多多本來就對她不熟，更是在她的手中掙扎著，要不是他知道親爹親娘都在旁邊，他早就嚎啕大哭起來。

“您要這樣抱……”顧唯一可看不下去了，多多是他兒子，看著他多難受的樣子他也不管自己怕不怕婆婆了，走上前去指正。

多多看到爹過來了，馬上伸出手要他抱。

顧唯一這個時候可不敢接過來，尷尬的往秦卿言那邊移了移，多多也順著他移動的方向轉(zhuǎn)了轉(zhuǎn)，這一下子，就把秦夫子整得滿頭大汗。

多多人雖小，分量可不輕，尤其是生病了一次之后，本來都瘦了，但是被王爹爹幾個想著法子得做給顧唯一吃，嫩是把這爺兒兩個又養(yǎng)回的白白胖胖的。

秦夫子也漸漸堅持不住了一樣，多多還在往一旁撲，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將她原本整整齊齊地頭發(fā)和衣服都弄得凌亂無比。

“嘖嘖，好兒子……”秦卿言可沒有什么顧忌，一邊是親娘，一邊是親兒子，旁邊站著的還是自己最親近的夫郎，不能更隨意了，“你娘我早就想這么干了，可是一直沒有機會……”

看到秦夫子狼狽不堪的樣子，可算是出了一口大氣，讓她的心里稍微好過了一些，等到她覺得折騰夠了之后才上前把他抱回來，此時秦夫子已經(jīng)累得氣喘吁吁地，說不出話來了。

“你……你這個……不孝女……”她也不是真的罵她，一句話也說的七零八散的，沒想到一個小孩子這么能折騰人。

想她自己本來就不是那種瘦弱的書生，比一般的人還要稍微強壯一點，平時干一些重活的時候也沒有這么累過，哪里知道光是一個孩子就能弄得她這樣，忙不迭地將‘乖孫子’遞給了他娘。

“呵呵……”秦卿言哪里管秦夫子在罵她什么，抱過多多就一陣猛親，不停地夸他干得漂亮，多多以為他娘又和他瘋著玩呢，咯咯咯的不知道笑得有多開心，眼睛瞇起來就像兩彎月亮一輛，讓人稀罕不夠。

多多也是出了不少汗，顧唯一拿出帕子給他抹了抹，又拿出秦卿言的遞給秦夫子，“婆婆，您用用這個吧……”眼睛卻沒有看過去，低垂著看向地面。

“顧氏，你也不錯……”秦夫子馬上把所有的情緒都收斂起來，施施然說道，一邊接過帕子，慢調(diào)逍遙地打理。

得到婆婆‘認同’的顧唯一沒有什么特別的感想，收拾了東西之后，就準備下去做飯了。秦夫子好不容易來這么一回，秦卿言嘴上說著不愿意招待她，想要趕她走，實際上，哪能真正的這樣？

那是生她養(yǎng)她長大的親生的娘，哪里有什么解不開的仇？他是一個做女婿的，很多話不能說，很多事情不能開口的……

兩人在堂屋里坐了下來，秦卿言抱著多多把玩著秦夫子剛剛給多多的銀鐲子，多多對這個很有興趣，扒拉著玩著，還想要往嘴里塞，秦卿言一邊要注意著他，一邊又正色的和秦夫子交談起來。

“娘，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她慢慢地開口說道，“我上次說的話，你以為是氣話，其實也不全然是，我是真的不想認你這個娘的……”

“你……”秦夫子站起來，勃然大怒。

“您先別急，聽我說完！”秦卿言倒是坐著沒動，只是多多被嚇到了一樣，也不玩了，往她懷里縮了縮，睜著一雙黑亮亮的大眼睛看著秦夫子，一下子又把她的脾氣看沒了。

“你不能好好的說話嗎？什么叫不想認我這個娘？”忍了忍，還是壓低了聲音。

“沖您之前的態(tài)度，在那么多人面前包庇那一家子，您覺得呢？……其實啊，這事實您心里都有數(shù)吧，再清楚不過了，可是您還是要我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向他們道歉，可是這是憑什么呢？嗯？……”

“我秦卿言雖然不是那么好面子的人，但是嘛，卻也是最不能容忍顛倒黑白，污蔑事實的事了，您是教書的夫子，難道平時也是這樣教育您的學生的嗎？……”

秦夫子默不作聲，提到這一點，確實是她做得不對，但是她也是想……

“但是我也知道，您是怕我得罪秦筠言得罪狠了，將來她有了大出息會報復我，或者是不認我這個jiejie，對嗎？”又慢悠悠地提出來。

秦夫子點點頭，她心中的確是這么想的。

“那您再回顧看看，從小到大，秦筠言她有沒有把我當做是親生的jiejie呢？”秦筠言諷刺地笑道，“沒有吧，別說親人了，恐怕是仇人吧！在她尚且羽翼未豐的時候就是這樣的，等到她飛黃騰達了，那還得了？……”

“筠言她不會的，不會……”秦夫子連忙為三女兒說話，越說，氣息越低弱。

“看看……您自己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