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8
兩人就這么踏著夜色,一路趕追前方的大部人馬,直到天將破曉時才追上。一夜趕路,墨非實在是疲倦得不行,趁著還有一點時間,墨非也沒多做計較,便到巫越帳內(nèi)和衣睡下了。清晨,士兵們收拾裝備,準備繼續(xù)出發(fā)。朔尤來到巫越身邊,看了看他身后的簡易帳篷,奇怪道:“主公,您的近衛(wèi)怎地還不給您收拾帳篷?”巫越淡淡道:“待其余人都整理完備再收拾?!?/br>朔尤摸摸后腦,心中越發(fā)奇怪。正在這時,帳篷突然從里面被掀起,一人揉著太陽xue探身而出。朔尤瞪大眼睛,驚愕道:“浮圖?”墨非動作一頓,面色淡然地沖他點了點頭,才睡了一個多小時,她臉色還有些疲憊。“你……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還從主公的帳篷出來?朔尤指著她,一臉不敢置信。事實上昨晚巫越駕馬出營的事,也只有他的近衛(wèi)和營地巡守之人知道,而睡得死沉的朔尤自然是不清楚的。接著他突然恍然道:“難道你一直被主公藏在披風下?”你腦袋被門夾了嗎?墨非鄙視地看了他一眼,這個傻大個,有時候就喜歡搞怪。“嘿嘿嘿嘿?!彼酚纫荒樄中?,不再說話。巫越看向墨非,問道:“待會趕路時若是堅持不下,便讓本王載你?!?/br>“沒事,浮圖能堅持?!蹦窍胍膊幌氡憔芙^。事實上很多人對墨非的出現(xiàn)都感到好奇,不過沒人敢當巫越的面議論,就是看向墨非的眼神透著古怪。武人不同于文人,他們大多率性放達,所以墨非對于他們曖昧的猜測也不甚在意。既然都已經(jīng)來了,就放寬心體驗下軍旅生活吧,順便親眼看看這個時代的戰(zhàn)爭,即便她心有抵觸。數(shù)萬人的部隊,行軍速度自然不比上次隨同百多黑鐵騎去戎臻時,日行大概30里左右,到達塹奚至少需要半個月。好在一路平地,天氣也十分晴朗,整個隊伍的行程并無多少耽誤。穿過潞城地界一直行到日暮,待到進入延陽時,墨非突然用袖子捂住的口鼻,心底一陣壓抑,她竟然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不,不應該說是聞到,而是感受到,就像是她大腦中直接冒出的提示。同時,她脖子上的玉符也在微微發(fā)熱。巫越注意到墨非的不對勁,奇怪問道:“怎么了?”“前面,前面可能有些不對勁,我似乎聞到了血腥味。”墨非皺著眉頭悶悶道。血腥味?巫越仔細聞了聞,卻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但是他還是擺擺手,命令士兵停下,然后朝一旁的偏將問道:“前面探路的士兵還沒回來嗎?”“出去有一會了,應該很快就能回來?!?/br>巫越點點頭,環(huán)視一周,這附近雖有山林,可是大多低矮稀疏,也無天險,并不利于埋伏。那么浮圖到底發(fā)現(xiàn)了什么呢?正待他想再問清楚時,探路的士兵跑了回來。“報告主公,前方發(fā)現(xiàn)一個村莊,村內(nèi)數(shù)百名村民都被殺死,無一活口。”巫越目光一凜,又問:“有發(fā)現(xiàn)行兇之人嗎?”“并未發(fā)現(xiàn)其他可疑人跡,不過在村子附近找到了一些散亂的腳印,一路還有財物糧食之類的東西殘留,估計是賊匪洗劫。”“賊匪?”巫越冷笑。大隊人馬來到探子所說的村落,還未接近百米內(nèi),就聞到一股腥臭。墨非一直捂著口鼻,面色蒼白,心底那股不舒服感越發(fā)濃烈。待到村中,眼前的場景讓這些見慣殺戮的士兵們都驚怒不已。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村民,無論男女老少,全部被亂刀砍殺,地面上血跡斑斑,空氣中彌漫著令人暈眩的死亡之氣。墨非看到一個不過7、8歲的小女孩,整個身軀被砍成兩半,無力地掛在籬笆上;不遠處一名婦女,手伸向女孩的方向,臉上還帶著焦慮和恐慌,人卻被一把魚叉釘死在地上……太殘忍了!墨非眼中閃過驚懼和怒意。她或許可以接受在戰(zhàn)場上的死亡,可是絕不能接受這樣無恥的殺戮。巫越目光含冰,握住韁繩的手青筋畢露。“混蛋!”朔尤大怒,“到底是什么人,手段如此狠辣?”巫越下馬,從一個屋墻縫隙中抽出一支箭,冷道:“果然是他們?!?/br>“誰?”“那股虞國潰兵?!?/br>“是他們?”朔尤叫道,“就是前陣子在潞城洗劫了一個村子的那股流寇?”巫越點頭,隱含怒意道:“顯然潞城城守并未將這股流寇消滅,讓其竄到了延陽,又洗劫了一個村落?!?/br>“這群沒用的混蛋!”“朔尤,明天你帶上一百名黑鐵騎,沿著痕跡追蹤,務必將這股流寇消滅?!鳖D了頓,巫越又道,“若遇到延陽城衛(wèi),但有質(zhì)問,格殺勿論。”“諾?!?/br>此刻日已西斜,巫越讓士兵在此安營,然后又派出數(shù)人將這些村民一一收殮,放入坑中進行火化。第一卷:聲名鵲起地窖火焰熊熊燃燒起來,那噼啪之聲仿佛死者在哀泣,映照著天邊血紅的夕陽,讓人感覺無比壓抑。墨非靜靜地立在一旁,眼中似乎也有一團火焰在燃燒,她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玉符,感覺太陽xue在隱隱作痛。是這些死者怨氣依然殘留人間不能安息嗎?墨非不信神,卻相信人有魂,一個人生前若帶著難以消除的執(zhí)念,死后執(zhí)念便會轉(zhuǎn)變成一種特殊的力量,一直游離在人間。活人或許看不見,卻能感受到。特別是當她接觸考古之后,更篤信這種認知。記得在數(shù)年前,有兩個考古隊分別在兩個不同的陵墓中挖掘到了一男一女兩尊陶瓷人偶,出土時品相完好,顏色如新。經(jīng)過斷代以及制作工藝、上色方式、大小等各個方面的比較,眾專家都認為這兩尊陶瓷人偶應該是一對,于是最后決定將它們放入同一家藏館。然而,就在將其擺放到一起的瞬間,原本完好的陶瓷人偶突然化為了灰燼,與此同時,空中仿佛還響起了兩聲輕吟,就好像分離千年的戀人終于重逢,那種喜悅,深深地刻入她的心中,令她有種想流淚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