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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人看上一眼,才上前去意欲拿人。而杜麟何等驕傲,對著蘇長亭陰蟄一笑,隨后拂袖先行。大理寺罷了,他杜麟還會懼怕不成。杜太后在慈安宮里聽了海福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稟報后,手中的茶翻了,她沉默了許久,才在一殿的寂靜中笑了起來。海福不明太后這是怎么了,他此刻最擔(dān)心的便是杜相之事牽累太后,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是杜相當(dāng)真倒臺,太后在宮中豈不是孤立無援。雖然往日太后總是做些與杜相陽奉陰違的事,但是說到底父女二人,才是最大的利益共同體,所以他又想,太后應(yīng)當(dāng)是會想辦法救杜相的,且杜相幾十年的根基,怎可能說倒就倒。“海福,你先出去,什么也不要做,不要自作聰明,讓所有人都不要進(jìn)來,讓哀家想想?!本徍土艘恍┑亩琶糍t,依然掛著笑容,含著淚,扶額吩咐道。“奴才遵旨?!焙8n心忡忡地退出大殿內(nèi),心中明白太后此刻的確需要冷靜思考,但是他又還是止不住擔(dān)心,若是杜相當(dāng)真倒臺了,若是當(dāng)真……那當(dāng)如何是好,太后當(dāng)如何是好?殿內(nèi)無人后,偌大的空間唯有杜敏賢自己的呼吸聲可以聽聞。她坐著毫無意義地又笑起,在聽了海福稟報蘇長亭同大理寺卿向鳴捉拿了父親后,她忍不住心顫。這忽然的一刻,暗自希冀,從不敢出口的事情,竟然,竟然就這么做到了。她當(dāng)真沒有看錯蘇長亭,領(lǐng)欽差之命,前往洛陽視察災(zāi)情,暗中回京,行欽差之權(quán),先斬后奏拿下杜相。所列五條大罪,條條死罪,只要有一條無法洗脫嫌疑,便是死罪能免,也絕不可在朝為官,而五服之內(nèi)勢必坐連。杜家,便真的倒了。“蘇長亭,你果不負(fù)我所望,只不過哀家沒想到會這么快,更沒想到你竟能獨自成事,不用任何助力?!倍琶糍t笑得眼中含淚,啟唇說著。說完后,不知為何傷感的眼留下了淚,清澈如溪。☆、悵然若失杜相陰溝里翻船,被蘇太傅以五條大罪送入大理寺監(jiān)牢,這個消息如同颶風(fēng)一般,不過一日便幾乎舉國皆知。落空是杜相被抓后的第三日的清晨才確信的,當(dāng)時錘子敲響了她的房門,那還不是她起床的時辰。她匆匆穿了衣,開門便見錘子一臉嚴(yán)肅,跟她告別:“老板娘,錘子不能再貼身保護你了。還望老板娘保重?!?/br>錘子轉(zhuǎn)身欲走時,落空便明白這是最后一見,忽然開口道:“垂顏,保重。”這一句,上一世她沒有機會對他們八顏七伎說,就當(dāng)補了。垂顏瞬間回頭,紅了紅眼,雖然不知道老板娘是怎么知道他的真名的,但是他只覺親切,用力地點點頭,隨后扭過頭,僵硬地朝前離去。落空望著垂顏離開的方向,過了一會兒,朝周圍看看,才發(fā)現(xiàn)人都走了。這一葉酒肆里如今只有她一個人,說來洛陽分店才開張不到半月,便發(fā)生了洪澇,然后閉門謝客期間龐大廚走了,因為沒有廚子,分店一直都沒辦法開業(yè),等著等著,等到錘子也走了。落空笑笑,想如此也好,總好過最后又是她一人先行,尷尬地看著眾人目視她離去。退回屋中,落空合上門,打算再睡個回籠覺,畢竟難得浮生偷閑,便該閑得正兒八經(jīng)的。第二日午后,落空自己給自己做了午膳,用完了也隨意洗洗碗,便坐去了院子里的搖椅中,蕩著蕩著,心境祥和。門被叩響的時候,落空以為是來應(yīng)聘的廚子,才想起來自己的招聘告示還沒撕,遂起身,打算拒絕了這個廚子后,便將告示撕了,等哪日也將這分店處理給別人好了。落空打開門,意料之外地瞧見了禹姨,恍若隔世,禹姨臉上心疼焦急的神色還是一點沒變。她愣愣地將禹姨望著,都忘了她此刻在禹姨面前就是個陌生人。“請問可是落老板?”禹氏皺著眉心,憂心忡忡地問道。“是……”落空再愣了一會兒,才恢復(fù)了神色,柔聲問道,“請問夫人有何貴干?”“落老板,這是我家夫人,是為了我家少爺來的?!闭f話的聲音從禹姨身后傳來,落空朝那兒看去,便看見了一臉憂愁的冉福。當(dāng)下,她便明白了,大約是那小子又想不開了,杜相入獄,杜太后必受牽連。“落老板,聽冉福說,我兒如今唯一交心的朋友便是落老板了。這連著好幾天,修兒都閉門不出,膳食也不讓送進(jìn)去,我與他父親如何勸說都無用,如今唯有指望落老板能夠開解他一二。至少……至少讓他出來吃口東西啊?!?/br>禹氏雙手扶在門上,淚似滾珠,發(fā)白的唇色叫人懷疑下一刻她便要倒下。落空立即扶住禹姨,當(dāng)真怕她雙腿一軟跪下去:“夫人,您別傷心,落空這便陪您去看看?!?/br>“好,好,謝謝你,謝謝你姑娘。”禹氏感激萬分地點頭,隨即抓緊了落空的腕,拉著她便往洛府而去。落空好言相說,禹氏才清醒一分,放開了她,讓她先將店門給關(guān)了。到了洛府,落空也沒有得到厚待,依舊在門口吃了閉門羹。眼見著禹姨的憂心,落空安撫道:“夫人,不如您先休息一下,落空看您的臉色,怕也是幾日未眠了。洛少爺這里,我們會想辦法,有好消息了,我便讓人去告訴您?!?/br>落空說完后沖著冉福擠了擠眉頭,冉福會意,哄騙著禹氏先回房休息。等門口沒人了,落空便不再跟屋里的洛大少爺客氣。“洛老夫人已經(jīng)走了,開門吧。”落空說完了話,屋門依舊不見開。沒多猶豫,落空抬腳一踹,屋門晃了晃還□□著,隨即她忍著腳底的痛感,又踹了一腳,門便開了。落空在門口頓了頓,等腳底的痛感過去了,便如常地走進(jìn)屋中。她側(cè)頭一看,便瞧見了一臉邋遢,根本不成人形的洛修竹,正瞪著一雙死人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還以為你死了?!甭淇蛰p描淡寫地說著,撿了對著門口的太師椅坐下,望著外邊的春光燦爛,又說道,“杜相還沒倒臺,你便像是太后死了一樣,如果太后真的死了,你不得弄的家破人亡才能成全你的一腔癡情。”落空說話帶毒,絲毫情面都不留給洛修竹,滿滿的嘲諷夾雜其中。“如今不過是杜相入了牢里,罪名都沒蓋棺定論,太后還依然是后宮之主,依然設(shè)簾太和殿,聽政輔帝。你不想辦法催促放在京城的探子多探聽消息,卻將自己關(guān)在黑屋子里不見天日?!甭淇浙紤械睾鋈粋?cè)目看去他,笑得絕艷,“我真懷疑你是不是真的對太后用情至深,還是你自己扮著一個情圣的角色不能自拔了,深入戲中?!?/br>“戲?”洛修竹皺起眉,這是他三日來唯一發(fā)出的一聲,沙啞、低沉、黑暗、血腥,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