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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她討厭,因為那柔軟的觸感極佳,讓人感受到了溫暖。環(huán)兒進(jìn)來伺候她洗漱完畢,杜敏賢想到今日新婚第一日需要去拜見公婆,便對環(huán)兒說道:“去喚人看看蘇長亭醒了嗎?可已經(jīng)去老爺夫人那兒了?”“小姐,姑爺已經(jīng)在門口等著您許久了?!杯h(huán)兒神色扭曲地說道,大有一副“小姐您可真是狠心”的意思。杜敏賢視若無睹,淡然地朝著門口走去,出了門便當(dāng)真瞧見在門口立得十分挺直的蘇長亭。蘇長亭聽見了腳步聲,便轉(zhuǎn)過身,看見長孫碧煙便笑了。背后是徐徐東升的日盤,蘇長亭逆著光,這笑容竟好看到讓杜敏賢愣了愣。但她隨即反應(yīng)過來,心中嘲笑自己前世對著夕月那張人神共憤的臉那么多年,如今竟被蘇長亭這單論長相萬不及夕月的人微微的一笑而煞住。“碧煙昨夜睡得好嗎?”蘇長亭問道。杜敏賢點點頭:“甚佳,昨夜碧煙困了,想著夫君近日必在為田地整改的事情傷神,事情繁多,還是在書房處理最好,便沒等夫君,先行睡下了。不知夫君睡得如何?”一旁的環(huán)兒驚訝不已,她還沒來得及將昨夜姑爺吩咐的話告訴小姐,小姐怎么知道姑爺參與田地整改的事情勞神的。蘇長亭神色卻沒什么變化,只以為環(huán)兒已經(jīng)將自己的話帶到了,碧煙這也已經(jīng)安然接受了他給她的借口。只是他們都沒有想到的是,長孫碧煙能夠知道這件事,昨夜敢不等夫君入房,便先行休息,是因為長孫碧煙身體里住的是杜敏賢。從八年前重生回來的杜太后,怎么會不知道這一年發(fā)生了什么。她知道這一年田閣老提出田地整改,希望讓更多的老百姓得到安穩(wěn)的日子,合理賦稅。作為田閣老的得意門生,蘇長亭怎會不參與進(jìn)來。她還知道不久之后,蘇長亭將會因為在田地整改這件事上有功而被嘉賞升官,而前世的她也是在那時首次知道蘇長亭這么個人。“我也睡得很好,碧煙,我們?nèi)ジ赣H母親那兒吧。”“好。”與蘇長亭并肩走在蘇府的廊道上,杜敏賢感覺極其微妙,這種跟殺害自己的仇人安然同行的感覺,她還真的從來沒有嘗試過。換做從前的她,早就將這個人凌遲了,永絕后患。就算是如今,她已經(jīng)極力克制了自己,還是免不了偶爾浮現(xiàn)“還是殺了蘇長亭更保險”這樣的念頭。到了正堂,蘇老爺蘇夫人已經(jīng)坐在了堂上。杜敏賢與蘇長亭二人跪下,給二老敬了茶,收下了二老的紅包,才緩緩起身。兩個前輩,兩個晚輩,寒暄了幾句后。蘇老爺開始關(guān)心蘇長亭在朝中的事,蘇夫人拉著杜敏賢的手說道:“煙兒啊,隨我去院子里走走,咱們聊聊我們女人的事。”“好的,母親?!倍琶糍t笑得端莊得體,與過去怯怯懦懦的模樣差異很大,叫蘇夫人多瞧了幾眼。作者有話要說: = ̄ω ̄=☆、婆媳對話從前幾天環(huán)兒的話語中,杜敏賢知曉蘇長亭并非蘇家獨子,他還有個哥哥在稽城為商,嚴(yán)格來說他們一家本是稽城人。蘇老爺并非朝中官員,只是與朝中一些要員似乎有些關(guān)系。蘇夫人尤氏乃是稽城名門之后,知書達(dá)理又溫柔親和,長相也不顯老態(tài),骨骼依稀可見當(dāng)年風(fēng)采。杜敏賢跟尤氏走在蘇府后院,秋日正濃烈,沒什么花特別地綻放。一院子的草木寂靜凋敗,尤氏的臉上依舊笑意春暖。“煙兒,昨夜新婚第一夜,在蘇府住的可還習(xí)慣?”尤氏拉著杜敏賢的手,慈愛地問道。杜敏賢微微低頭,溫柔地回答:“一切都很好,母親?!?/br>“聽說昨夜璟芝宿在了書房,這個不懂事的孩子,竟然如此冷落新婦。你放心,母親之后必定好好訓(xùn)斥他。”杜敏賢心道,尤氏作為蘇長亭的母親果然不同凡響。作為家中主母,尤氏不可能知道了蘇長亭昨夜宿在書房,而不知道是她早叫人熄燈入睡而不等蘇長亭歸來。既然都知道,尤氏卻不指責(zé)她,而是說要去訓(xùn)斥蘇長亭,看似本末倒置卻是在不撕破臉皮,維持一家人和睦的情況下提醒她為人婦的本分。杜敏賢面上依舊溫柔平靜,聲音細(xì)細(xì)的說道:“母親錯怪長亭了,是碧煙昨日太累,沒守住規(guī)矩才先行睡下了?!?/br>維持所謂的和睦是要付出代價的,但是杜敏賢她并不想為這付出什么代價。最好是等到選秀一結(jié)束,由蘇家不滿她不守婦道,將她休去,恢復(fù)自由身,自那她便可過自己想要的日子了。原以為尤氏就算當(dāng)面不怒,心里也是不爽快她的,卻不想杜敏賢的話說完后,尤氏只是愣了愣,隨即拍拍她的手背,寬慰道:“累了便睡下,不需要等那個不孝子,還是煙兒的身體要緊。母親聽說不久前煙兒落了池塘中,現(xiàn)在可都大好了?”杜敏賢心里免不了要震驚一下尤氏的不按牌理出牌,聽見她這樣的行為,竟然還寬慰她,甚至關(guān)心她如今的身體健康問題。杜敏賢臉上的笑容依舊不變,心里卻是更沉穩(wěn)了起來:“說到掉落池塘,煙兒便覺得羞愧,母親不會怪煙兒當(dāng)初蒙了心智,竟然不愿嫁與夫君,寧愿以死相逼父親吧?!?/br>她怯懦的模樣抬頭看去尤氏,便不信如此說了,尤氏還能一臉淡定地跟她說不在意。有哪一家公婆是不介意新婦當(dāng)著面說不愿嫁給他家兒子的?又不是搶來的。果不出她所料,尤氏慈愛的臉色終于崩塌了一塊,卻還是沒有怒火,只是拉著她的手,兩人在一棵海棠樹下的石凳上坐下。石凳很涼,尤氏還沒有回答杜敏賢的話,而是凝眉吩咐身旁的丫鬟拿兩張坐墊來。環(huán)兒跟在小姐與蘇夫人的身后,方才那段話聽得是膽戰(zhàn)心驚,卻又不能開口插話阻止小姐?,F(xiàn)下乘著蘇夫人吩咐下人做事,便開始對著她家小姐擠眉弄眼。杜敏賢垂著眉目,對于環(huán)兒的好心暗示視若無睹,淡然地看看海棠樹上特立獨行開放的花朵,等著尤氏等會兒的訓(xùn)話。“你叫環(huán)兒吧?!庇仁蠝睾偷貙χh(huán)兒說道,“秋日風(fēng)大,卻給煙兒拿件斗篷來吧?!?/br>環(huán)兒這回忽然機敏了起來,聽完尤氏的吩咐,心中直道完了完了,蘇夫人支開了所有下人,這是要對小姐開私刑了嗎?雙手緊緊地捏在一起,低著的眼睛快速地在蘇夫人和自家小姐身上來回掃視,也不見小姐有任何留住她的話,環(huán)兒便不得不應(yīng)道:“是,夫人?!?/br>等這一方宇只剩下了杜敏賢與尤氏,尤氏才輕輕拍著她的手說道:“煙兒,母親知道你并非心甘情愿嫁給璟芝,只是母親也知道你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