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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女,皇恩體恤,故賜金銀田產(chǎn)若干,以保其不受饑寒之苦,另賜歸季青云之家宅,欽此。太后糊涂了。按理說自己兒子一直惦記人家,現(xiàn)在有機會了,直接留在宮中多方便,為什么還要把人往外推呢?真是多此一舉。她老人家又不傻,仔細一尋思,就有了一個很可怕的猜測:皇上難道是不想讓田七當妃子,而是打算直接把她娶進中宮為后?***季家的宅子本來被抄沒入官,后來轉(zhuǎn)賣他人,再后來紀衡登基,把宅子贖回來封了,一直保存至現(xiàn)在。他提前幫田七挑了些奴仆婢女,使他們把宅子打掃干凈。宅子的陳設(shè)格局基本未變,田七剛一踏進門,一股遙遠卻親切的熟悉感撲面而來,她的喉嚨澀澀的,像是堵了一團棉花,說不出話來。紀衡見狀,輕輕嘆了口氣,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如意正坐在他父皇的手臂上,看到田七難過,他雖不明白為什么,卻也跟著皺起了眉。田七被如意逗得發(fā)笑,她擦了擦眼角,伸手按了按如意的額頭,“小小年紀,裝什么小大人兒。”如意也不知這話的意思,看到田七笑了,他便也嘿嘿傻笑。紀衡實在看不下去這倆二貨了,拉著他們進了二門。季宅不算大,整體風格偏雅致,院里種了不少花木,夏天時候蓊郁蔥蘢,一片清幽。不過現(xiàn)在正值寒冬,唯一開的也只有梅花了。田七引著紀衡和如意參觀了宅子的角角落落,最后停在自己以前住的院落里。院中一株梅樹開得正盛,千萬朵艷紅的花朵像是一枚枚小火焰,為灰白的隆冬平添了一樹火熱。田七站在梅樹下,輕輕拍了拍樹干。多年未見,這梅樹又粗了兩圈。因無人修剪,枝條旁逸橫出,張牙舞爪,早就沒了當年的婷婷之態(tài),從曾經(jīng)的紅衣少女,變成了如今瘋癲的醉客。田七又嘆了口氣。她雖傷感,倒也并不難過。現(xiàn)在的結(jié)果已經(jīng)比她預(yù)期中的完美許多,接下來她要做的就是尋找親人的尸骨好好安葬。人不能忘掉過去,卻也不該沉湎過去。紀衡握著田七的手,溫柔地喚她,“阿昭?!?/br>阿昭點頭沖他笑了笑。如意聽到父皇跟田七叫阿昭,以為父皇放棄了“田田”這個稱呼,于是他很開心,揪了一朵梅花遞給她,“田田。”紀衡的臉一黑,“不許叫‘田田’?!?/br>如意反問,“那叫什么?”紀衡一想,也不能老讓如意直呼阿昭的名字,于是他看了一眼季昭,對如意說道,“叫‘娘’。”季昭猛地抬頭,驚訝地看著他。如意悶不吭聲。紀衡又催了他一下,“叫‘娘’。”如意笑嘻嘻地看著季昭,“娘子!”紀衡有一種被搶了臺詞的憤怒感。這小混蛋才四歲半就這么多花花腸子,往后長大了還了得。他把如意放下來,板著臉想要教訓他。季昭連忙勸開了父子倆。如意就這么被倒手到季昭懷里。季昭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問紀衡了,“你剛才……是什么意思?”“就是你以為的那個意思,”紀衡認真地看著她,“我想讓你給如意當娘,別人我信不過?!?/br>如意是嫡長子,給如意當娘的意思就是:做我的皇后。季昭眼圈紅了紅,她認真想過要和他在一起,但她沒想到他會這樣做。中宮之位空缺多年,重立皇后不是小事兒。她從太監(jiān)變成女人本來就尷尬,又怎么可能……季昭搖了搖頭,“可是……”紀衡打斷她,“沒有可是,阿昭。你孤身一人,沒有憑靠。我必須給你最好的?!?/br>季昭鼻子發(fā)酸,她怕自己掉眼淚,于是仰頭假裝看梅花。這時,一個丫鬟來稟報說,“小姐,方才門上的小廝說,外面有個叫王猛的人要見您,看起來似乎是有急事。”季昭聽說,連忙吩咐人把他請進來。王猛已經(jīng)知道田七變成女人的事情。不過他這人對醫(yī)術(shù)之外的事情反應(yīng)都不夠靈敏,所以也只驚訝了一下,便接受了這個事實。王猛看到季昭,茶也來不及喝一口,直截了當說道,“快跟我走,方俊似乎想起來了,現(xiàn)在說著渾話,像是與你父親有關(guān)?!?/br>☆、第94章方俊的回憶方俊家那幾間破房子在季昭的資助下重新修繕,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像當初那樣四面漏風了。稍顯狹小的室內(nèi)擠了幾個大活人,再燒個炭盆,倒也暖和。如意已被送回了皇宮。紀衡和季昭王猛一同來到方俊的住處時,方俊的情緒已經(jīng)穩(wěn)定下來,他看到季昭,又有些激動,提高聲音說道,“我沒有殺害季青云!”“到底怎么回事?”季昭急忙問道。方俊雙眼放空,陷入回憶。“我那日確實接到陳公……陳無庸的密令,讓我?guī)嘶鹚偾巴|東去尋找季青云,不過不是為了追殺他?!?/br>“那是為什么?”季昭皺眉追問。方俊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只知陳無庸再三強調(diào)要抓活的給他帶回去。我當年只是直言司的一個打手,陳無庸不管做什么,都沒必要跟我解釋原因?!?/br>“可是我明明親眼看到有人追殺我一家四口,不是你們,又是誰?”“真的不是我。而且,你說的殺手,我應(yīng)當也是見過的。那幾天我們?nèi)找棺汾s,追到一座破廟外時,看到里面有燈光。我根據(jù)時間推測季……季大人當在廟中,滿以為可以就此抓人交差,不想進去一看,滿地都是尸體。我挨個探了地上人的鼻息,大部分人都死了,只一個小男孩兒還剩一口氣,但也受傷嚴重,需要馬上救治?!?/br>季昭眼圈發(fā)紅,激動地一把抓住方俊的手腕,“我弟弟他……他還活著?”方俊一愣,“你是季大人的女兒嗎?”季昭點了點頭。方俊恍然,看著季昭尚未換回女裝的太監(jiān)公服,他又一臉疑惑。紀衡提醒他道,“先別管這些,你繼續(xù)說下去,那孩子后來怎樣了?現(xiàn)在在哪里?”方俊便道,“我當時想,那應(yīng)當是季大人之子了。陳無庸說只要活的,我便沒有理會季大人夫婦的尸體,只給那孩子先止血包扎。之前得到的消息是季大人一家有四口,現(xiàn)場唯獨不見了他的女兒,我們便商量著留一半人在附近找那個小姑娘,剩下的人先把男孩兒帶回去。此處前無村后無落,一個小女孩兒想來跑不太遠??墒蔷驮诖藭r,有人闖進來發(fā)現(xiàn)了我們,雙方很快動起手來。我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