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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就去王府玩兒一玩兒也好,于是便跟著兩人去了。她一開始還有些不解,鄭少封怎么會和唐天遠廝混在一起,這兩人無論從哪一方面看都不像是同一類人,就好像蟈蟈和毛驢,哈密瓜和白菜幫子,扯不到一塊去。不過鄭少封一遇到田七就成了話嘮,很快跟田七說了緣由。原來他爹感動于他的用功讀書,拉下老臉來去央了唐若齡,讓唐家的兒子提點著自己這笨兒子。不求唐天遠能把鄭少封帶得有多“赤”,只要別讓這敗家子再黑下去,就算萬幸。田七知道唐天遠未必情愿和鄭少封結交,但是鄭首輔的面子總要給一給。想到這里,田七同情地看了一眼唐天遠,發(fā)現(xiàn)他倒是淡定自若,聽著鄭少封的嘮叨,也并不表露絲毫厭煩之色。得,又一個面癱。作者有話要說:我寫鄭少封這一段的時候一邊寫一邊腦補植物大戰(zhàn)僵尸……☆、第42章月夜紀征的王府建得很大,但并不像皇宮那樣恢弘,而是很精致。亭臺樓閣,園林景致,都有一種蘇州園林式的自然別致。田七在寧王府逛了好一會兒,也沒逛完,到最后走得腳疼,紀征便領著他們停在附近一處小樓前,傳人把晚宴安排在此。日暮西斜,天光漸收,紀征命人點了十數(shù)盞美人燈。美人燈做得惟妙惟肖,真人般大小,各個姿勢不一,里頭點著巨燭,燈紗輕薄,因此比一般燈籠要亮上許多。田七不禁嘖嘖感嘆,這個寧王,還真會享受。幾人這一頓飯吃得很是盡興。紀征命人端上來二十年的竹葉青酒,因為田七喝不慣,又上了果酒。果酒有兩種,一種是山梨釀的,一種是葡萄釀的,田七覺得兩種味道都不錯,喝一杯山梨,又喝一杯葡萄,雖兩種酒勁兒都不大,但是混起來時卻著實生猛,因此她漸漸地喝得有些頭暈了。鄭少封很興奮,敲著桌子要唱歌。紀征和唐天遠都沒攔他,田七根本沒聽到他唱什么,但也跟著瞎哼哼,一時兩個醉鬼大著舌頭胡言亂語,另兩個清醒的還在慢悠悠地淺飲低酌。今夜月色很美,紀征已經(jīng)讓伺候的人都先下去,只余下周圍的十幾盞美人燈,靜靜地看著他們歡飲。鄭少封捏著一根筷子,兩眼發(fā)直,他突然說道,“我爹老罵我。”田七答,“我巴不得我爹從地底下爬出來罵我一罵。”鄭少封又說,“我娘老數(shù)落我。”田七答,“我巴不得我娘從地底下爬出來數(shù)落我?!?/br>鄭少封:“我兄弟都比我強。”田七答,“我巴不得我兄弟從地底下爬出來……”鄭少封打斷他,“怎么你全家都住地底下呀……”紀征聽著這兩人的醉話,皺眉嘆了口氣。唐天遠兀自自斟自飲,接著抬頭安慰田七道,“田兄放寬些心,故去的人最不能瞑目的,便是活著的人為他們而痛苦。人生無常,你我也早晚化為枯骨,何不趁活著好好享受這花前美酒,清風明月?!?/br>他的話音剛落,鄭少封突然敲著盤子唱起了十、八摸。紀征連忙把半只鴨頭塞進他口中,這才消停些。“‘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田七酡紅著臉,托腮望著天上那一輪銀盤似的皎月,忽說道,“月亮,此時此刻有幾人在仰頭看你,共此時?”月亮不答。它高高地掛在天上,淡定地向世界灑下清輝。月光如薄霧,如飛霜,如輕紗,如細細流淌的牛奶。田七伸手接了一把,仿佛將這柔光托于掌心一般。她握起拳,輕嘆一聲,也不知怎的就突然想起皇宮里的那個人。有一次他賞月時她恰好在場,當時還拍了他的馬屁,說月宮里的嫦娥倘若見到英俊倜儻的皇上,定然也要起了凡心。皇上當時怎么回答她來著?對了,“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br>真是,當誰沒讀過那兩本酸書呀。田七搖頭失笑,突然又有些落寞。皇上會不會想她呢?應該不會吧,他那么厭煩她。倘若有人現(xiàn)在把這個問題拿來問紀衡,他的回答一定是斬釘截鐵的“不會”,當然,后果要提問者自負。此時這位皇帝也在賞月。康妃在邀月宮布置了一個賞月臺,由紫檀木架子撐起一塊圓圓的月白色幕布,幕布后面點著明亮的燭光,把幕布照得亮亮的如一輪巨大的月亮,幕布上繡著淺淺的桂樹的形狀,桂樹后面有若隱若現(xiàn)的月宮。嫦娥就不用繡了,因為康妃自己完全可以勝任。紀衡本就看康妃不順眼,這會兒來邀月宮完全是因為想看月亮了。他就從來沒這么心無雜念坐懷不亂過。當然,以后他會經(jīng)常體會到這種境界,我們暫時按下不表。且說現(xiàn)在,他坐在這幕布做的大月亮前,恍然有一種真的置身在月亮上的錯覺。康妃穿一襲飄逸的白衣,梳個雙環(huán)髻,長長的披帛拖地,打扮成畫作里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嫦娥的形象。紀衡卻不給她面子,“離中秋還有兩個月,你怎么就穿成這樣?!?/br>康妃懷中抱著個小兔子,走到紀衡面前,盈盈一拜,“皇上恕罪?!?/br>紀衡不理她,只逗著她懷中的小白兔,一下一下地戳著那小白兔的紅鼻頭,“小兔子?”康妃有些訝異,皇上在和兔子說話?“小兔子?!奔o衡又叫了一聲,接著呵呵低笑起來。康妃往桌上一掃,便了然,皇上喝了不少,想是醉了。紀衡端起桌上一杯酒,一仰脖子又干了。唇齒間被酒氣浸得有些麻木,醇香的酒液劃過喉嚨時,與白水似乎無異。干掉之后,他把杯子重重放在桌上,對一旁宮女道,“倒酒!”康妃親自執(zhí)壺,勸道,“皇上,酒多傷身,您也要愛惜龍體?!彪m如此說,還是給斟滿了。紀衡忽然自言自語道,“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碧海青天夜夜心。碧海青天夜夜心!”他不停重復最后一句話,說著說著,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康妃擔憂地看向盛安懷。盛安懷也不知道怎么辦?;噬系姆愿浪苈犆靼?,但是皇上一念詩,他可就沒轍了。“盛安懷?!奔o衡突然叫他。“奴才在?!?/br>“把田七給朕找來?!?/br>“皇上,夜深更重,宮門都落了鑰……”田七現(xiàn)在住十三所。“把田七給朕找來?!奔o衡又重復了一遍。“皇上,請您早一點歇息,奴才明日定把田七找來。”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