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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東西是苦的,不管它多好聞,它都是苦的。老丁哈哈大笑,彎腰揉了揉糖糖的頭。他轉身掀開大蒸籠,“給你們留著吶!”蒸籠里有一碗紅燒rou,一碗雞塊,一盤蒸魚,還有兩個素菜,兩碗米飯。另一個鍋里還留著湯。老丁又不知從哪里變出兩個涼菜。此時早已經過了飯點了,譚鈴音也沒吃晚飯。她吞了吞口水,“也有我的份兒嗎?”“有啊有啊,”老丁笑道,“縣令大人特意吩咐啦,你沒吃飯,讓給你留點。是縣令大人?他今天那么忙,還能抽出空來囑咐廚房。譚鈴音有些感動,想想今天那一桌子菜紅紅的菜,也許真的不是惡意?糖糖看看譚鈴音又看看老丁,它不明白,明明有好吃的,他們?yōu)槭裁床怀?,為什么也不給它吃。老丁夾著一塊紅燒rou逗糖糖,“糖糖,來,張嘴?!?/br>糖糖急得兩只前爪離了地,它直立起來,渴望地看著紅燒rou,張大嘴巴。老丁把紅燒rou松開,糖糖準確接住,夸張地嚼著,瞇著眼睛一臉的幸福。老丁又哈哈笑。譚鈴音看著那些菜。這些菜應該有一部分是留給縣令大人的,她不如狗腿一下,親自給他端過去?正想著,外頭又走進來一人,是香瓜。香瓜是來給少爺取晚飯的,她看到譚鈴音,笑道,“譚師爺又餓了?”這女人經常跑到廚房找吃的,餓死鬼投胎。譚鈴音知道香瓜不喜歡她,她打了哈哈,沒打算跟她扯皮。老丁跟香瓜也不算熟,他滿心惦記的是怎么逗糖糖,于是把縣令大人的飯菜準備好,等著香瓜快些離開。香瓜卻神秘兮兮地對老丁說道,“聽說了嗎,我們少爺要成親了!”她擺的是傳小道消息的姿態(tài),cao的卻是吵架的嗓門。譚鈴音要是聽不到,那就是聾子了。譚鈴音也不知自己怎么就突然心口一悶,她好奇道,“真的嗎,是跟誰呀?”老丁也顧不上逗糖糖了,“真的真的?恭喜太爺!這是好事,怎么太爺沒提過呢?”他左一句太爺右一句太爺地說縣令大人,把她家英俊倜儻的少爺叫成一個老頭子。香瓜皺了一下眉,道,“這事兒呀,是新定下的,那女方是京城禮部侍郎的嫡女,真正的大家閨秀。”說著,故意看了譚鈴音一眼。老丁感嘆,“哎呀呀京官!這下咱太爺可發(fā)達了?!?/br>譚鈴音也有些驚訝。禮部侍郎的嫡女,出身很好,配唐飛龍這么個靠讀書進身沒什么背景到現在也只是七品縣令的,應該算下嫁了。唐飛龍他爹是怎么求到這家閨女的?老丁的話顯然讓香瓜有些不高興,她扯了一下嘴角,笑道,“不是我吹牛,想把女兒嫁給我們家少爺的人家根本數不過來,這個姑娘家世不算頂好,但我們太太喜歡她的脾性,也就挑了她來做我們少奶奶?!?/br>譚鈴音和老丁都震驚于她吹牛皮的功力。香瓜見他們嚇到了,很是得意,“總之,有些癩蛤蟆就不要總惦記著吃天鵝rou。這天鵝rou呀,只有天鵝才配吃?!?/br>老丁忍不住糾正她,“天鵝吃素?!?/br>香瓜哼了一聲,提著食盒走了。譚鈴音方才并不知自己被她夾槍帶棒地刺了,她看著香瓜的背影,問老丁,“你說,禮部侍郎的女兒能看上縣令大人嗎?”她也就是那么一問,但老丁是聽說過不少緋聞的人,此刻這話在他耳中便帶上幾分哀怨。他同情地看著她,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說道,“譚師爺,看開點?!?/br>譚鈴音:“……”是有哪里不對?☆、第46章譚鈴音做夢了。她夢到唐飛龍成親,她也去了,專管在現場給人端茶遞水發(fā)糖。因為是夢里,眼神不是問題,所以她看得很清楚。唐飛龍比往常都好看,像是從畫里走出來的人。他穿得人模狗樣,喜氣洋洋,高興得合不攏嘴。但是他看到她,就板起臉,指使她做這做那。譚鈴音不樂意了,“我又不是你的丫鬟?!?/br>唐飛龍說,“那你是什么?!?/br>“我是師爺。”“師爺就得聽我的,我就把你當丫鬟使。”譚鈴音很不高興,但奇怪的是她也沒反抗。她一邊干活,一邊看著他們拜天地。拜完天地,新娘子把蓋頭揭下來,譚鈴音一看,長得比仙女還漂亮。唐飛龍指著新娘子對她說,“這是我娘子,真正的大家閨秀,你是不是自慚形穢啦?”譚鈴音怒道,“我也是大家閨秀!”唐飛龍不屑,“商賈之家,也敢自稱閨秀?!?/br>新娘子沒說話,掩唇笑看譚鈴音。譚鈴音不服氣,“經商怎么了!”唐飛龍冷笑,“與民爭利,賤業(yè)?!?/br>譚鈴音一怒之下,醒了。夢中的紅燦燦亮堂堂頓時轉成一室漆黑。她初開始有些懵,抱著被子回憶了一下,夢中情形歷歷在目。尤其是唐天遠嘲諷她時的嘴臉,清清楚楚,比真的還真。譚鈴音又生氣了。但是憤怒之外,她又有那么一絲難堪。她真的是商賈之后,雖然自小也是錦衣玉食地長大,可是跟他們怎么比?!笆哭r工商”,她和她,和他,差著兩個等級呢。當然了,一個人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身,所以她也并無什么怨氣。況且她爹當初對她很好,后來給她挑了個名聲不好的郎君,也多半是由于她后媽的攛掇。再說了,現在看來,那個郎君未必不如意。越想越多。這一夜,譚鈴音的思路像是瘋狂生長的牽牛花,枝枝蔓蔓,東纏西繞,充斥著她的頭腦,挨挨擠擠的像是要頂破腦殼而出。她的腦子極度亢奮,再也睡不著,直到天蒙蒙亮,才有了些困意。她是不愿委屈自己的,困了就睡唄。可苦了糖糖,一大早沒飯吃,只好先吃幾口奶湊合著。大門又栓了,出不去,它就在院中時不時嚎一嗓子,以表達自己的委屈。譚鈴音睡得迷迷瞪瞪,聽到有人在外面咚咚咚地砸門。她很不想離開被窩,但對方卻鍥而不舍。砸門的是唐天遠。他一上午沒看到譚鈴音,有些擔心,便過來看看,發(fā)現門是從里頭栓著的,糖糖還一個勁兒慘叫。他以為譚鈴音病了,敲了會兒大門見無人回應,干脆翻墻而入,剛想敲房門,它卻從里頭開了。譚鈴音扶著房門,茫然地看著唐天遠。她頭發(fā)披著,有一大縷停在肩上,貼著白皙的脖子;穿著白色里衣,絲綢,不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