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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正道帶來了知府大人的親筆信。自上次礦井中發(fā)現(xiàn)尸體,這已經(jīng)是府臺大人寫給他的第二封信了。唐天遠(yuǎn)當(dāng)著周正道的面把信拆開看了,內(nèi)容與第一封大同小異,無外乎是親切地問候他順便叮囑他出了事兒不要一個人扛,要先和上官商量一下,什么什么的,只不過這次語氣緩和了不少。唐天遠(yuǎn)收好信,問周正道,“認(rèn)尸的事,還沒有進(jìn)展嗎?”周正道搖搖頭,“目前一具尸骨都無人認(rèn)領(lǐng)。大人,我看不如讓他們早些入土為安吧。”唐天遠(yuǎn)為難道,“也好。只是死了這么多人,本官若不找出兇手嚴(yán)懲,就實在愧對銅陵百姓。”“大人萬勿自責(zé),他們本就不是本地人。”唐天遠(yuǎn)眸光一閃,“你怎么知道他們不是本地人?”“我……”周正道眼珠一轉(zhuǎn),“他們?nèi)羰潜镜厝?,自該會有人來認(rèn)領(lǐng)尸骨?!?/br>“說的也是,”唐天遠(yuǎn)嘆了口氣,為難道,“可是一下子五個死者,說不好還有沒有其他,本官若是坐視不理,他日朝廷若是發(fā)現(xiàn),莫說我這頂烏紗帽,只怕項上人頭都難保了?!?/br>周正道急得直吹胡子,這小縣令太執(zhí)拗,還是想查。出事之后知府大人吩咐過他,倘若唐飛龍不死心,他可以稍稍退讓。于是周正道上前一步,神秘兮兮道,“大人,卑職與您老是交代,前幾天有人找到卑職,承認(rèn)做下事。現(xiàn)在他怕得很,不敢與您說明,但是托卑職帶個話兒給您,倘若大人您不再追查此事,他愿意把私采金礦所得全部交予您保管?!?/br>說得好聽,就是收買么。唐天遠(yuǎn)瞇眼,“哦?有多少?”周正道伸了三根手指頭。“三十萬兩?”“……”周正道翻了個白眼,“三千兩?!?/br>唐天遠(yuǎn)有些不屑,“不算多嘛?!?/br>周正道算是發(fā)現(xiàn)了,這小縣令根本就是專等著收這筆錢呢。不過他也太貪得無厭了,三千兩黃金就是三萬兩白銀,能壓死好幾個人,怎么不算多。唐天遠(yuǎn)問道,“周縣丞,你說,礦山應(yīng)該挺大的,他只盜了三千兩,意思是不是說,還有很多沒采煉?”周正道知道他又想打別的主意。他冷笑,“大人,礦山已經(jīng)空了。”“你怎么知道的?”“我……也是聽那個人說的?!?/br>“你看你看,你太天真了?!碧铺爝h(yuǎn)搖頭。周正道有些悲憤。到底誰天真?三十萬兩呵呵呵。“別人說的未必是真的,只有親眼所見才是。你告訴那人,這個忙我?guī)土?,金子我暫時替他保管。至于礦山,我們多去看看找找,說不準(zhǔn)能找到新礦田呢,你說對吧?”占便宜沒夠!周正道的眼睛已經(jīng)翻得幾乎只剩下眼白了,配上他焦黃的小胡子,像是一只馬上暈厥的山羊。這賣相不好,唐天遠(yuǎn)看得眼睛疼,就讓他走了。周正道走后,唐天遠(yuǎn)坐下來算賬。十萬兩減去三千兩,他還差九萬七千兩。仰天長嘆,任重而道遠(yuǎn)?。?/br>能先有一箱金子也不錯。想一想,譚鈴音見到一大箱黃金時口水橫流的傻樣,唐天遠(yuǎn)很想笑。他又有些惆悵。才一天沒見,又想她了。與此同時,待在南書房的譚鈴音摸了摸后腦勺。方才似乎有一股涼氣兒掠過她的后腦,果然是因為天氣越來越冷了嗎?她正坐在院中,看著糖糖玩兒自己的尾巴。糖糖是個傻帽,跟自己的尾巴能玩兒好半天,樂此不疲。“糖糖,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譚鈴音輕聲對它說道。糖糖沒理她。它這回玩兒狠了,一口咬到自己尾巴尖兒上,“嗷嗚!”痛!它趕緊松開尾巴,驚惶地躥到她腳下,小腦袋蹭著她的腳踝求安慰。譚鈴音把糖糖抱在懷里,又問它,“其實當(dāng)初嫁給他也沒什么不好,你說對不對?”她一開始逃婚,也是因為聽說朱大聰人品不好。現(xiàn)在接觸之后,她覺得他人品挺好的。這樣一來,她逃婚的意義就不存在了。如果當(dāng)時嫁給他,會是什么樣的呢?夫唱婦隨?琴瑟和鳴?這是挺美好的詞兒,可為什么她一點(diǎn)都沒有心動,甚至感覺有些無力呢?耳邊又響起朱大聰?shù)脑儐枺骸翱墒且呀?jīng)有了意中人?”莫名地,譚鈴音又一下子想到昨天趴在某人懷里痛哭的情景。后來她還把鼻涕蹭在他衣襟上了……太丟人了,簡直不堪回首!譚鈴音的耳根子有些熱。她低頭輕輕抓著糖糖的脖子,后者仰頭瞇著眼,舒舒服服地享受著。這時,外頭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譚鈴音揚(yáng)聲道,“進(jìn)來吧?!?/br>門被推開,譚清辰提著個食盒走進(jìn)來。前幾天去鄰縣進(jìn)紙張時,看到那里有家山東人開了個點(diǎn)心鋪?zhàn)?,賣魯?shù)匦〕?,譚清辰買了些,回來等了兩天沒等到j(luò)iejie登門,他干脆自己來找她了。譚鈴音看到家鄉(xiāng)吃食,果然開心,忙去凈了手,捏著就開吃。譚清辰眼尖,指了指她的手指:指甲長了,該修了。不等譚鈴音說話,譚清辰翻出小小的指甲剪和指甲銼,坐下來拉過譚鈴音的左手,幫她修起來。有這么個貼心的弟弟,實在令人感動。譚鈴音一邊吃一邊看著清辰專注的眼神,她突然問道,“清辰,有意中人嗎?”譚清辰地抬頭看了她一眼,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明亮清澈的眼睛中漾著溫柔,臉色則微微有些赧然。譚鈴音很是意外,自家弟弟都有意中人了她這當(dāng)jiejie的竟半分不知。她丟開點(diǎn)心,訝異道,“是誰是誰是誰!你怎么不與我說?我去找媒人幫你求親怎樣?”譚清辰笑著搖了搖頭。“不說?”他點(diǎn)點(diǎn)頭。“為什么?”又搖頭。譚鈴音無語,“清辰,你與我說實話,你不想娶她嗎?是不是因為她是大戶人家的姑娘,你怕高攀不上?”譚清辰思考了一下,伸手比劃:我希望我的意中人能夠嫁給她的意中人。“你怎么知道她不喜歡你?”譚清辰這回低頭沒反應(yīng)了。看樣子,想必已經(jīng)被拒絕過。譚鈴音竟不知清辰已經(jīng)有了情史,還這樣癡情。她嘆著氣,摸了摸他的頭,“傻子。”譚清辰?jīng)_她笑了笑,又認(rèn)真地修起指甲來。唐天遠(yuǎn)走到南書房門口,一眼就通過大開的院門看到里頭的情形??吹阶T清辰竟然在玩弄譚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