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鬟名叫荔枝,只比他大兩歲,有著漂亮的手和腳。彼時唐天遠已發(fā)現(xiàn)自己某種特殊的偏好,待這個丫鬟自然有些不同。他那時候才多大年紀,要說對一個丫頭用情多深,肯定談不上,但荔枝至少是個漂亮的玩意兒,可以滿足少年人好色慕艾的需求。大概是因為他的寬容,導(dǎo)致她的輕浮任性。十四歲的唐天遠,某些方面的功能開始發(fā)育健全,未嘗沒想過男女情事。正巧,荔枝也是有意,私下總在言語上撩撥他。終于某一天,唐天遠喝得薄醉,沒按捺住心頭那口火。怪只怪兩人太過大膽,在書房里就開始撕扯。那日,夫人因心疼兒子讀書太累,帶著好吃的前去書房看望。當娘的無須敲門,推開門就進去了,卻看到兒子并未用心讀書,而是在用心剝丫鬟的衣裳。夫人登時震怒無比。兒子才十四歲,就要被這狐貍精給勾引壞了!她吩咐人把荔枝拖下去往死里打。唐天遠的酒也嚇醒了,知道他娘動了真格的,他苦苦哀求,卻是無果。不止如此,夫人因想著讓這教訓(xùn)深刻一些,故意讓人在書房外面行刑,唐天遠在室內(nèi)把荔枝的慘叫聽得清清楚楚。也不知聽了多久,她的叫聲漸漸微弱,終至無聲無息。下人們收工之時,荔枝早已斷氣,身下一片血rou模糊,曾經(jīng)漂亮的手指因太過用力地扣著條凳而指甲斷裂、血rou翻開。那畫面對唐天遠的刺激太大,自此之后他再也不與丫鬟們過度親近。后來他漸漸大了,這種情況并未得到改善,唐夫人才發(fā)覺自己當初似乎做得過了。她重新給兒子物色更好的女人,無論什么樣的,唐天遠一直不曾染指。他并非在和母親賭氣。一個人年少時經(jīng)歷的事情會以特殊的方式保存下來并伴隨他一生??傊阅侵螅吹窖诀呔捅灸艿夭辉赣H近。富貴人家的男子,到了十七八歲,不少人都嘗過云雨了。唐天遠在這方面卻是異數(shù)。他不想碰丫鬟,更不愿狎玩妓子,對主動上門調(diào)戲的女子也是敬而遠之,又沒有娶媳婦……以上這些因素合起來,使他長成了一個二十二歲的老處男。說不上丟人,但總歸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這種事情不好和旁人說的。不過貼身伺候他的人自然知曉,比如香瓜和雪梨。香瓜知道自己是夫人內(nèi)定給少爺?shù)氖替谏贍斏磉叴藘赡甓?,可謂萬事俱備只欠東風(fēng),只可惜少爺遲遲不肯行動。雪梨與香瓜的身份類似,她倒不像香瓜那樣心思重,只是堅定地相信,少爺之所以不近女色,是因為他要練童子神功。且說眼前。香瓜和雪梨來到唐天遠住的院子,此時唐天遠還在退思堂,并未回來。她們見這院中安安靜靜,竟無一個下人,真不知這些天少爺是怎么過日子的。兩人一邊內(nèi)外打掃,一邊商量著再幫少爺招幾個粗使的丫鬟小廝。香瓜拿著笤帚在院中想清掃一下落葉,卻發(fā)現(xiàn)桂樹下躺著一只繡鞋。她頓感詫異,彎腰將那繡鞋拾起來,仔細看。繡鞋十分小巧,粉色綢面,上頭沒繡花沒繡草,只繡著兩個大金元寶。也不知是誰家姑娘落的,這品位也忒差勁了。話說回來,此處是少爺獨自居住的院子,怎么會有姑娘闖進來?鞋是姑娘家的貼身之物,又怎會輕易落下?不會是少爺跟什么人在此處幽會吧?香瓜越想越覺可疑。少爺在家時不近女色,像個和尚一樣修行,到這里才多少天,就這樣了。她一時有些生氣又有些失落,將那繡鞋暗暗收起來,想著,怎么也得先弄清楚這姑娘是誰,再做應(yīng)對。***譚鈴音自上次夜探受阻之后,總算深刻認識到自己的真正實力,因此很是消停了幾天。晚上不能亂逛,白天亦不能探查。那個新來的叫香瓜的丫鬟,防她跟防賊似的。雪梨倒還好,自己又傻又呆,還總說別人傻。這一日,趙小六跑來告訴譚鈴音,說明天縣令大人要出門私訪,讓她明日好生喬裝一番,跟著出去。譚鈴音不明白她有什么好喬裝的,難道是不能讓人認出她是女人?這就有點難辦了,她的胸不太好纏,現(xiàn)在夏天衣衫單薄,更不容易遮掩。思來想去,只有一個辦法了。第二天,唐天遠一早收拾好出了院門,在門口看到一個人。此人身材瘦小,面皮白嫩,本是個文弱書生的面孔,卻長著一把二尺長的大胡子。唐天遠簡直看呆了。這大清早的,誰人敢跑來縣衙內(nèi)宅撒野?多長的胡子都不行啊……門房都睡死了不成?他走過去,看到此人眉眼,竟是那個陰魂不散的譚鈴音。真不知她這又是在唱哪一出,看來腦子確實有問題。唐天遠便挖苦她道,“你是關(guān)公么?!”“不是。”譚鈴音摸著胡子,一本正經(jīng)地答。臉皮竟如此之厚。唐天遠不理她,扭頭就走。譚鈴音快步追上,跟在他身邊問道,“大人,我的胡子好看嗎?”她對這把胡子相當滿意,又長又柔順,還可以遮住喉嚨和胸口,孫悟空來了都未必能認出她是女人。唐天遠依舊不理她。譚鈴音又問道,“大人,我們今日去哪里私訪?”唐天遠停下來,警惕地看著她,“你要跟我去私訪?”譚鈴音有些奇怪,“不是你讓我去的么……”唐天遠一想便知是怎么回事。他確實想要微服出巡,一來查看此處民風(fēng),二來也要親自去天目山上走一遭。本來他只囑咐了趙小六和李大王,沒想到這倆人轉(zhuǎn)身就跟譚鈴音說了。也是他疏忽,沒有提前跟他們說明白,不許帶別人去。唐天遠剛想開口拒絕譚鈴音,看著她一臉濃密的大胡子,卻突然改口道,“你想去也可以,但只有一條,胡子不許摘下來?!?/br>“那是那是?!弊T鈴音連忙點頭,看來縣令大人十分喜歡她這一把胡子。兩人一同走出內(nèi)衙,趙小六和李大王已經(jīng)在等他們,四人都已吃過早飯,這便出發(fā)了。唐天遠在街上走了一會兒,他雖未穿官服,但這張臉的辨識度很高,有不少人認出了他,熱情地跟他打招呼;不認識他的,這次圍觀一下也認識了。唐天遠沒想到有這么多人認識自己,他有些郁悶,這算哪門子微服私訪。他扭頭看了看一旁的譚鈴音,她正怡然自得地摸著胡子。唐天遠便把譚鈴音叫到無人處,勒令她把胡子分給他一點。譚鈴音知道他喜歡她的胡子,于是很大方地扯了三綹給他,兩綹小的粘在鼻子下,一綹大的粘在下巴上。這么一打扮,雖眉眼依然俊朗,但鼻子以下要多猥瑣有多猥瑣,給人的感覺,活似二郎神與他的愛犬的綜合體,連譚鈴音這種口味蕪雜的都不忍心細看了。不管怎么說,唐天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