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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效法他從前的小伙伴那樣從軍,幸而他母親遮掩得好,他父親卡爾暫時還不知道兒子的心事,只以為他迷上了什么姑娘,卻不曉得他有心去參加大魔王的軍隊……全家唯一把卡爾的福音當(dāng)作不可置疑的真理的,大概就是他的小女兒哈蒂小姐了,她年紀還幼,受得又是哈蒂夫人尊敬權(quán)威的教育,所以父親在她眼里和親愛的神明是差得不太多的。不過,卡爾在講解他的福音的時候,時常是沉浸在王師上岸,幫助他恢復(fù)他從前的榮華富貴的美好想象里的,只要他的妻子兒女不站起來當(dāng)面打他的岔,反駁他,他是不大想到這些人是有腦子有思想的,更別說他們會不聽他那套了——這怎么可能呢?他的妻子、孩子自然聽他的!他是一家之主,他養(yǎng)活這家人!他有權(quán)揍他們或者把他們趕到街上去!所以,晚餐時候的外國福音布道會,常常是卡爾一人的獨角戲,而他自己根本不覺得——他看不到他的妻子偷偷地借著桌布和餐具的掩護畫十字,他看不到他的兒子把老爹說的一切都當(dāng)作耳邊風(fēng),他以為他們都跟哈蒂小姐一樣,是絕好的聽眾,對他說的全盤接受,卻不曾想到這不是因為他說的有理,而是因為他們要么在衣食上仰賴他,要么害怕他,要么愛他的緣故。當(dāng)他說完了從他的“消息靈通的朋友們”那里聽說到的,又有什么地方的有勢力的伯爵帶著五百人馬加入了正統(tǒng)王室的討伐軍,又有哪個大主教發(fā)表了斥責(zé)“那個自稱紐斯特里亞教皇的騙子的布道書”,他的妻子和兒女們照例對他的精彩言論和他帶來的光明前景鼓掌喝彩一次,卡爾的心情就會變得更加愉悅,于是,這天晚餐后,他就是個溫和的丈夫和和藹的父親,他的妻子和兒女們都覺得為此忍受一些聽不懂的和可笑的話是值得的。不過,在這種行為重復(fù)了很多次以后,卡爾的心里不禁漸漸地像許多圈內(nèi)人士那樣,偷偷打起鼓來:“王師怎么還不來呢?”他開始擔(dān)心起他交給某個陌生人阿布的效忠信來,那封信上他是畫押了的,要是……(……)295厲兵秣馬(二更)王師仍然存在于這個世界,并沒有消失在什么神秘的空間黑洞里。蛋疼星人除了把羅怡大魔王的靈魂連同一本落伍到極點的科技指南一起投放過來以外,從不伸手干涉這個世界的運轉(zhuǎn),自然也不會幫助大魔王攻打王師,前包買商人卡爾的擔(dān)憂是毫無道理的。他們也很積極地備戰(zhàn),鐵匠鋪里的錘子天天響個不停,也許有人會因此覺得奇怪,因為他們并不是毫無武裝的平民,他們都是原本就有盔甲和武器的,那些投奔他們,準(zhǔn)備從紐斯特里亞的光復(fù)中一起獲得好處的人也都自帶盔甲和武器,但是,他們的盔甲要改成適合發(fā)胖的主人的體型,一些鎖子甲上因為長期逃避戰(zhàn)爭而銹爛的鐵環(huán)要取下?lián)Q成新的,或者重新做,消耗品大頭的箭鏃也要用錘子一下下敲出來,所以,盡管有圣奧美爾王室給予的工匠支援,他們的鐵匠還是十分忙碌的。這使得到達他們那里的人都覺得聲勢十分浩大,其中有個周游列國,買賣做的很大的商人叫羅姆的,尤其覺得如此。他是漢弗萊的一個大海商,擁有好幾條大船,在本土置有好些產(chǎn)業(yè),本來可以把買賣交給兒子,自己坐在家里享清福了,但是據(jù)他自己說,在他從一個水手做到一條船的船主,覺得已經(jīng)攢了足夠的財產(chǎn)的時候,遭遇了沒頂?shù)拇箅y,幾乎在一瞬間從富翁變成赤貧的窮人,這時候他遭遇圣徒伸手搭救,不但避免了破產(chǎn)。而且從此愈發(fā)交起好運,雖然損失了一條船。卻在別的地方得到了補償,很快又買上了船。生意做得比以往更大——他說,本來在那次遭難得救的時候,已經(jīng)許愿把自己和兒子都捐獻給神明和圣徒的,但是依照那個圣徒的意思,是教他用做慣的事情去服侍神明和圣徒,所以他明明已經(jīng)富裕,卻依然不懈地跑海做買賣,而且從此專做修道院和教會的買賣。他從圖爾內(nèi)斯特販運白紙、蜂蠟、葡萄酒、琥珀、瓷器等到列國兜售,在這教會打筆仗的時候。生意愈發(fā)地好,因為那些國家的教會和修道院,覺得大戰(zhàn)在即,公開場合嘴上都在支持永恒之城的教皇,錢包卻都爭先恐后地在支持紐斯特里亞的教皇。這時候,他運了一船受歡迎的貨物到圣奧美爾的流亡宮廷,除了他常賣的那些教會人士需要的白紙、蜂蠟、葡萄酒等物外,還有一些舊鎧甲、二手的刀劍錘棍等物。據(jù)他說,這些東西。是他猜想意圖光復(fù)、正在招兵買馬的紐斯特里亞王室需要,所以特別響應(yīng)了永恒之城的號召,從他的家鄉(xiāng)向那些年老不能親自參加圣戰(zhàn)的貴族騎士們那里收買來,預(yù)備便宜地供應(yīng)給正統(tǒng)王室和討伐大軍的。他所帶來的這些貨物確實如他所說。賣得十分便宜,雖然遠道地運了來,價格卻十分公道。跟他一比,其他聞風(fēng)而來的商人們售賣的盔甲刀劍的價格就好像強搶一樣。或者說,大海商羅姆供應(yīng)的那些貨物似乎是白搶過來那么便宜。“這都是因為我感激神明在那次大禍的時候搭救了我。不敢多要利息,況且我這些并不是新的?!绷_姆謙卑地說,確實,他那些貨物是二手的,任何人一眼都可以看得出,因為他沒有磨得精光錚亮冒充新貨。當(dāng)然,要是誰從他這里買了東西,又不想暴露囊中羞澀的事實,他也提供免費的拋光服務(wù),包管價廉物美。所以,不但那些普通的士兵看到他的價格,到他這里把皮甲換成了鐵甲,而且還有騎士偷偷蒙了臉到他這里來問貨物??上臇|西雖好,數(shù)量卻著實有限,幾乎一下子就一搶而光,叫那些晚了一步的人嗟嘆不已。“抱歉,您來晚了,下次請趕早?!庇袣鉄o力的稻草色頭發(fā)的青年對著那些晚來一步的主顧說,當(dāng)然,他不覺得會有下次,把從紐斯特里亞舊貴族那里弄來的刀劍盔甲在紐斯特里亞正統(tǒng)王室賣二手貨的主意在參謀部里也不是人人都贊成的,有些人認為這純屬資敵,恨不得他們將來的敵人都是穿草裙用指甲打仗的,所以盡管賣二手貨的價格比廢鐵回爐的價格高很多,最后批準(zhǔn)的也只是一個小得可笑的數(shù)字。等實行的時候,他們才慶幸批準(zhǔn)的數(shù)字很小,畢竟那些盔甲刀劍好些是祖?zhèn)鞯?,破歸破,保不定流亡的余孽里哪個眼尖的認出來,費了好些事,才從眾多的繳獲里面挑出了一些進口的大路貨,交給這個從圖爾內(nèi)斯特時代就忠于他們的漢弗萊商人作為打開流亡宮廷的敲門磚、投名狀,而為了以防萬一,“橫豎在參謀部里也幫不上什么忙”的懶骨頭貝利爾也被踢過來監(jiān)督兼作探子。他倒不虛此行,不久就從那些惋惜自己沒趕上虔誠商人便宜貨大甩賣的下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