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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魚貫而入的隊伍一下擠成了一團,那幾個女人肩膀上抬著的軟椅小轎晃了晃,小轎上坐的人一個不留神,就從那青布的轎椅上摔了下來,瑞珠下意識的伸手一接,只覺得那小小的身影落在自己臂彎里竟是異常的輕盈,再一細看,卻見到自己接住的是一個烏發(fā)朱唇、粉雕玉琢般孩子。瑞珠有些發(fā)怔的望著自己臂彎里的冰雪一般白皙的孩子,那男孩也就剛滿十一二歲的模樣,身子瘦瘦小小的,不但皮膚白,連嘴唇的顏色也是那種淡淡的,仿佛連身子里流的血也是淡色,菱角嘴,很小,眉毛雖然細但卻很有形狀,眼皮很薄,黑白分明的杏眼清澈卻也微帶寒氣,頭發(fā)很黑,但卻也是烏色,稱著一張清俊卻也面無表情的小臉,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精雕細琢出的人形娃娃。“……”瑞珠愣愣的望著男孩,舔了舔有些發(fā)干的嘴唇怔怔的低聲問:“你是誰家的孩子?”“無禮者!”如同冷泉旁礫石撞擊出的清冽聲音低低的響起,瑞珠呆呆的望著那張菱角形近乎完美的小嘴輕輕的動了動,下一秒,瑞珠有些驚異的揉著自己被扇得發(fā)了紅的臉頰,男孩狠狠的扇了瑞珠一記耳光以后回頭對那些已經呆住了的女衛(wèi)低斥了一聲,女衛(wèi)立刻惶恐的從瑞珠懷里抱過那孩子。“怎么……”瑞珠怔怔的喃喃了一聲,護著那孩子的女衛(wèi)生怕那孩子再生氣一般的飛快的穿過了院門,向更深的院子走去,瑞珠有些莫名其妙的望著那群人消失的方向,回想了一下,卻怎么也沒發(fā)現(xiàn)自己有什么越矩的地方,雖說她剛才確實在心里涌起想把那模樣冰冷到近乎完美的孩子拐回家的沖動,可是她也只是想想而已吧?她只說了一句話……就有無禮的地方了?瑞珠一路想不透的按原路回到酒宴,又過了沒多大功夫,才看到佾情扭著腰翩翩然的回到她身邊,低聲咬了一陣耳朵,瑞珠終于弄明白原來是她一出酒席就走錯了方向,佾情有些微怨的望了瑞珠一眼,雖然……可是……嗯……他白等了那么久……還、還又是期盼又是害臊的像、像傻子一樣……“別急……回去以后再補償你好不好?”瑞珠吐氣如蘭的湊到佾情耳邊壓低聲音說,佾情咬著嘴唇嬌媚的瞟了瑞珠一眼,一張俏臉上慢慢染上一層薄薄的暈紅,瑞珠望著佾情那雖然嬌羞卻也更加狐媚入骨的模樣,剛要說話,目光卻情不自禁的被魚貫涌入酒宴的一隊女衛(wèi)所吸引,眨了眨眼,瑞珠驚訝的望著被那隊女衛(wèi)如眾星捧月般簇擁著抬入酒席中的孩子,他不就是剛才那個——“納蘭王爺,請允許我為您介紹——”若狹的二皇女笑呵呵的站了起來,走過去把那面無表情的男孩輕手輕腳的從軟椅上抱下來,放到她原本坐的地方,然后抬起頭,溫柔的笑著低聲說:“這位就是我最小的皇弟,若珥景憐?!?/br>要嫁到鳳棲的皇子就是他——?不光是瑞珠臉上露出掩飾不住的驚訝,與瑞珠同來的兩位鳳棲副使也面面相覷的互望了一眼,瑞珠緊緊的盯了那粉雕玉琢得如同冰雪娃娃一般的孩子半晌,忽然轉過頭壓低聲音在佾情耳邊低低的啞聲說:“看到沒有,若狹是想把他們的皇子過繼給咱們做兒子呢!”原本滿臉驚艷的緊盯著那孩子猛瞧的佾情聽了,忍不住‘撲’的一聲低笑出聲,在座的若狹女官看到瑞珠一臉似笑非笑的與身旁的男寵調笑,目中全露出有些尷尬又有些怨怒的神色,一旁的鳳棲副使雖然對若狹竟然要把那么小的皇子做為和親的對象送入鳳棲感到驚異,但至少還要在官面上做出一些姿態(tài),所以什么‘若狹皇子年紀雖輕但沉穩(wěn)端莊……國色天香’云云全都搬上了臺面,若狹的二皇女對著瑞珠和兩位鳳棲副使靜靜一笑,道:“王爺和兩位大人不要看我這皇弟年小,在我們若狹,男子十三便可成婚,我皇弟下月正滿十三,到時我若狹會以最鄭重的禮節(jié)送皇弟與諸位回鳳棲?!?/br>還要待到下個月……這趟差出得還真長……瑞珠在心里暗暗的嘆了口氣,那孩子模樣雖然得她的心,不過又不是要她收個兒子,要娶那么小的孩子當夫君?她若真的收了,豈不是心理變態(tài)了嗎?這樣也好,她只管把那個叫景憐的孩子帶回去,交給她的女帝jiejie去解決就好了,大不了讓她那女帝jiejie多養(yǎng)他兩年,再給他配個什么年輕點的文武才俊……現(xiàn)在已是七月底了,這么算來若想起程最早也要等到九月,然后路上再耽擱些時候,等她回到鳳棲,怎么也得十一月份了,也不知道她家里那三只過得怎么樣,想她肯定是想的,只希望他們不要想她想得太厲害,她之前可是好不容易才把他們三個全調養(yǎng)得嬌嬌嫩嫩,連茹葉那小身板兒在她走的時候都已摸著有些rou了,她這一走半年,可不要讓他們又都憔悴回去才好啊——“王爺……”佾情偷偷的拉了拉瑞珠的袖子,瑞珠回過神的輕掃了一眼那邊一直望著她的若狹二皇女,漫不經心般的笑了笑,拿起桌子上的酒杯,虛空的敬了敬,仰頭把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一直一瞬不瞬的盯著瑞珠的若狹皇女向著沖她敬酒的瑞珠冷淡卻也客套的點了點頭,低下頭,她望向一直沉默不語的男孩低低的問了一句:“這里人多,我送你回去吧?”“……”景憐低著眼簾,沒有說話的微一點頭,若狹皇女一低身,輕輕的抱起景憐細瘦輕盈的身子,向身旁的侍從使了個眼色,立刻就有人一閃身,為他們倆擋住了酒席上其他人的視線。“……我最近也沒時間去看你,那些下人可用得順?我上次派過去的那個人聽說是衙師里手藝相當好的一個,他伺候得可還好?”一直抱著男孩走上后院的回廊,若狹皇女才放慢了腳步的低聲問,一直沉默不語的男孩睫毛顫了顫,靜了半晌才動了動淡色而且單薄的嘴唇,低低的吐出一個清悅的聲音:“那個衙師被我趕走了……”“……為什么?”萌云停了停,才低聲問,男孩濃長的睫毛又顫了顫,才接著用清冽的聲音低聲回答:“我不愿意別人隨便碰我。”“你這樣……”萌云一邊走一邊若有若無的嘆了口氣,沉默了一下,她忽然輕聲問:“你已見過鳳棲來的王爺了,我看她模樣已是極好的了,聽說脾氣也不錯,雖然性子似乎有些輕佻,但年輕女子總是會有這種毛病……”男孩一語不發(fā)的聽著,聽到最后,只以一聲輕輕的冷哼為回答,萌云目光轉了轉,沉默了半晌才澀澀的低聲輕問:“你……你可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