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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昀睜著的眼睫輕輕顫了顫,他又拉下了點被子,將他的唇露了出來,他還想討一個睡前的吻呢,就像是今天在梳妝銅鏡前的吻,讓人回味,想要一吻再吻。俞喬的唇在謝昀的額頭短暫停留,而后就意會謝昀的意思,緩緩下滑,從額頭到眉心,到鼻梁,到鼻尖,再到他的唇。俞喬的唇帶著點寒夜的味道,有點冷,就如同她現(xiàn)在的心情。謝昀微微仰起下頜,瞇起眼睛,主動而又熱情,他想用他的吻在驅(qū)散俞喬唇上的寒意。他早知道自己是遭人厭棄的,半點不意外有人會對他出手,但在意他的俞喬卻很難和他一樣。他其實也一樣,他不在意那些,卻在意俞喬被氣壞了。俞喬緩緩閉上了眼睛,卻也沒讓謝昀的熱情一發(fā)不可收拾下去,她占據(jù)了主動,而后又在二人呼吸同時放緩的時候,脫離開來。“不許睜眼?!?/br>謝昀聞言眼睛彎了彎,側(cè)了側(cè)身,依言沒有睜開,俞喬主動伸手在謝昀的背上拍著,沒多久,他的呼吸均勻了,再一會兒他就睡沉了。手從謝昀的背上離開,俞喬又瞧了謝昀兩眼,而后就起身了。在背過身的時候,俞喬的臉色迅速沉了下來,她心中的怒已經(jīng)不是謝昀一個吻能平息的,也不需要平息。小路子在門外候著,他知道俞喬一定會出來。“人在哪兒?”俞喬出寢殿里出來,問向小路子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您這邊請,”小路子親自給俞喬帶路。紫云宮很大,繞過好些廊道,小路子親自推開了一扇門,這里是紫云宮放刑具的地方,琳瑯滿目,花樣極多,但至今真正被用上的并不算多。那個行刺的宮人已經(jīng)被綁到一個刑架子上,臉色蒼白,俞喬那一腳沒把他踢死,卻也將他重傷了,而他的右手能明顯看到脫節(jié)的地方,再過不久,他就該被疼醒了。小路子給俞喬搬來了一個木椅,端來熱茶,又送來了一個暖手,雖然俞喬不一定需要,但這是他們王妃,是他另外一個主子,合該他如此對待。俞喬沒拒絕小路子的安排,她端坐在木椅上,目光落在刑架上的宮人,無法探知她是在想些什么。“呃……呃……”那宮人著醒來,呼吸極重,最讓他難受的不是手,而是他的肺腑,疼,絞心般的疼!“小山子,原名鄭山,是京郊臨水鎮(zhèn)人,你父親好賭,原本還算殷實的家境,迅速敗光,你母親甚至你meimei都被送到賭場抵債,不知去向,那年你七歲。”從謝昀第一次在宜陽出事開始,俞喬就著手掌握一份紫云宮宮人的檔案,這小山子的自然也在內(nèi),謝昀并不喜歡除她之外的人靠近,紫云宮雖然宮人眾多,但不外出,很少能有近前的,這小山子見過謝昀的面屈指可數(shù)。他心有仇怨,卻不可能是因為謝昀,他遭遇算慘,到淪落為太監(jiān)的,比他慘的比比皆是。俞喬稍稍一頓,話就繼續(xù)往下說,“時不過半年,你父親再次欠下巨額賭債,恰逢宮里招人,他就把你送入宮,得了筆路費,逃離京城。”小山子微微睜開眼睛,而后又再次閉上,俞喬所言一字不差,那就是他的平生。“這些年他都沒再和你聯(lián)系,直到不久前……”“他又回來了!”俞喬眼睛瞇了瞇,從極少次見過小山子的印象里,來判斷他的為人,老實謹慎,并不出奇。而能被送到紫云宮來的,本來就都是沒什么大心思的,至少在應(yīng)森判斷來看,他是老實本分的。“他當年如此待你,無論他欠下多少賭債,你是不會管的,甚至,他死了,怕是連眼淚也掉不出來了,所以他威脅不了你……”“那就是他暴露了你母親和meimei的去向,讓人用她們來威脅你了?!比硕加熊浝撸∩阶拥能浝呔褪撬哪赣H和meimei。俞喬的聲音漸漸放低,然小山子的神色卻有些繃不住了,但他依舊沒想開口,即便俞喬猜到了,那又如何,他沒本事,救不了人,又舍不得母親meimei,就只能背主了……“嘎吱”一聲,門被推開,一個小太監(jiān)從外面進來,將一張小條子,躬身遞給了俞喬。俞喬瞧了一眼,“現(xiàn)在,她們在我的手上!”依舊是冷冷淡淡的話,卻讓小山子猛然睜開了眼睛,他能為她們背叛謝昀,就還能為她們再次背叛他身后的人。“我的人再晚半刻鐘到,她們就比你更先見閻王了,”俞喬說著,臉上浮現(xiàn)了一絲嘲諷的冷笑,“你以為你死了就能保護她們?呵,是你親自放棄了救她們的機會?!?/br>“而現(xiàn)在我再給你一次抉擇的機會,你死,或者她們陪你一起死。”小山子聞言奔潰的情緒再也維持不住,瞬間淚流滿面,“我說,我什么都說……”“求您,求您放過她們,她們受了那么多苦……”俞喬沒點頭也沒再開口,但這種沉默在小山子看來,就是應(yīng)允了。而在小山子供述的時候,她臉色也無半點變化,不見驚訝,也不見了然。小山子說完,咬住唇,再次開口,“能不能……在死前,讓我見她們一面。”“我……我很想,很想她們……”俞喬凝視他片刻,輕輕搖了搖頭,而后轉(zhuǎn)身離開了這個刑具房。這點時間來回宮中一趟都不夠,哪里能救什么人,那張紙條就只是紙條而已,一片空白,什么都沒有。騙他的最開始也不是俞喬,那小山子的母親和meimei被賣了沒兩年,就先后死去,用來威脅他的一直都是他的一點期盼和想念罷了。而這些早就一起記錄在案,只是小山子他自己不知道罷了。到最后都沒將真相揭露給他,是俞喬留給他最后的憐憫。“去將他殺了,給他陪葬。”“是,”小路子應(yīng)是,他知道俞喬吩咐殺的人是誰,是那小山子的父親,不配為人為父的血脈父親。俞喬并沒讓人往德馨宮送消息,今夜估計是只有謝昀和老太后能睡了個好覺了,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得到了些消息,應(yīng)森抓了好些人,小路子也帶走了不少。楚皇今日難得不用上朝,可他在寢宮里一樣睡不好,接連聽了應(yīng)森的冷汗涔涔的匯報。“好,很好,將手都伸到朕身邊來了!”楚皇也沒顧及這是大年初一,直接下旨處置了極刑,甚至京中好些人家,大門才開沒來得及放個炮竹,就先讓禁衛(wèi)軍闖入,帶走了當家主子和涉事的人。應(yīng)森不僅查了安排攆車的那幾個宮人,還排查了他手下所有的人,或許在最開始的時候他們是忠誠的,可這個忠誠依舊抵不過時間,敵不過利益的誘惑。牽扯最多的還是后宮,徐皇后的鳳霄宮這一夜被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