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努力想從對方那里看出更多訊息?？墒抢暇毮贻p人已經(jīng)把那副溫文儒雅面具打造得如火純清，誰都無法堪破。

“你想要什么？”威廉敏娜沉聲問。

“一點友誼，也許。”阿爾伯特說，“還有保護(hù)。塞勒伯格家族能cao控軍隊，這是我們優(yōu)勢，可也是我們不幸?！?/br>
“你應(yīng)該知道，將來如果真立憲了，首要之事就是要你們交出軍權(quán)。塞勒伯格家不再是‘戰(zhàn)神繼承人’了。你或許可以保留頭銜，但是職位不再能世代傳承。你不能開著太空艦耀武揚威，而是無聊地坐在會里看那些政客互相吐口水?！?/br>
“謝謝你提醒?！卑柌仄届o地點了點頭，“可是那就是我們一直想要和平過度唯一辦法。我們家族擁有軍權(quán)已經(jīng)太久了，久到讓一些人視之為理所當(dāng)然。很遺憾，這些族人和一些外人窺視，卻又不能很好地使用這個權(quán)利。擁有精純力量卻沒有辦法好好控制和利用，這只會毀滅自己，威廉敏娜。安娜貝爾喜歡我，可是她也痛恨這一點。我拖她越久，她就會越恨。這個矛盾遲早會爆發(fā)。我父親和我想法，就是在塞勒伯格家族還沒有被自己毀掉之前，把這個問題移交出去。當(dāng)然不是給女王陛下，她并不是一個和平愛好者，你知道。”

“你們盟友們呢？”威廉敏娜冷聲問。

“我們都明白，在如今局勢下，只有損失小部分，才能保存大部分?！?/br>
“選擇我是你父親意思？為什么不是沒主見阿米麗婭，甚至是我兩個姑媽。”

“如果要民眾選擇，他們也會更加喜歡一個中庸一點，年輕漂亮，又有平民血統(tǒng)女王。”阿爾伯特輕松地笑著。

威廉敏娜站了起來，“現(xiàn)在局面不會僵持太久，沖突總會起來。到時候你們打算怎么辦？聽從安娜貝爾命令去鎮(zhèn)壓民眾？”

“戰(zhàn)爭，永遠(yuǎn)是洗練人最好方式?！卑柌乩砹死硇淇?，“如果我們確立了合作關(guān)系，那我們家族選擇就一目了然了?！?/br>
威廉敏娜抱著手，沿著鋪滿薔薇花瓣碎石小道慢慢走著。陽光照在她披肩金發(fā)上，折射出耀目光芒。從背后看，她身形纖細(xì)柔弱，亞麻布碎花裙讓她看上去就像一個普通鄰家女孩。而等這個女孩回頭望過來時，誰都不會錯過她眼里深沉情緒和野心光芒。

“我為什么要相信你？”威廉敏娜站在花叢邊，微仰著頭。

阿爾伯特莞爾，“你沒有其他選擇，不是嗎？”

威廉敏娜眨了眨眼，“那我們要怎么做才能保證我們彼此忠誠？”

“這是最有趣部分?！卑柌赜樞ζ饋?，不大自在地摸了摸鼻子，“看起來，我們只有一個最好、又是最方便辦法讓彼此利益緊密結(jié)合——結(jié)婚?！?/br>
“結(jié)婚？”威廉敏娜瞪著眼重復(fù)了一遍，“和你？”

“很顯然，是。”阿爾伯特把手一攤，“我沒有兄弟，又是單身。請告訴我你沒有和誰私定終身。卡恩斯少爺？”

“不，不！”威廉敏娜連忙搖頭，“我們不是。我們只是好朋友。剛才情況有點……復(fù)雜。事實上，你知道嗎，我并不需要向你解釋！”

“當(dāng)然?！卑柌嘏e起了雙手，“你可以有你隱私。我只是希望你還是單身?！?/br>
“我是單身。”威廉敏娜輕吁一聲，“而且兩個月后才成年?！?/br>
阿爾伯特挑了一下眉，“我表兄喬納森一直和我說，當(dāng)你想得到一個姑娘，那最好在她成年前就先把她預(yù)定了?！?/br>
“謝謝?！蓖裟纫е勒f，“那真是一句醒世名言?！?/br>
“那么，你認(rèn)為怎么樣？”阿爾伯特認(rèn)真地問。

威廉敏娜低頭看著身邊薔薇花，伸手摸了摸它柔軟嬌嫩花瓣。

“我需要一點時間?！?/br>
“沒問題?！卑柌卣f，“只是最好不要太久。并不是我著急，而是局勢已經(jīng)不允許我們拖沓了。”

“我知道。”威廉敏娜垂下手，猶豫了片刻，終于問，“你是怎么看待這樁婚姻？”

阿爾伯特笑了一下。他背著光，面目有點模糊。威廉敏娜隱約覺得他笑容有些苦澀意味。

“我父親和我母親是政治聯(lián)姻，但是他們十分相愛。我父親曾經(jīng)和我說過：相信婚姻，并且讓它成為生活一部分，那么你就會得到寧靜和快樂。”

威廉敏娜品味著，沒有說話。

阿爾伯特凝視著她，真誠地說：“對不起?！?/br>
“為什么要道歉？”

“很顯然，我剛才通過那樣方式向你提出結(jié)婚建議，似乎是徹底毀了少女心中對愛情和婚姻夢想。”

“這么說，那就是你求婚了？”

“……是吧?！蔽⑽⑸蠐P尾音。

“那一定是有史以來最爛求婚之一了?！蓖裟揉托α艘宦暎D(zhuǎn)身走開。

阿爾伯特站在原地，看著她輕飄飄裙擺一閃，消失在灌木叢后。

少年走到女孩剛才站地方，摘下了那朵她撫摸過粉色薔薇花，湊到了鼻端。

一陣風(fēng)過，花園里薔薇花香更加濃郁了。

34

暮色西沉，整個大地被籠罩在一片暖黃色中。威廉敏娜踩著柔軟草地，朝著池塘走去。

白樺林，灌木，花草，都靜謐而充滿著柔情。水塘邊常年缺乏修整草瘋長著，蘆葦有大半個人高。撥開蘆葦叢，就可以看到斜對岸那個白色大理石亭子。散落石塊已經(jīng)徹底被雜草掩埋住了，一株金雀花在基座邊生長得很茂盛。

卡恩斯坐在基座邊，抱著腿，正用一根蘆葦撥著水。

威廉敏娜小心翼翼地避開草叢里石塊，走上了基座。

“嘿，哥們兒?！蓖裟缺M量溫和大方地笑了笑，“現(xiàn)在是晚飯時間喲?！?/br>
卡恩斯背對著她坐著，一聲不吭。

威廉敏娜輕嘆了一聲，“我?guī)Я巳髦危悄阆矚g泡菜火腿味喲。”

“我不餓?！笨ǘ魉估^續(xù)撥拉著水，悶悶地說。

“我還帶了啤酒?！?/br>
卡恩斯手停了下來，轉(zhuǎn)回頭。

威廉敏娜笑了起來，把一罐啤酒遞了過去。

卡恩斯接了過來，打開后仰頭大灌了一口。

威廉敏娜走過去挨著他坐下，把三明治丟到了他懷里，“別空腹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