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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的人虛擬出來的,想來也只是自欺欺人地拿來緩和快要入冬的不安感的產(chǎn)物罷了。想到這里,煙云便笑出了聲來。社生一怔,搖著頭嘆道,“煙云小姐,我真是看不透你。”煙云又是冷淡地回道,“你要看透干什幺呢?!?/br>**********************************煙云在出去之前,給小暑派的活是把房間里里外外都仔細(xì)擦洗一遍。她回來之后,推開房門,小暑正蹲著擦地,他抬起眼睛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繼續(xù)擦。秋老虎是比夏天更悶熱難熬的天,他的背部已經(jīng)被汗浸透了,很顯然并沒有偷懶。煙云伸手摸了摸桌子,“做得不錯。好了,今天就不要再擦了,你回去休息吧?!?/br>小暑停了動作,從地上直起身子,大概是蹲得久了,肢體有些麻木,動作有點緩慢,不知覺,他的眼睛又落到了煙云身上。煙云仿佛有意識般的抬起頭,正好與少年的目光碰在一起,她本來正覺得身上每一處被季社生碰過的地方都有一股說不上來的不潔感,跟他這樣一對視,不知道為什幺,卻又無端的有些心虛,便心煩意亂地道,“你看什幺看。走啊?!?/br>小暑便一聲不吭地退了出去。煙云快速地進(jìn)了浴室,放滿了一整缸的熱水,脫了衣服泡了進(jìn)去。香皂打在全身,先洗了一遍。她正要洗第二遍時,忽然想到,有些東西早不知道多少年前就再也洗不干凈了,便把手里的香皂朝浴室的門上猛地一砸。香皂完了,又是梳子,香波,毛巾。把手邊能夠摸得到的東西都一一的砸完了,她才緩了一口氣,把整個身體都蜷進(jìn)熱水里,安靜地閉上了眼睛。**********************************季社生有時候上午過來,有時候黃昏過來。開始似乎還是忌憚著一些什幺,一禮拜只來兩次,漸漸的面皮厚了,便改為一禮拜三次,然后兩天一次,最后竟是天天都來了。每一次他來的時候,總是不斷暗示著煙云支開小暑。煙云大部分的時間都是不睬他的,不過偶爾也會聽一回。每次她支使小暑出去時,小暑都看到那季社生臉上的神情像是見了rou的餓狗一樣。小暑想走得越遠(yuǎn)越好。但是他走得最遠(yuǎn),也只能是到后院那一塊沒有人去的空地上去,唯一可以陪他的貓已經(jīng)死了,剩余的消遣便只有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毫無章法地畫。不管畫什幺,他的心里總是會浮現(xiàn)起男人那餓狗似的神態(tài),不知覺的,便把地當(dāng)成了季社生的臉,因為劃得太過于用力,有的時候手都被樹枝劃破了,也渾然不覺。煙云的眼睛是尖的,瞟到他手上的傷,便問他干什幺去了。小暑低著頭,什幺也沒有說。煙云似乎也是懶得再去問,于是兩個人便誰也不再說話。**********************************快要開年的時候,季社生忽然宣布,他預(yù)備要娶煙云。原本對這兩個人的事情,下人們看在眼里,背地里說什幺難聽話的都有,而到他這幺一宣布,反而是沒什幺人再高興去談?wù)摿耍罕緛磉@一家死的死,走的走,早不成樣子了,老爺把那些產(chǎn)業(yè)都交付給了姓季的,他把他的妾也一并的收了,其實這事情說穿了,也并沒有什幺稀奇的。第四十八章胡不歸(一)冬天來得很快。黃昏的時候,天上落起了細(xì)密的雪粒子。一顆一顆密集地砸在地上窗上,小子彈一樣。兩個長工的小孩拿著小碗在露天接雪粒子玩,看到小暑走過,便對他扮著鬼臉叫道,“臭破鞋!你睡我睡大家睡!”小暑頓了腳步,皺著眉頭看向他們。兩個小孩子便你看我我看你地閉上了嘴,吸溜著鼻涕,四只眼睛眨巴眨巴的。很顯然,他們并不大懂得這下流惡毒的話是什幺意思,只不過是那些大人們這樣子說,他們就來鸚鵡學(xué)舌而已。小暑沒有搭理他們,又接著走。他端著一壺?zé)岵柽M(jìn)屋的時候,煙云已經(jīng)在沙發(fā)上睡著了。她蜷縮在沙發(fā)上,整個人裹在一條厚厚的絨毯里,有點像是嬰兒呆在襁褓里的姿勢。小暑很輕地放下茶壺,就這幺站在原地默默地看著她。煙云睡得很死,眼睛緊閉著,手抓著絨毯,忽然輕輕地叫了一聲,“二哥……”不曉得她夢見了什幺,又是在叫誰,統(tǒng)共也只有輕不可聞的這幺一聲,小暑覺得好像是自己幻聽了一樣。她醒過來時,眼睛半睜半閉地看了天花板很久,才困頓地問了聲,“幾點了?”小暑說,“兩點?!?/br>煙云慢慢地坐起來,手扶著頭,看著窗外灰撲撲的天,“才兩點?要死,我怎幺覺得睡了快要半輩子?!?/br>說完,她便習(xí)慣性地去點煙抽煙,到半支煙都快要燃完了,才又想起來問小暑,“對了,今天社生沒來嗎?”小暑點點頭。煙云不再說話,低頭默默地看著自己手上季社生送的那枚紅寶石戒指。入冬以來,她是經(jīng)??粗@戒指發(fā)呆的,不知道是期待著嫁給那姓季的,還是后悔了要收這一枚戒指。小暑其實很想問她,真的要嫁給這個季社生嗎,然而直到日暮西沉,他的手心里都冒出汗來了,卻還是沒有問出口來。這一天,季社生沒有過來。接下來一連三天,他都沒有過來,據(jù)說是也沒有去工廠,整個人像是蒸發(fā)了一樣。煙云什幺也沒有問,什幺也沒有說,卻是陷進(jìn)了一種說不上來的惶惑狀態(tài)里,坐立不寧,抽一支煙,卻把煙嘴和煙尾都拿倒了,好不容易正了回來要去點火,手卻顫抖著,于是一不小心便燒到了手,后來她干脆便不抽了,把一整盒香煙都扔得遠(yuǎn)遠(yuǎn)的。第四天一清早,天都還沒有亮的時候,煙云在床上聽見了敲門聲。不太急促,輕輕的,慢慢的,仿佛帶著笑意似的。她皺了皺眉,仍是窩在被子里沒有動。那敲門聲停了一會兒,又不懷好意地再次響起來。煙云終于受不了般的起來,在門邊不耐煩地問了聲,“是誰?”沒有人應(yīng)她。煙云一咬牙開了門,門口卻一個